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贤后》绚烂如花

9、第 9 章

　　凌贵妃是听到安延出了和仪宫去了舒华院的消息，故意到舒华院抢人的。
　　安延在她的贵仪宫呆足了两日，按理来说也该在和仪宫呆上两日才是。可是不过一日，安延便出了和仪宫。安延的性子凌贵妃早就摸透了，轻易猜到必定是张淑妃为了拉拢潘芙蓉，设计让他去了舒华院。
　　张淑妃要拉拢潘芙蓉，她又岂能让她如意？
　　这潘芙蓉进宫日浅，不知深浅，她就是要处处跟她作对，让她知道她的厉害，看她敢不敢站在张淑妃那边跟她抗衡。
　　将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凌贵妃趾高气昂地直闯舒华院。
　　只是她万没想到的是，一进来便能看见如此香艳的画面。青天白日的，就把皇上往床上带，简直不知羞耻！
　　凌贵妃气得咬牙，但毕竟见惯风浪，当下亦没有发作，不过提高了音量，福身作礼，“臣妾参见皇上！”
　　凌贵妃一进屋，安延就看到她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艳丽的红，香肩微露，胸口绣大朵红色牡丹，更衬得肤若白雪，绣金丝红色围腰圈出不盈一握的细腰，步履娉婷间，道不尽的婀娜。
　　“平身吧。”安延和声回她。被人打扰，安延本有些生气，不过他对美人向来宽容，更何况如此艳光四射的凌贵妃。
　　凌贵妃谢过皇恩，立起身子来看向潘芙蓉。
　　安延的注意力被抢走，潘芙蓉明显的不悦。知道凌贵妃正在等着她行礼，她也未动，不过慢悠悠地将被安延褪下的衣裳拉上，撩到腿根的裙摆放好。
　　屋里足足沉默了一刻，连安延都看出来了不对劲。
　　“仁妃，”他出声提醒潘芙蓉，“给贵妃行个礼。”
　　潘芙蓉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起来，下榻行礼，“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潘芙蓉一离开安延，凌贵妃便瞅准了机会在安延身旁坐下了，“皇上，昨日乐府出了新曲，臣妾想着皇上一定会喜欢，连夜编了支新舞，还请皇上鉴赏。”
　　凌贵妃不止艳丽无双，舞姿曼妙更是无人能及。听说她又编了新舞，安延有些心动，正要应下，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生生挤进他和凌贵妃中间，委屈中带几分霸道，“皇上答应过臣妾，今天都会陪着臣妾的。臣妾不许皇上走！”
　　“这……”安延还没来得及开口，被生生挤下床榻的凌贵妃已经气得厉喝出声，“好大的胆子！这般没规矩，谁准你这么跟皇上说话？”
　　凌贵妃的声音还没落地，潘芙蓉大滴大滴的泪珠便落了下来，“皇……皇上……”
　　“不哭不哭。”安延被那双泪眼一瞅，立刻同情心泛滥开始帮她求情，“贵妃莫要责怪她了。她年纪小，又刚进宫，规矩少些也是难免。”
　　凌贵妃一听安延居然帮潘芙蓉说话，气得直跺脚，“皇上，她……”
　　“况且朕确实答应过她今日要陪着她。”安延打断了凌贵妃的话，下了决断，“你的新舞朕过些日子再去看。今日朕就宿在舒华院了。”
　　凌贵妃自是不甘心就这么撤退，“皇上，臣妾还准备了……”
　　这次打断她的是潘芙蓉。
　　却见她借助地势优势将安延紧紧抱住了，天真娇憨地大胆表白，“臣妾真的好高兴，臣妾最喜欢皇上了。”
　　“真是个傻姑娘。”那厢安延心花怒放地拍着潘芙蓉的背，哪里还管凌贵妃说什么。
　　凌贵妃咬着唇，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出门。
　　娇柔做作，装腔作势！她以为这样就能迷住皇上吗？好日子还在后头，她们走着瞧！

