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新浪，你在腾讯》子默子不语

17、17

　　魏央既然有胆子做，自然有这个能力去收场。给魏央打下手的人是谁呢？当然是陈娇啦。
　　这个女孩子，魏央谈不上喜欢或是不喜欢。魏央视徐家洛为弟，自然希望他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但是陈娇，高挑俏丽青春媚气，委实不是徐家洛的好内助。
　　魏央曾想，姐弟俩再好，也总归是比不上夫妻的情份。如果家洛喜欢，她也就喜欢。古语爱乌及屋，就是这个道理。魏央对陈娇无欲无求，陈娇当然也不能想当然的认为魏央会为陈娇考量。魏央的立场永远，且只能是徐家洛。家洛喜欢她容忍，家洛若不喜欢，她轻轻搭一把力把陈娇推远些，岂不也是平常。
　　更何况他们已经离婚了。
　　这就是徐家洛的决断。陈娇不过是看准了徐家洛的不忍心，所以才用微博的方式，想把徐家洛逼到道德的顶端，协道德之名，施绑架之实，逼徐家洛就范。
　　这样的招数，实在是太低端，太下作了。
　　魏央想，她要做点什么，才能把徐家洛从这个噩梦里拯救出来，而不是用一辈子去沉沦挣扎。
　　魏央不必思索良久，很快就有了决定。
　　徐家洛一向以去世的徐爸爸的生日为密码，邮箱自然也不例外。
　　魏央口才便给，下笔立等可就。区区一封邮件而已。她用了两分钟写成，两秒钟发送。发送之前，先登录陈娇的邮箱，确定一切如常。
　　别问魏央是怎么知道陈娇的邮箱密码的。
　　这姑娘曾经骄傲的说：“家洛，我的所有密码都是你的生日。”
　　真方便哪。
　　魏央想：这样傲娇的姑娘，难道不应该在第一时间即更改密码吗？
　　陈娇向来不爱动脑子。这一点连徐家洛也无可奈何的叹息过：“陈娇，你长点心好不好。”
　　一个女人的心，不能只长在男人身上。
　　魏央在两分钟之后收到了陈娇的回复。答案正如所愿。她再登录陈娇邮箱，已经无法再访问了。
　　多好。一个手脚利索的助手能省去人多少事。
　　春梦了无痕。
　　所有的记录都干干净净。
　　魏央笑语晏晏，对徐家洛说：“今天要去和郭强冬商量公司的事吧？还回家吃晚饭吗？今晚可是最后一餐，明儿我就要搬走了。”
　　徐家洛一个早餐都吃得心不在焉，听见魏央这话，终于回过神来失声问：“住得好好得为什么要搬，是不是娇，”
　　他想说的“是不是娇娇又给你脸色看。”徐家洛话说了半截，才想起陈娇已经不在此地。
　　和所有夹在媳妇与姐妹之间的男人一样，徐家洛有一度曾习惯性的责怪陈娇，对魏央太过于冷淡。
　　魏央低声责备道：“家洛，分手不出恶言。”
　　徐家洛涨红了脸为自己辩解说：“她之前是有这样对你嘛。”
　　“就一次，你就时时说起。让我难做，让她难堪。”魏央一脸平静，“已经过去了，何不向前？家洛，如果你舍不得，你知道，我是可以做点什么的。”
　　不，他快速反应道：“不要。”
　　魏央说：“我知道这是你自己的事。”
　　范秀不在，一早就出去买菜去了。和过去一样，徐家洛在魏央面前总是有一种局促，一种被看透的窘迫不安。
　　他拿了一只杯子，猛力为自己灌了一大口。擦擦嘴角的水渍，哑声说：“你是我家人，我不能让你受委屈。”
　　“她曾经也是。结婚证上你们曾是夫妻。如果不是因为我。”魏央难过的，眼角似泛起水光。
　　“不管你事，真的。你不要走，妈也舍不得你。外面吃住又贵又不安全，哪有家里舒服适意。”徐家洛试图劝服魏央，可从小到大，有哪一件事，是他能左右魏央的。更何况，魏央为了陈娇的事，定是心中有块垒。
　　他已经失去妻子，不能再没有家人。
　　徐家洛双眼微闭，叹息道：“我和陈娇价值观和人生观相差太远，已经到了不能沟通的地步，即使我之前抱着坚持的想法，即仍然不能。央央，真的不关你事。是我，没有更早面对自己的内心，犹豫彷徨，失了先机，害人害己。”
　　魏央温言说：“她已是成年人，家洛，你不必责己过甚。”
　　徐家洛知道魏央向来正直坦荡，若不是出于对自己的爱护与关切，断不会说出这样有失公道与原则的话。
　　因为他们俩都心知肚明，这个社会，在婚姻的市场上苛责的永远都是女性，也仅是女性。
　　魏央说：“家洛，你还有一生，可以慢慢弥补。你的想法，你将来的妻子会明白与理解的。”
　　徐家洛苦笑，“我如何敢说，我如何能说。央央，也就是在你面前，我不害怕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魏央亲热的擂了徐家洛一拳，“我是谁啊，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开档裤，流鼻涕，还有，”
　　魏央猛然想起一事，不由得脸一红，手也飞快的离开徐家洛的肩。
　　“怎么了？”徐家洛奇怪的问，魏央永远是端庄大气，似这般小儿女情态是极其罕见的。
　　魏央从头到颈俱是粉红一片。“走啦走啦，不走迟到了。还想要做老板呢，连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晚上回家吃饭。”
　　徐家洛一时忘了自己之前的计划，顺从的点头说：“好，我一定按时回来。”
　　他一向信守然诺。覆水再难收。
　　魏央不敢看他，只是等他穿衣梳洗倚在门前笑着对他说声再见。
　　徐家洛觉得魏央笑得古怪，一时间忘记了心中的愁苦，一边开车一边想，魏央到底是在笑什么？
　　之前是说到哪里，开档裤，流鼻涕，还有，————还有他的第一次，十三四岁的少年，被梦境追赶纠结，遮遮掩掩扔了一条裤子在厕所的盆里。
　　下午回家，弄脏的裤子正迎风招展在阳台上。魏央拿着一本生理卫生常识，大模大样的把书翻到某一页，以姐姐的身份试图对徐家洛展开教育。
　　魏央居然还念出来。徐家洛羞恼成怒，拿起书重重的就砸在魏央脸上。
　　“徐家洛。”魏央尖叫。
　　徐家洛跑了，羞耻，苦恼，少年的心，没有勇气坦白，在梦里他见到的人是魏央。
　　魏央是他姐姐啊。
　　这样的事实让徐家洛失去了认知的能力。他被吓坏了，从此不能面对，从此魏央就只能是魏央。
　　十字街口，红绿灯前，徐家洛绽放出自离婚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那怅惘的青春，盲动的情感，从此都成过去。此刻在他面前的是不曾确定的未来，和不曾预知的喜悦艰辛。阳光透过车窗映在他脸上，让他有新生蜕皮的快乐。这就是自由的气息啊，徐家洛贪婪的吮吸着，快速闪进车道混入茫茫车流。

