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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作为集团下属分公司的一名人力主管,徐家洛拥有绝佳的记忆力,他一眼就认出现在正与他老婆的套话的年轻男人与他在同一个集团工作,虽然不是直属下级,但至少,他曾在集团见过。是在一个大会,还是在某人的办公室?或许这两种情形兼而有之?愤怒的火焰在徐家洛心中熊熊燃起。他不假思索立刻拨打陈娇的电话,手机上的字迹仍然是:老婆。但他看得分明,陈娇拿着手机定定的看着,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断。再打,就已经是关机了。陈娇对着面前的男孩子不知道说些句什么,那男生立刻心花怒放,点点连头。不得多时,他俩就肩并肩头挨头向着人潮深处走去。象滴水入海,瞬间消逝不见。
      范秀曾说:“陈娇真是个活泼的女孩子。”
      动力十足,人又生得娇俏。即使他已是她名言正顺的男友,陈娇跟前也没断了这些桃花。总有人想方设法对她递话或是赠送礼物。在他们俩的第一个情人节,徐家洛送出的礼物与鲜花绝不是陈娇所收到的“最大与最好的。”虽然陈娇总是体贴的绝不露出半分张狂的样子,可是,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也让他在气极之后口不择言道:“陈娇,你就不能安份点?你看男人的时候,别带着勾子。坐的时候坐姿要端正,要端庄。”
      陈娇既不解释,也不安慰,看着徐家洛一径的笑。过得半晌方才说:“徐家洛,原来你心里真的有我。”
      当然有她,他心里一直一直都有她。
      徐家洛满心酸涩,闷得一颗心几乎落到了肚里,七上八下的搅得人不得安生。他昏头昏脑的回去寻车,还没开车门,就看见侧门被人划了深深的一道钥匙印。一定是那个男人,那个酒吧的店主。恨他的车碍了他的生意。换做平时,徐家洛定能好好处理,但此刻,他心里这把火无论如何也不能消除。徐家洛气冲冲寻进店里,大声呵问:“哎,你,是不是你划了我的车。”
      那个男人把酒杯使劲往地上一砸,叫嚣道:“是我又怎么样?”
      这满屋充斥着酒味的空气,被心爱的女人背弃的痛苦,让徐家洛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冲上前与人扭打起来。仿佛只有五六分钟,又仿佛是半小时一小时那么长。徐家洛人单力孤,所恃的不过是一股蛮勇。他当然没赢,但也不能算输。他的额头起了大包,对方的唇角也被撕裂。在警察没来之前,有人奋力把他们分开撵出酒吧,让他们“自己到外面去打,去死。”徐家洛踉跄数步,机灵的上车一溜烟跑掉。一路狂飑。却在离家最近的一个红绿灯口停下伏在方向盘大哭。当绿灯转亮,后面车如鸣雷。徐家洛泪落满腮,不愿意回家面对范秀,只好向着新房开去。可没想到的是,央央就守在车库等他。魏央等徐家洛的车停稳了,这才不慌不忙上前敲窗:“家洛,下车啊。小心闷着。”
      徐家洛只好下车向人展览他红肿的额头与双眼。
      此情此景,如果是陈娇定会尖叫着扑上来拥抱他,亲吻他说大一堆安慰的话,然后打电话找熟人,咬牙切齿向徐家洛保证,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陈娇会说:“家洛,就象你保护我一样,我也一定会保护你的。”
      鲁莽,没有技巧。全不似魏央。
      魏央看着徐家洛的伤口,定定的,然后是长长的深呼吸。她问,声音清冷:“在哪里,报警没有,如果是热闹的所在,定会有监控。”
      魏央又说:“不可能是陈娇做的,第一陈娇没有这样的气力,第二你不是会纵容这种坏习气的男人。”
      “家洛,再艰难的事也有家人与你共渡。如果不愿意让妈妈知道这件事为你担心,如果不愿意与朋友分享。家洛,我总在这里,而你,可以把我当做一生的依靠。”
      徐家洛的眼圈立刻红了。身体轻颤,过了良久良久,才轻轻应一声:“好。”
      他们一起坐电梯上楼,一齐回家。见到邻居,欠身向对方问好。
      陈娇是很爱交朋友的,左邻右舍十个中倒有九个颇能说几句闲话。全不似徐家洛,成天板着脸,陈娇骂道:“活象只仟年不变的扑克。徐家洛,王家卫装酷还好歹还戴着眼镜呢。你日日年年素面无妆的上镜,真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为了弥补你对于大众所造成的环境视觉污染,----”陈娇笑。她日日年年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俏俏的。伴在他身边,惯坏了他这副男人的胃肠。而魏央与陈娇是全然不同的风格,魏央大方得体,端庄大气,品味高尚。这不是魏央第一次到徐家洛与陈娇的新房来。与从前相比,如果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是魏央首次与徐家洛同归:来到一个陈娇已经长远离去的地方。
      这不是魏央想要的结果,可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痛哭追悔也就毫无意义。她素来有决断,此时也不例外。魏央问:“家洛,我放水给你洗澡吧。”
