《靠近》安依

52、052

　　SKY来看我时候，我正做完检查回到病房，说是来陪Berry的，可是SKY走的那天我就昏倒了，然后是七七八八的检查，检查的结果并不很乐观，让我也没了心思去关心其他的。
　　那天两人算是不欢而散，现在再见面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许久，这压抑的气氛实在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确实去见了流之。”这是我们冷战三天之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要结婚了。”
　　见我没有反应，他坐到我的身边，握住我的手：“慕声，我去见她，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去送祝福。”
　　“SKY，如果当初没有孩子，你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吗？”我抬头看他，“如果没有孩子，你和我现在还是陌路对不对？”
　　他没回答，也没表态，只是握住我的手紧了几分，我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这几天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因为我都在做检查，宝宝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建议我——拿掉这个孩子。”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越擦越多，他忽然伸手抱住我，什么都没有说。
　　他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我被推进了手术室，然后是麻醉，失去意识。即便我曾经起过不要你的念头，但是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这六个月选择成为我的孩子。
　　手术结束之后，我回到病房休息。SKY请了一个护理照顾我，他也一直陪在我身边。
　　“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他拿了花进屋，后头还跟着——
　　“阿姨。”我坐直身子看着跟在他后头的人，“叔叔。”
　　“快躺下。”阿姨放下手中的保温杯：“SKY也是，这么大的事情还瞒着我们。不过慕声，孩子已经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妈，你别说那么多了，慕声要休息了，我让谢维过来开车送你们回去。”他搂了搂阿姨的肩膀，“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看了一眼叔叔，他又把目光转向我：“爸爸妈妈不放心你，一定要过来看看。你别在意。”
　　眼睛红了红，摇了摇头：“谢谢叔叔阿姨。”
　　他们没呆多久就走了，SKY坐在床头给我削苹果：“Kim已经醒了，Berry这几天都在照顾你，我去问过医生了，他恢复的还好，只是伤到了手，可能要慢慢来。”
　　“这段时间谢谢你。等我的身体好了，我会回J国——”我的话说到一半，他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把刀子放到一边，把苹果递给我：“吃吧。妈妈今天在厨房忙了好久煮了汤，我去盛给你。”
　　他明显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天问他的那个问题或许他自己都没有答案。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觉得自己骨头都快要松了。去看了几回Kim，Berry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那奇怪的氛围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自在，还是把时间留给他们。
　　给sally主编打了电话，也联系了南川，说了我接下来的打算，SKY看着我打完了电话却什么都没有说。在SKY家的行李是拜托谢维去拿的，因为实在不知道见到阿姨和叔叔该说些什么。我和SKY的这段感情，说来不过一年时间，或许时间真的太短了。而现在，孩子的事情更是给了我们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机会，思考以后该怎么办？
　　我不怪他，也不怪顾流之，虽然嫉妒过。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和SKY之间的问题一直都存在。或许所有认识时间不够久的恋人都有这样的问题，不够信任，或者说不够自信。
　　至少对我来说这两者都有。
　　回到J国的那天，南川来接我，一出机场，就被他抱住，他一脸凝重神色，拍着我的背说：“回来就好。”那感觉真像是我的父亲，虽然年轻了一些。放下缠绕在心上的桎梏之后，忽然觉得轻松很多。一个月的休整，不止是身体，心上的伤似乎也好的差不多，比起手术完之后的一个星期，连弯起嘴角都不能够，现在能够拍着他的肩膀开玩笑，也说明了，这世上真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忘不掉的伤痛。
　　在W国的机场，我和Sun一起上飞机。他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知道不该问，问了也不会有结果，问了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付咏宜也来了，红着眼睛，在机场大声的叫着她不要离婚。我想这是她一辈子最难堪的时候吧，不过那放声痛哭的样子却让我觉得异常的美丽，异常的真实。
　　或许连Sun都没想到，她会追到机场。
　　“Lany，我错了，我后悔和你提离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要离婚.........”
