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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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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丁小星的实力约会地点选在了盐铺,饮食一条街,大红灯笼挂满了半边天空,吃饭的喝酒的拉客的各色桌子椅子再加上等位的寻人的从店铺里金山水漫般将一整条街浸到水泄不通。价位低廉,生意人赚的就是个周转快薄利多销。
这样的地方徐家洛三四年前就不肯涉足了。不是因为身价摆在那儿,他还没这么金贵。纯粹是从健康角度出发,地沟油,苏丹红,好滋味全靠化学品来调。这样的热闹陈娇倒是喜欢,但是在地铁上读了几次健康小知识,她居然也就不再缠着徐家洛说:“家洛,盐铺的东西多便宜啊,何必多花钱去那种贵的地方呢。”陈娇响亮的赞道:“家洛,你说得对,一分钱一分货,为了健康,咱们可不能再拿身体去冒险。”徐家洛一边听一边笑,他揣摩着如果是范秀,一定会说:“家洛,回家来吃。妈做的东西又卫生又健康又好滋味。”陈娇的一双手养得跟青葱似的,修长白腻没有一丁点烟火气。娇滴滴搭在他心口,象只猫爪,弄得他又痒又酥。徐家洛当时想:等陈娇做了妈妈就会知道什么是体贴家人了。现在先纵着她吧,女人的青春又能有几年呢?
只可惜他不能再看着她变老。徐家洛叹气:但愿有一个人能如他这般哄护她,纵容她。
徐家洛于是果断否定了丁小星的提议,而把用餐地点改在了他熟悉的一间西餐厅。
所有食材皆是空运进口,连大厨与侍役都是外籍。
丁小星或许是因为没有听说过这个餐厅的名字,嘴里嚷着:“那地我知道,对对对,离公司近,哥更方便一些,是小弟我考虑不周。那好,今晚六点半,不见不散哈。”
丁小星礼貌爆棚等徐家洛先挂了电话,自己手机里传来嘟嘟的盲音,这才把手机扔到床上,飞扑到阿九面前,哀求道:“阿弟,借点钱给哥哥吧。”
阿九游戏玩得好好的,被丁小星这一搅,鼠标落地,局势立刻逆转被敌方趁乱补上七八枪爆死街头。同队的战友愤怒的吼道:“mb,你是在办事呢,还是在打怪?”
“你个重色轻友的货。”
丁小星假装看见阿九发青的脸色,顺手补刀:“早跟你说id要写成女人的名字,头像要选那种媚气的。你偏要用吊丝的真面目行走江湖。现在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凶险了吧,时时都是乱枪飞刀的,”丁小星把头搭到阿九肩上,“还是我对你好,只有我才一心向着你,钱呢,借点钱给我,等我赚了大的,一定翻倍还你。”
“我c,你这是在哄骗无知少女呢。”阿九奋起反抗,“再逼我,小心我跳楼啊。”
“自主坠楼,干爷底事?”
阿九问:“陈娇不是把钱还到你帐上了吗?”
丁小星怪叫:“那钱我现在哪敢动啊,说不定还得闹一次英雄救美呢。再说我借钱也不是为了陈娇,是我一客户,点了名要吃大餐。”
托季宣的福,那地丁小星也曾去过,只是他刚看完餐牌就英勇的站起身文艺的说:“愿生生世世不要相见。”
这不是傻是什么?丁小星直想扇自己大耳刮子,吃自己哪有吃别人痛快啊。这下好了,如果姓徐的照着头牌去点,为了不丢面子,他也只能咬着牙硬上。一心想做威风大男人的丁小星含泪鼓励自己说:“加油小星,你能行的。”
他胜在有一个肯听他各种天花乱坠乱许愿的好朋友。丁小星一边捏着阿木的卡,一边深情款款的说道:“将来啊,我会在我家里准备一台最好的电脑,直接用61寸的彩电做显示屏,配最高级的音箱,无线光电鼠,房间四壁装满了隔音泡沫,音响想开多大开多大,想怎么吼就怎么吼,操作杆一定是最高级的,玩雪撬,开飞车,射击打靶样样都行。香烟,零食,泡面,都给你准备齐了。烟灰缸打火机牙签要啥有啥。房间里还有电铃,你只要轻轻一按,我就会光速出现在你面前。”
阿九怀疑的问:“你老婆会同意吗?”
丁小星答得斩丁截铁,“那还用说,爷娶的老婆,如果连这点小事都不懂,爷就休了她。卡的密码还是从前那个吧?”
阿九---------
丁小星高高兴兴出门,觉得老天总算是待他不薄,他在家虽然是不能靠到父母,在外却是有朋友可以依赖。阿九的这份情义,真是比天高比海深,如果不是因为他和阿九都实在是弯不了,喔,这样的恶心的话是阿九说的,这厮有一次喝高了,拉着丁小星的手表白道:“咱们成了吧。”
丁小星当时就吐了阿九一床,然后摔手而去,任由这厮躺在一堆腌臜里睡到天明。第二天一早阿九气得不得了,连连抱怨:“丁小星,吐东西也不找准地方。”
丁小星巴不得这事揭开不提,笑嘻嘻的赔罪,立时三刻去百货公司买了一套好的被褥床单赔给阿九。
好朋友不易找,要珍惜。丁小星怀着一颗感恩与谦卑的心来到餐厅等待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大客户。
从理论上讲,没有一个生意人会做赔本的买卖,所给出的售价除了产品本身的成本,当然还包括各式人工,杂费,餐饮开支等等。丁小星想,莫非徐家洛不是用户本人,只是个牵线的?所以才无所顾忌敞开肚皮点,吃完了就落跑,把冤大头这一角让给别人。这事不地道啊,丁小星想,当然更不地道的是徐家洛一边吃喝一边拼命杀价还一边洗脑,说什么资本从头到脚都流着肮脏的血,“丁小星,要无私,要奉献。”
丁小星坐在餐桌前握着一杯柠檬水胡思乱想着。趁着徐家洛没来,丁小星招来侍者赶紧问:“什么最便宜?嗯,我要请一个要紧的客人,没钱,但又不能太塌场面,能推荐一下吗?喔,关键是点餐的时候配合一下别露馅,仟万别跟我推荐什么百年的洋酒。帮帮忙啦。”
蓝眼睛高鼻梁模样俊帅的侍者表示这番流利的法语不但完全听懂,而且一定会尽全力客人的要求。丁小星芳心大喜,有心想打电话给陈娇,手机摸来摸去,也没敢拨出号码,只能在微博上发一条: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以示自我安慰。他没敢@任何人,一心一意等着有朝一日喜讯爆棚好收获陈娇的笑脸与喜悦。他手指正忙着,冷不丁听见徐家洛问:“你干啥呢?”