      徐家洛心不在焉的看着一双被扔在角落的熊宝宝拖鞋,无意识应道:“好啊。”他扭头看她,目光紧紧追随的是此刻被魏央穿在身上的泰迪熊围裙。徐家洛说:“这是陈娇最最喜欢的一件。”
      魏央笑:“是吗?有没有别的可以换?弄脏了陈娇会不高兴。”
      徐家洛看着窗外,声音平平的又说:“无所谓了,反正她也不会再用。不过央央,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徐家洛的表情似是下了很大决心,“在吵架的时候,陈娇曾说那晚在酒吧,有人迎上前对她讲‘让她别误会,这只是一个告别,央央不会破坏我们的婚姻。’央央,说这话的人是你带来的,也正因为陈娇对那人对了手说了脏话,我才生气发怒。如今走到这一步,不能说就是你那位朋友的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和陈娇之间的问题早已存在。但是,我想问你的朋友当真说过这话?他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是我和陈娇的新婚夜,我丢下她已是不该。”说到这里,徐家洛停下来。魏央从这短暂的停顿中听出了哽咽。
      魏央解下围裙,叹气,再叹气。然后说:“家洛,你不会告诉我,那个由陈娇转述的,我朋友所说的话,在未得到证明之前,你就冒然和陈娇离婚了吧?家洛,你向来慎密,关于此事,你完全可以致电给我。虽然我没有亲耳听到上述片段,但是,我可以向我的朋友求证。如果我的朋友在未经我允许的前提下,说了这些让人误解的话,那么陈娇的愤怒是完全可以得到谅解的。可是,在这三天里,你什么都没做。直到此刻,家洛。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你所选择的结婚对象,心中没有半分信任。你干脆利落的了断,把结果捧到跟前,现在却来和我求证原因?”
      魏央一脸震惊及不能置信,“家洛,你几时成了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选择对一个女孩来说,有多残忍。短短三天,你就让她从未婚变成了失婚,在这个社会,不管言论有多开放,爱情有多宽广。舆论对于女孩来说,永远是有失偏颇且不公正的。她未来的路会有多难,难道你会没有半分体会吗?别告诉我,你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里。现在家庭戏这样火爆,随便看一部,不管是金太郎还是媳妇的美好时代,补补功课哪能啥都不知。扮天真有用吗?徐家洛拜托你醒醒,你都快三十了。”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做错事的徐家洛被魏央说得焉头搭脑,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有点头应是的份。
      徐家洛想:他怎么可能与魏央恋爱。因为这世上,就不会有老公想让老婆把自己当做孩子去训。
      提问永远不会有回答,魏央的道理成套成套的摆在跟前,逻辑严密,让人无从辩驳,只能举手投降。
      徐家洛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连求饶道:“央央姐,我错了行不,你别说了,别说了好吗?”
      毕竟他已是成年男人,毕竟他不是自己的亲弟弟。魏央叹气,再叹气。起身道:“家洛,决定权与处置权都在你手上。如果你觉得有必要,那么我可以让我那个朋友出来向陈娇解释。”
      不是道歉,是解释。
      魏央努力不显露出骄傲的表情,但她的眉眼出卖了此刻心底的愤怒:“我的朋友,我自认不至于如此。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魏央郑重的,一字一字说道:“家洛,我视你如亲人。”
      徐家洛低声说:“我知道。”
      所以,不必求证,不必电告,不必把魏央的朋友拖出来让场面难堪。在妻子与亲人之间,他选择相信亲人。
      魏央眼角濡湿。
      但她向来是个公正的人。有些话不能不说。
      魏央说道:“家洛,或许陈娇生气,就是因为她觉得,她既已成为你法律意义上的妻子,却仍然被你排除在亲人之外。你不信她。陈娇知道你没有究此事求证过吗?”
      徐家洛沉默。
      魏央跺脚:“徐家洛,你这次真是害惨我。陈娇不知道会有多恨我。她认定她所听到的事实,而你却没有究此事求证,或是给她一个敷衍的台阶。”
      “家洛,你与陈娇之间,是否还有别的事?这个突发的事件,给了你一个台阶让你可以顺理成章的从婚姻的高台上走下来?”
      徐家洛沉默,坐姿却紧张不安的在沙发上挪动。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每次心虚难言,姿体语言就是这样。
      魏央苦笑道:“家洛,亲人果然就是用来利用的哈。谢谢你告诉我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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