　　人的一辈子总有勇敢的时候，总有浪漫的时候，不过，她好像误会了什么，Sun虽然和我一起上飞机，他要去F国，说来我们算是互相送。
　　回到家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洗了个热水澡，正在吹头发，就看到南川端了碗面过来：“趁热吃。”
　　笑嘻嘻的接过碗，猛的一拍他的肩膀：“小子，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一手。(*^__^*)嘻嘻……。”
　　他伸手擦了擦我嘴角的油渍，一脸宠溺地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心虚，咳嗽了下，几口把面条吃掉，去厨房洗碗，他跟了过来，也不说话，就站在我身后，像是个跟在妈妈后面的乖小孩一样的。先沉不住气的是我：“南川——”可是开了口我却不知道说什么，他什么都没做，我也没办法说。再说该说的能说的我早就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他要是能听得下去我说倒好，关键是他根本左耳进，右耳出，没往心里去。
　　停在半晌的寂静中，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我关了水，把洗好的碗递给他：“给，我明天去趟学校找Andy老师，后天去办公室找你报道。”
　　他接了碗，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回了自己公寓，我松口气，就见他拿着两罐啤酒过来了，手里还抱着一叠文件。
　　咦(⊙o⊙)…？
　　“你要干什么？”“一个人呆着犯困，过来工作，你放心好了，我看完这些文件就走。”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让我没有办法拒绝。接下来的时间，他果然如他所说的专心致志的看文件，倒是我有些心不在焉的盯着网页看。虽然一个月没有更新了，但是我的推特下面每天都有数十条评论，都是关于我和SKY的。而SKY的推特上最后一次更新是一张照片，我认得出来，那是安莱大学的操场，他又去了那里。
　　这一次我们的分手，没有人打来电话慰问，Berry，依温他们知道了之后也只是安慰我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
　　感觉到手被纸张戳了戳，就看到南川递了份文件给我：“这是这个月的采访对象，你去。是纸媒的访问。先熟悉一下。”他切换到工作模式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了不止十岁。
　　真的很有魅力。
　　我简单的翻了翻文件，发现上头居然出现了RISK的名字。
　　“这是？”不会真的是让我去采访RISK吧？
　　南川看了眼我手指的地方，点了点头：“他这两年几乎没有再参演作品，这次参加Berry的新电影，外界很关注，所以这报道一定很有卖点。”
　　可是，大哥，拜托你考虑一下难度好不好，RISK，他几乎都不接受访问的，你让我去撬开他的嘴，还不如让我去撬开沈妱庭的嘴呢？
　　想到沈妱庭我就觉得脑瓜疼，她对SKY的执着已经不是我能理解的了。J国她的势力很大，在这里我压力真的很大。
　　早上闹钟响的很早，倒是很久没有这样被闹钟闹醒的时候了。昨天南川看资料看到了一点钟，之所以没赶他，是因为我也看Andy老师的资料看到了两点钟。缺了半年的课，导致我现在要留级，和下一届的一起上课。米兰给我发了邮件，说到学校之后联系她，她有事情找我。
　　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洗了个澡，太久没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头疼欲裂，偏偏咖啡又都喝完了，几个月不在家，茶叶渣都不剩了。
　　Andy老师气色不错，给我开了长长的一张书单，然后是十五篇论文，一个月之内要交。因为不想留级，所以堆积了半年的功课要在这段时间内赶上。
　　“瑞景这段时间都在F国，想来他对你的那位朋友倒是真的上心了。”她端着红茶杯子，缓缓吹起，一边随意闲谈着，一边盯着电脑上的文件。
　　看她认真的样子，我也有些好奇，瞥了一眼，这人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这是Emp吗？”
　　她的神态有些吃惊：“你认识他？”她放下手中的红茶杯子，“现在年轻一代里已经很少有人记得他了，尤其你还不是J国人。”
　　“其实因为他是我接下来要采访的对象中的一个，所以有点印象。”南川不走寻常路，找的访问对象也是其他访谈节目请不动的或者根本不会去请的。虽然这样做有卖点，但是相对的，要付出的努力也很多。这半年来，他在节目形式和人选上做了很多革新的举动，sally主编在提到他的时候，给了很高的评价。
　　“这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可以达到的成就，将来他能坐到的位置一定在我之上。”
　　“既然老师在看Emp的视频，想来应该很喜欢他，不知道老师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Emp个性古怪，虽然是个演讲家，但是常常发表一些尖锐的针对政府的演讲，曾经一度被列为危险分子，受到政府监察。后来声带受损，放弃了演讲。其实南川要采访他，是要冒点风险的。
　　“Emp我确实认识，不过只是认识而已，恐怕说不上话。我可以给你他的地址，你自己去试试看。”她写了张字条给我：“他现在和过去有很大的不同，声音坏了之后不太喜欢别人提起他的过去。”
　　“谢谢老师。”
　　从Andy老师办公室走出来，迎面就见到了King。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转头想要躲开，被他叫住。然后转身看着他闲庭信步的慢慢走过来。
　　“要去见米兰？”
　　我点点头，和米兰约了在小咖啡厅见面：“她说有事找我。”
　　“孩子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现在没事了吧？”他开了口，面无表情的，让我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回答他：“还好。”
　　“米兰要结婚了，所以请你参加婚礼。”他突然就开了口，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企图从里面看出些不甘之类的情绪，结果这货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实在很难看出他的心情怎么样。
　　“她结婚，你不吃惊吗？”
　　他摇摇头：“为什么要吃惊？”
　　这货真的是天生少根筋，果然这世上最悲剧的就是爱上一个Gay。
　　“你叫住我，就是说这个？”
　　他点点头，忽然伸出手：“你还欠我一顿家宴。”
　　(⊙o⊙)…
　　这货怎么这么记仇？
　　(ˇˇ）想～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的微笑：“我不记得我有答应你啊？”
　　“你是失忆了吗？我有药。”这句话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职业，可怕的是他的职业再加上那毫无起伏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