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安依

13、013

　　警察大哥或者应该叫King局长大人，定力确实比我深很多，即便是初见我时，眼色有些不对，现在也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豆腐脸。我倒是镇定接受，毕竟已经习惯，倒是Kim扯了扯我的衣袖，“这人是不是面瘫啊？”
　　我其实很想对他说，你能不能小声点，那家伙其实会读心术的——
　　当然，这是玩笑话，不过腹诽和直接说出口，还是前者比较有深度和内涵，废话，当然也比较安全吗？
　　“King局长，我是来要审批的。我诊所上个月申请的药单你已经给我减了三分之一了，剩下的药什么时候给我批下来？”工作的米兰看起来多了点成熟风味，总算配的上她成熟女强人的外貌。
　　“药单里面有几种药的搭配量有些奇怪，我已经让人给你改好了。还有几种新药，效果虽然不错，但是目前试用范围还太小，副作用还不能最后确定，所以要限量。等下个月的报告反馈回来再进行调整。”King按了几下电脑，调出数据，然后指着上面的数据同米兰解释了下。
　　米兰皱了皱眉头：“之前的新药试用情况，我上次连同药品申请表发给你了。这个，还有这个——这两个药的效果不是很好，而且病人反应说副作用很大，你让科研所那边再研究下，我个人的看法，最好停掉。”她又叽里咕噜了一堆术语，然后是一些量词，一堆值，说到一办还抚了抚自己的眼镜。
　　我默默的吞了吞口水，开始相信每个成功人士，不管其私下多不靠谱，会成功，总有其成功的理由。就这样子，谁还敢质疑这家伙的工作能力。
　　我和Kim默默的对望了两眼，见他们俩还没有结束谈话的打算，到外头的院子里走了走。
　　不得不说，J国的行政机关环境都好成这样，让人怀疑这里其实是疗养院吧。
　　米兰出来让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King却还是老样子。
　　“这是我的博士同学韩慕声，这位是她的同事Kim。他们是ROLE的访问记者和摄影师，这回来是希望能够采访你的。”她介绍了下，然后目光就一直卡死在Kim的身上，我看见Kim冲她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亲，你能不能不花痴，我们还指望着你帮忙呢？
　　事实是，除了工作之外，这家伙果然一如表面的不靠谱啊不靠谱-_-|||
　　“采访的事情我拒绝。”打破沉默的是King的一句话，然后是寒铁一样的目光死盯着我俩，似乎很有用目光杀死我们的打算，当然那目光绝对离温柔很远。
　　“为什么？”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可不希望自己首战还未出师就已身死。
　　他白了我一眼：“现在是工作时间，这里是政府机关部门，没有事，请你们离开。”
　　态度之恶劣已经难以用不友好来形容了。Kim愣了愣，看向我，米兰也愣了愣，然后看向我。
　　喂喂喂——
　　你们看我做什么？
　　难不成是我的错。
　　(⊙o⊙)…
　　“ROLE是亚洲很有销量的一本杂志，主要是做人物访谈，不只是娱乐人物，还包括艺术人物，政界人士等等，我们是正规的杂志，希望的是通过我们的报道让人们更加靠近一些平常接触不到的人，也给他们一个和普通民众沟通的几回。这回采访您也是希望能够让人们更加了解药品管理这方面的事情，希望您能抽出一小段的时间接受我们——”
　　“出去。”声音正常音调，正常语气，正常惜字如金。
　　但是姐姐我真的很想正常的无名火起，正常的拍案而起，正常的飞腿而起。
　　“King，我看过那杂志的，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只会乱写一些有的没的。你要是不忙的话，就当帮忙了。”米兰似乎意识到她再不开口，我们就有可能打起来了，终于行动起来了。
　　King连眼皮都没有抬，继续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完全把我们当空气了。
　　被Kim拖走简直是意料中事——不过——-_-|||
　　“你要是还接着笑，我会以为你真的精神失常了。”拜托你不要在姐姐要喷火的时候还把汽油当水似的往上倒呢。
　　米兰看了我一眼，也乐了。
　　“喂，你们俩够了没？”╭(╯^╰)╮有什么好笑的。
　　“你现在这表情，简直是将狰狞演绎的淋漓尽致了，哪怕不用说话都已经可以感觉到杀气了。”Kim说了句，擦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屁，我才不相信你们呢！
