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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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依旧是个美好的晴天，可惜现在我内心是暴风雪肆虐中，如果旁边有通灵者在一定可以看见我背后飘着数不清的鬼火。
不过今天还是有一点幸运的是，我抽到的位置还是靠窗；只是、就算外头太阳再怎样闪亮耀眼，我的情绪依旧在悬崖边徘徊着。
──绝对是我前几天回家时不小心招惹到哪位阿飘兄弟，不然也不会冲动的接下了那个身份。
更重要的是，我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教授在前面依旧是讲的超激动、尽管明天就是模拟考，我却没有什么心思让注意力集中在黑板上，毕竟等等就要去学生会。
也不知道是学生会那边有放出风声还怎样的，我老觉得今天上课的气氛怪怪的，好像哪边出了什么问题。
一早到教室的时候，跟我比较有接触的同学也没有靠过来，甚至当我把视线移到他们那边去之前他们就已经先远远的躲开了。
就连刚刚上英国文学的时候、平常看我就很碍眼的教授也没有当我起来回答问题。
这感觉、很讨厌。带点微微的心痛。
钟声准时在十二点响起，我背起书包准备离开教室。
我看向身旁的同学、呃、好吧，本来感情不是说多好的同学们现在超团结的通通把位置挪到距离我至少有两公尺远，就算教室已经很小了还是刻意的要跟我保持距离。而当钟声一响、更是直接拿着便当往别处冲，好像我是毒蛇猛兽一样随时会突然攻击人一般不肯多待在原地一秒。
唉，学生会的名声还真不是普通的糟，在这间学校里面。
而且似乎是学生会那边的出面，下午的课我可以不用上，就连明天的模拟考也帮我另外安排时间了。
唉、我可以过着属于我自己的正常人的生活吗？不要连模拟考这种事情也要帮我另外排时间，难得我有打算今天下课后跟打工的地方请假留在家里乖乖看书的。
嘎，问我为什么那么重视模拟考？
拜托谁重视啊！我甚至巴不得不要有考试哩！要不是看在各种比赛──考试也算比赛一种──的名次占全校前十分之一有奖助学金、我其实不太想考。反正依我现在累积的学分数、只要这学期德行过关下学年根本就是翘脚混吃等死……不是，是轻松准备大学的课程研修，哪里还要在这边拼死活的啃着跟白蜡一样没有味道的无聊书？
现在的我倒宁愿窝在小小的教室里边呼吸着二氧化碳成分居高的空气边恍神的抄下应该算是重点的笔记，笔记抄累了还可以偷偷把头向左转四十五度发呆去──简称右眼上课、左眼放空。
这是我在不知觉中练出的神技，见识过的几位同学都说我是怪物。
虽然被当成怪物好像说不上哪里好但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很明显的排斥感。
即是我用着足以跟蜗牛媲美的速度拖着脚步努力拖延，但命运之神终究还是无情的把我推给了学生会。
我现在站在昨天站着的中庭，抬头看着学生会大楼……呃、是我没睡好还是不小心沾到毒品出现幻觉，怎么感觉今天的建筑物又变了。
喷水池旁的巨石像怎么可能会举着两根食指抵在双颊上、一只脚还翘起来、摆出标准的少女俏皮姿态……这严重不符合人体重力学设计概念的雕塑作品应该不会出现在这边的，一定是我眼残。
拿出今天早上在置物柜里面发现的、据说只有学生会高阶干部才有的哔卡，我把它递给了柜台负责总机的打工同学。
「喔！原来您是胡凛同学，不好意思、如果有怠慢到还请您见谅！」一看到我给的卡，那位同学立刻从柜台后面跳起来，连带被撞倒的椅子也发出抗议的声响。
……这位同学，其实你可以不必那么夸张的。
但我的想法没多久立刻被推翻，因为当十来个人也都这样子做的时候自己就会无意识的适应。
人类的适应能力还真是可怕。
搭着高阶干部专用──根据他们的意思就是只有持着我手上的这张哔卡才可以搭的电梯来到顶楼（因为整个楼层面板上只有一个叫做会长室的按钮），在门打开踏出电梯的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白。
没有太夸张，整个楼层全部打通当做会长室而已。
三个面全采落地窗规格好让阳光直接照入，色调使用唯一的白色作基调、搭配几件作工精细的黑色摆设，虽然简单、却可以看出使用者不喜奢华的个性和强调利落的想法。
然后我在靠近南边落地窗的沙发上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嗨！」窝在单人沙发上正在跟蛋糕奋战的某位会长一看到我走近立刻举起拿着叉子的右手向我打招呼。