　　这是一个至平常的早晨，有人失意，有人欢喜，有人初生，有人默然离世。陈娇就在这样的清晨醒来，不管她内心经历过多少痛苦，伤悲，不平，委屈。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天空依旧湛蓝，鸟儿依旧鸣叫，花草迎风摇摆。没有雷鸣电闪，没有狂风暴雨，没有仙人骑着神鹤从天而降带她逃离，更没有一个年老的妇人低低的在她床前说出秘语。空间，重生，转世什么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个护士走进来，粗声粗气的说：“17床，起来量体温吃药。”
　　丁小星腾的一声就从椅上跳起来说：“放这里，我来我来。”
　　陈娇诧异，“怎么是你？”
　　丁小星低声下气的说：“是谁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早些康复。你就当我是护士吧。”
　　护士调笑道“我可没你这么敬业，一晚上不睡，目不转睛的盯人，你在抢救室的时候，人坐在门外，都快哭了。还和警察干架呢，完全不把我们主任放在眼里。为了打听你的病情，跑到主任办公室里大闹。关上门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季主任脸都气白了。也就是主任修养好，没发火，还轻言细语说你对要特别关照。有这样的老公，真是到哪儿都不吃亏。”
　　丁小星抢在陈娇发火之前脸红红的说：“我还在试用期呢。当然要求个表现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
　　“转正了也要这样。”护士利索的宣布：“体温正常哈。”
　　倒是丁小星红着一双兔子眼，无辜的咧着嘴傻笑。
　　陈娇纵然有天大的意见，此刻也发作不起来。
　　丁小星小心翼翼的扶起她，一边用力吹着那杯烫水。
　　红楼梦里是怎么说的，“小心点，仔细别吹上唾沫星。”
　　徐家洛曾说：这就是间接接吻啊。
　　陈娇气道：“好不正经。”
　　可如今一个不正经的人用正经的态度用力吹着一杯水，好象他手中此刻拿的不是水而是夜明珠。
　　陈娇心中一酸，眼泪巴啦巴啦滴落。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就这去叫季主任。”丁小星紧张的站起来。
　　季宣的大名，是无人不知的。
　　陈娇嗔怪道：“季主任是你一叫就来的？别傻了。小直呢？”
　　丁小星脸上的笑象灯泡一样被百倍扩大，他得意极了，双眸闪闪发亮，用力的发出一声“哈哈。”
　　“她没抢过我。”
　　陈娇以为自己听错。
　　丁小星狠狠用力点头，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说道：“抢你身边的位置啊，讲道理呢小直不及我，耍横呢小直也不及我，论力气，论身高，她就更不是对手。只有一样我不如，那就是哭，我跟她说，要哭呢，到厕所去。别在这里烦爷。所以她就去了，如果你想她，我现在就去女厕所喊她回来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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