　　啊啊啊啊啊！
　　车后视镜里那个咬牙切齿的家伙是谁啊？
　　“不要把愤怒轻易表现在脸上哦。”米兰拍拍我的肩膀：“我想我们今天还是先回去吧。看来King最近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能新药出了问题，他也没心思考虑访问的事情了。”
　　新药？
　　坐进车子的时候，米兰回答了我的疑问。
　　“药监局最近在研制几种专门针对抑郁症的新药，能够调节人的心情，只是这种新药的效果虽好却容易对人的神经系统造成损伤，之前试用的时候问题还不明显，小范围投入试用的时候有几个病例出现问题，新药被迫停止。我之前写了报告给他，交代这件事情，希望他能重视这件事情的处理。毕竟对于心理医生来说，抑郁症患者占了很大的一部分比重，我是医生，要为他们的健康负责。”
　　她难得这么正经的同我说关于工作的事情，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新药已经停用，接受新药治疗的患者也由药监局和科研局一起出资资料，不过药物开发的费用是巨大的。这项药品研究前期已经投入了巨资，也是药监局和科研局少有的自主开发的药品之一，他们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King看起来很严肃，感觉也很不好亲近。而且对访问记者和杂志的印象似乎很差的样子。”开口的是Kim，他见我的样子不大好，似乎也有点担心。
　　米兰叹了口气，笑了笑：“其实还好啦。他是比较严肃而已，不过工作很认真，也很尽责。”
　　首站宣告失败，洗完澡之后，趴在墙上看着电脑里他的资料，连张照片都没有。只有一些工作职位的升迁变动而已。
　　看了眼sally主编列出来的单子，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把King当做是我第一个独立访问的人选呢？
　　Kim送了牛奶过来给我，难得他还记挂着我啊。
　　“明天你不是还要上课吗？早点休息吧。去接洽的事情，我再去试试。反正sally主编安排我过来也不是纯粹因为摄影的关系。”他摸了摸我的头，一副乖宝宝好好听话的感觉。
　　唉——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其实对你我挺抱歉的。明明你刚刚获得摄影大赛的银奖在国内的发展机会会更好的，sally主编要开展分支办事处大可以派别的摄影师过来的。我知道她让你，一部分也是因为我们比较熟悉的缘故。”其实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大愿意去想就是，怕想了之后心上包袱更重，反而更不能一如既往的去工作了。
　　他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伸手将我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我瞪他一眼，他的神色才松懈下来：“其实我和Berry一直很担心你。不管是你和Sun还是和SKY分手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还不足以让你信任或者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找不到让你全心信任的人，你似乎总是不断的拒绝别人的好意，要嘛就是在接受别人好意的时候时时刻刻想着该如何马上的去回报。慕声，这世上，人和人之间，如果都要你付出一点，我就回报一点的话，那还用感情来维系什么东西呢？
　　你很少向别人坦诚你的心事，哪怕真的伤心难过或者是害怕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也总是你精气十足的样子，不知道你是要把那些不愉快都一个人来承受还是觉得我们不能理解你的不愉快。
　　你似乎是向所有走进你的人敞开心胸，可以说掏心掏肺，但是其实走进了才会发现，有些地方，我们始终无法靠近，那是你留给自己的，别人无法走进的。”
　　其实某种程度上说，Kim算得上是知己。若不是我亲自撮合了他和Berry，又见证了他之后的几场恋爱，说不定，会喜欢上他也不一定。
　　“谢谢。”我能说的只有这个，他所希望我说得大概也只有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