不过我比较担心那把叉子挥一挥会不会没握好等下就往我这边飞过来……幸好下一秒那把叉子、更正，是握着叉子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琳、跟妳说过几次了，不要拿着叉子乱挥。」说着，锦顺手把叉子给拿开。
「唉唷，又没有怎样……」看到叉子被拿走，少女嘟着嘴又拿了把新的继续跟蛋糕奋战。
「锦，你就让一下琳，难得最近没有那么忙让她放松一下嘛。」一副厚的可以当砖块拿来砸的眼镜从桌上成堆的活页夹中冒出，跟着的是连熊猫看到都会汗颜的两颗黑轮。
「尚～还是只有你懂我，锦都只会欺负我──」同时，少女端着一盘草莓蛋糕往那堆文件靠过去。
「啧！锦、你这样还算是琳的搭档吗？」冷冷的放出一把箭，瞳米雷锡伸出手揽住路过的少女的腰往自己身旁带。
「锦，相信在命运女神的指引下、有这荣幸成为琳的搭档的你想必是做出了重要抉择。但同时呢，命运女神也没有赋予你约束琳的权利喔。」坐在锦另一边的夏约蔺伸手搭上了锦的肩膀拍着。
倘若拍肩的力道不是大的让人能听得见，也许真的会让人觉得这两人的感情好的令人羡妒。
「唔……」被众人群起围着边被带着暗示性威胁的锦只是皱着眉。
而我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学生会干部们这样打闹着，一边想着我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来这边的。
「喂，那边那个，哑巴吗？进来都不会打声招呼吗？」一旁静静的盯着膝上小笔电还握着一只应该是笔的东西在板子上写着什么的艾希维尔突然发出这样一句话，原本室内吵杂的声音立刻消失。
终于被注意到存在感的我应该感动的。
尽管说被注意的焦点好像有误但总比刚开始有被小小注目，可什么话都没说就被遗忘在一边让自己跟墙角作伴的好。
「胡凛同学，想必这一定是命运女神的安排，昨夜因为时间的关系让我们一席话未能尽情，于是、命运女神便再度安排了彼此的会晤。」夏约蔺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朵玫瑰咬在唇间，然后单膝跪地、一手伸直、另一手微微弯曲。「为了你。」
对、就你经常在电视上或电影院、再要不然奢侈一点去剧院看到的，男主角经常对女主角会做出的示爱动作。
然，人的理智总会在奇怪的点上断裂。
我什么也没多想，抓起他伸过来要碰触到自己的手就是一记熟练的过肩摔。
这完全是出自潜意识行为。
＊
温度计镜面现在显示的室温是25度，但是我明显感觉出来室内的温度应该降的更低。
我看着呈大字型躺在我前方约五公尺远地方的夏约蔺，而后者的脸上也是浮现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咳、就说千万不要挑战人类理智的界线了。
虽然，我对学生会之间没有什么过节、最多也只有下课的时候在角落抱怨着学生会又在无厘头的恶整谁、要不就是突然全校停课只为了抢救一只刚满一个月大的小狗等等的。
但是，比起缩在角落抱怨，亲手把学生会干部摔出去又是另一种感觉。
那个感觉叫作快感。
其他人也是瞬间沉默。
「噗……」
时间大概过了十秒，一个噗哧打破了这份静默，接着是一连串无止尽的笑声。
「……蔺你、你竟然、竟然就这样被丢出去……哈哈、要是爹地、看到或听到……噢、噢我好难想象、爹、爹地会是什么表、表情……哈哈──」
顾不得吃一半的草莓蛋糕打翻在地上，少女紧抓着瞳的肩膀、顺便把脸埋着，但是从不停颤抖的双肩可以看出少女正努力压抑大笑的举动。
第二个回过神来的是瞳，因为被少女的笑容所影响。
「哼、没想到当年空手道冠军竟然就这样被丢出去……要是你的对手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想，可能一把刀拿着就直接往自己脖子抹了也说不定。」然后，他伸手在脖子一划。
「真丢脸。」一旁依然是在跟文件搏斗的尚淡淡的抛出这句话。
冷静的从地上爬起，夏约蔺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嗯、电视上都有教，通常这个时候要学会找掩蔽物，不然炮火会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过我看了看，好像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适合我的遮蔽物。
我终于明白、学生会之所以为什么会让学生那么讨厌的原因之一了。