“微博啊,”丁小星热情的问:“哥,你微博号多少,要不要咱俩互粉一下?”
徐家洛西装毕挺,微笑说:“我在腾讯。”
丁小星一脸遗憾,“我在新浪。”
丁小星摆出攻城狮的面孔,非常正直非常有深度非常诚恳的说:“两个系统信息不能互通也不知会耽误多少事,我辈自当奋发,为天下网友解忧。”
是个好主意,徐家洛把西装搭在椅了上问:“这就是你奋斗的目标啊,将来何愁不与乔氏齐名。”
丁小星双眼一亮,感激之情发自肺腑,“哥,若真有那一日,我不会忘记你今天的鼓励与提携。”
“不必不必,我这也算是慧眼识英才。”
徐家洛拿着餐牌漫不经心的翻动着,随口报了几个菜名,正宗的洋泾浜语言,若不是丁小星耳利,险些就愣没听懂徐家洛说的是法文。
瞅瞅,不过如此,二鬼子,装b货,语法都是成篇成篇的错,居然还好意思大大咧咧说:“菜单是法文,我就帮你点了。”
丁小星笑得一脸花开,脑子却被价钱险些砸成马蜂窝。他悲哀的想,他若是脑残了,陈娇就更有理由拒绝了。
有道是吃人嘴软,丁小星于是抓紧时机问:“哥,之前那个做网站的信息是你联络的吧?有时间能不能跟我谈一下详细的情况,我好及时跟进,免得误事。”
“喔,那呀。你是怎么知道我与这事有关的?”
“是我兄弟给我的啊,就是夏玉闪。”
“可我不认识什么夏玉闪啊。是一个朋友的朋友辗转托到我这里来了,我随口就把这信息给了人。却不是姓夏。至于怎么到你手上,那我就不晓得。我什么细节都不清楚,而我那个朋友的朋友现在正在国外。等他回来,我帮你问问。”
丁小星十分顽强的问:“有□□或是电邮吗?现在全球一体化,联系也很方便的。”
“说得倒也没错。不过我那个朋友的朋友却是外出修行。泰囧你看过吧,找间寺庙把自己埋起来,不说话不外联不吃荤不染色。你不会急到象徐郎那样连夜坐飞机去找吧。年轻人,有的是时间与机会,不急。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哎,服务生是在问你,你要什么酱?”
原来竟是在消遣他。丁小星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不能冲动,他告诫自己,丁小星,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
徐家洛看他嘴巴嗫嚅,以为自己听错,问他:“你说什么?”
丁小星平静的说:“我说,丁小星,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
丁小星咧开嘴,笑得十分灿烂,活象一罐煮烂的稀饭,说的话粘粘糊糊的,让人听了十分不顺耳。
“我是有老婆的人了,和从前相比,要踏实要稳重,要知道什么是发一而牵动全身。不能轻举,不能妄动,不能不考虑对方的心意就随意下决定。因为从此不再是一个人,有她方才有家。徐哥,你别介意。我年轻识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自然的。之前多开心哪,以为可以挣到钱给老婆买包买首饰买化妆品买衣服哄得她开开心心,”丁小星耸耸肩,“男人嘛,失望个一丁半点也没什么。在外头做事,这也是常有的,只是一想到她也会因此而心愿落空,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徐家洛一块猪颈肉塞在嗓子眼,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憋了半天,还是丁小星机警,赶紧递水拍背,这才没被咽死。
徐家洛脸通红,咳得嗓子都哑了,问道:“好女人难道会为了区区物质不能满足就心存抱怨?”
丁小星大不以为然,且很高兴有机会教育徐家洛,丁小星兴高彩烈说道:“男人们能低下身度哄孩子,是因为他们认为自己在孩子面前是绝对的强大。所以要怜惜弱小。与此同理,有些男人动辄在女人面前斤斤计较,凡事都能上升到理论高度,无非是,” 丁小星给了个“你懂的”的眼神。他问徐家洛:“徐哥,你不舒服吗?怎么老咳嗽。”
这里不是包间,是大厅,已经有客人频频向此致意。
丁小星想,这就是高档餐厅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了,连生病都要讲究个格调。如果是在盐铺的大排档,别说口水,就算是吐口痰,只要眼错不见,都能被食客愉快的吃下去。
这事他干过,很利索很精准。如果有朝一日姓徐的把他逼急了,丁小星也不介意来这么一口。
丁小星问徐家洛:“徐哥,你有孩子吗?”
“没有。”
“怪不得你不能体会到男人对孩子的感情。”丁小星又问:“那你肯定有老婆啦?”
“没有。”
丁小星立刻满怀同情的问:“她为什么抛弃你?”
徐家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