「琳～～看我们带回来什么好玩的！」
就在我把视线移到看上去虽然很严肃不过给我感觉就像个好爸爸的锦时，电梯突然叮了一声、然后两个身影从电梯门奔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一只……章鱼！？
我揉眼，再看。
没错，是只章鱼。
不过我忘记一件事情，虽然我所站的地方不是那两个人外加一只章鱼的行进必经之地，很不巧的是那只章鱼体积庞大了一点、触手长了一点，在我还来不及离开原地避难时章鱼的触角便已经卷上了我的右脚。
章鱼很好吃是没错，但是那也是被料理过才好吃，生吃是可以、但是我绝对不会对眼前这只章鱼有任何食欲。
──如果你可以在被一只有两公尺高的章鱼的触手卷起来呈现倒吊的状态下还可以对那只章鱼感到有食欲的话。
重点不是在那边。
为什么这边会有章鱼、而且还是会在陆地上跑的章鱼！？
一般的章鱼从海里被抓上来过没多久之后就会挂点的不是吗！为什么这只还可以这样的生猛有活力就算学校靠近海边就算有做好保鲜也不可能还保有如此强大的活力甚至是把我抓起来倒吊啊──！
「皇昂布雷尼！谁准你把章鱼带进我房间的！」率先发难的是那个少女。「笨轩轩、不是告诉过你很多次不要让昂把动物带进学校的吗？」
呃、听她这样说，好像那个叫做皇昂布雷尼的家伙经常把动物带进学校。
但我现在想着的、是希望有哪个善心人士可以把我从章鱼的「手」中解救下来，这只死章鱼好像很喜欢S开头M结尾的样子，卷着我的脚的力量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而且我也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那边已经打了起来，这边的我还是被遗忘。
唔、希望有人知道我最后的行踪是在学生会，至少通知一下我家人我的消息……
「寰、去把那只章鱼解决一下，凛的情况有危险。」
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看到一只手朝我伸来──
＊
「咳、咳咳……」
身上的束缚瞬间消失，我没来得及让呼吸调整，大量的空气便一股全涌入我的肺部，然后，我就被呛醒了。
「你没事吧。」
要是你可以让巨大章鱼捆上个十分钟、在快要跟主说哈啰的时候被呛醒，我想就算是没事我也要硬要装有事。
等到我回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后了，而那只章鱼不知道被弄到什么地方去，连牠带来的水渍跟黏稠物也都被清掉，回归到我刚才来时的干净模样。
原先被蛋糕堆栈的大理石桌子现在也被净空了，而把章鱼带进这边的那两个人现在正面向南边的太阳反省着。
我现在躺在一张沙发上。
在我左手边、也就是椅背上挂着学生会长，旁边是锦。
依照印象中的声音，刚刚问我有没有事的绝对不会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夏约蔺的讲话方式没有这样精简，瞳跟艾希维尔的语气也不会如此和平。
然后我把视线往上挪，正好对上一双褐色瞳孔。
是说，有人的眼睛虽然是褐色的、但是会比较偏红色的吗？
感觉像是戴了红色的角膜变色片一样。
我盯着那双眼睛、有点愣住，而且我还可以在那双眼睛中看见熟悉的感觉，淡淡的，却又不真实。
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那感觉。
「你……」
「初次见面。我是北曜寰。」抢先在我开口前，对方便用带着浓厚日语腔调的中文先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转学生、以后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转学生？据说那个和我有关系的转学生？
我很认真的把从小到大的记忆通通挖出来复习了好几遍，但就是想不起跟眼前这家伙有关的任何记忆。
如果说是小时候因为我的外表而来搭讪结果被我揍得连他爸妈都认不出来的家伙我是一个也没忘记，反正就算我下手再怎样重、那些没长眼的隔没几天伤好了可以活蹦乱跳了还不是照样学不乖跑来让我继续练拳脚。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
「呃、你好。」虽然想不起来是谁，至少该有的礼貌要有，「我叫……」
「胡凛。」北曜宸送给我一记温柔的微笑，「柯琳有跟我讲你的事情了。」
我看向左手边、呃、没人。
「反正呢就是这样，凛凛，你要负责带好人家唷。」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去单人沙发享用蛋糕的少女握着叉子指向我，面带满足的甜笑这样跟我说着。
我什么时候改名字叫……凛凛了……
好吧，既然都答应了，钱也收了，就不能不履行它。
我绝对不是因为违约金的数目庞大到就算赔上我打工一辈子也还不完，纯粹只是因为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说到要做到。
坐起身，我才发现我刚才躺在他的大腿上。
……突然有种叫做奇怪的尴尬混着羞耻的感觉爬满全身。
「请问今天找我来到底是？」我这时才想起我今天到学生会的主要目的。
反正下午不用上课，我想钻进我可爱又温暖的被窝里面好好睡个觉，顺便把今天的不愉快给忘掉。
「嗯……锦，你还有什么事情没跟凛凛说的啊？」转头看向锦，少女发出疑问句。
好像学生会所有成员我跟锦还没有正式讲过话，所以锦应该从头到尾也都没有把所有事情跟我讲过。
简言之就是我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人。
「是关于北曜少爷的住处……」，尚推了推眼镜，从那一迭有如小山的文件夹的后面冒出来，「因为北曜少爷的身分比较特殊，希望可以去住你那边。」
啥？本来想偷打哈欠的我一听到他要来住我那边整个就是错愕。
等等，我住的地方是单人小套房，我自己住都嫌小了更何况要塞两个人、尤其是两个还在发育的高中生。
「那不就是同居嘛。」
那边正在「瞻仰」太阳的某位干部似乎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悠悠哉哉的扔出这句话；当然，讲完的下一秒立刻被旁边一起接受阳光沐浴的同伴赋予肘击免费体验优待券一张，马上兑现的那种。
我转头看向北曜寰，后者只是无奈的耸耸肩。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要跟你住。」
……默默转回头，我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啊、学生宿舍那边我可以帮忙！」
反省完毕的某位干部立刻举手说着，「两年前学校改建时多出了一块空地我把它拿来盖宿舍了，就我们现在住的那边，好像还有一间独栋式的双人别墅！」
「喔，如果是那边的话应该可以吧，琳，妳的意见呢？」尚站起身，然后翻出一本上头写着「学生宿舍名单」字样的簿子。
那簿子很薄，薄到要是没有那几个字注明在上头我真的会以为那只是块普通板子。
「如果他们OK就可以啰！」
「嗯，那就这样决定吧！」在簿子上写了一些东西，尚转过身看着我，「好了，明天会有专人去帮你整理行李，然后就可以住进去了。」
那个，请问有人问过我的意愿吗？
我好像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到就被决定了接下来住的地方，我看我还是决定回家闷头睡觉好了……
反正在这群家伙面前，就算是王室总统也要听他们的话。
「……我要回家了，你咧？」
虽然心里有极大的不爽极大的不愿意让（第一次见面的）别人住进我家，不过还是问一下会比较好。
反正明天就要搬进学生宿舍了，我也不用烦恼每个月底的基本开销会有问题。
虽然房东他嘴里说不介意但是我很介意。
「我也不清楚，不过……」北曜寰对我苦笑，「我现在也没地方可以去，可能要麻烦你了。」
意思就是人随便我处理了？
是说，那边开始吵闹的某几位，就这样让我把人带走你们都不会交代什么吗？
我默默的点了下头，决定开启无视技能把那边几个给忽略掉。
是你们自己要把人丢给我的、我有试过跟你们抗议可是被驳回，要是出了什么事可跟我没有关系。
「走吧。」
两个人搭着电梯到了一楼，负责接待的同学好像换了人，应该是不久前有交换过班表。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看向挂在墙上的大钟，很好，现在是下午三点半，我家那边的超市的关门时间。
一定会有人想说这么早超市关什么门，不过这是真的，我家那边的超市就是这么早关门，想要多待一秒钟马上就会被店员给「请」出去。
还在苦恼今晚的伙食怎么办的我突然想到今天有夜市。
尽管母上大人有教过，路边的东西再怎样好吃也不要乱吃，当心吃坏肚子也不能找谁赔，可是家里冰箱已经没有存货只好吃夜市了。
「回去前先去逛夜市吧，我忘记先买晚餐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