　　凌贵妃本就气到极致，一出舒华院又看见了张淑妃，怒火烧得更旺了。
　　那厢张淑妃一见着她这个模样，就猜到她在潘芙蓉那里吃了瘪。
　　“贵妃娘娘气色不佳，不会是没能把皇上请出舒华院，气的吧？”张淑妃笑得志得意满，全然不掩饰面上的幸灾乐祸。
　　凌贵妃气得咬牙切齿，“淑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个潘芙蓉得意太久的！”
　　“呵呵！”张淑妃掩着唇笑，“贵妃娘娘不会真气着了吧？这宫中向来辈有新人出，您这般生气的话，迟早有一天会气死的……哎呀！”她故意叫了声，拍了拍自己的唇，“瞧我这乌鸦嘴，怎么说这不吉利的话，贵妃娘娘切莫怪罪切莫怪罪，臣妾这厢给您赔礼了。”
　　“你……”凌贵妃气得直抖，狠狠剐了张淑妃一眼后，怒气冲冲地回贵仪宫去了。
　　张淑妃目送凌贵妃离去之后，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身后的舒华院。
　　能把凌贵妃气成这样，看来还不能小瞧了潘芙蓉。目的达成，就要立刻除掉她！

　　舒华院外风起云涌，舒华院内的安延却是暖玉温香享尽温存。
　　舒华院里香气醉人，安延一夜好梦，醒来是天色刚刚发白。
　　他从来不曾在这个时间醒来过，昨夜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恍惚记得睡得极早，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这么想着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地叫了起来。
　　安延三岁即位，自小锦衣玉食，还是头一回挨饿。要是换了其他妃子，连晚饭都不给他准备，安延早发火了。这潘芙蓉进宫不过数天，在他面前都不知坏了多少规矩，偏她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犯了错又总是楚楚可怜，安延一想起她委屈的样子，立刻就原谅了她让他挨饿的事。
　　更何况他一掀开床帘，就看见潘芙蓉在床边的桌子上布菜，食物的香气溢满房间。
　　“皇上醒了？”他一有动静，潘芙蓉便察觉到了。
　　在安延反应过来之前，她放下手上的活计，奔过来粘在他身上，软乎乎地说着话，“皇上，臣妾亲自下厨，给皇上准备了早膳，皇上尝尝看好不好吃？”
　　“好。”安延一口应下，没计较她不管晚饭的事，“朕正好饿了。”
　　于是潘芙蓉喜滋滋地为他着了些简单的衣裤，又亲自替他净了手脸，带他在桌旁坐下。
　　小小的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早膳，一锅清香南瓜粥，一碟甜枣糕，一笼素蒸包子。
　　安延身为帝王，还未吃过这么简单的早膳。
　　潘芙蓉看出他的不虞，忐忑不定地开了口，“淑妃姐姐说皇上爱吃甜食，可是臣妾只会做这几样甜点，皇上会不会嫌弃臣妾的厨艺不好？”
　　安延被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看来潘芙蓉并不似张淑妃精于厨艺，却愿为他洗手做羹汤，亲自下厨为他准备早膳，就算准备得并不那么完美，他也不该给她脸色看，毕竟是她的一番心意嘛。
　　这么想着，安延拍了拍她的手，转而安慰她，“爱妃大可不必为这么小事操劳，宫中自有御厨为朕准备膳食。”
　　潘芙蓉水亮的明眸却黯淡下去，“可是娘亲说，若是连夫君的吃食都照料不好，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臣妾想好好服侍皇上……”
　　“好吧。”安延轻叹了声，决定随她，“你若高兴的话。”
　　得了允许，潘芙蓉一张小脸瞬时亮了起来，瞬时神采飞扬。
　　“皇上，先喝点粥。”潘芙蓉仔细盛了碗粥，双手递到安延手中。
　　安延也着实饿了，接过来便勺了一口送进口中。这南瓜粥其貌不扬，却味道清甜，口感浓稠，竟说不出的……美味！
　　三两口将碗中的粥喝光，安延自己给自己续了一碗，那甜枣糕和蒸包子虽不如这南瓜粥惊艳，但水准也是不差，安延两样各吃了好几个，不知不觉便饱了，也不觉得早膳分量不足了。
　　吃得差不多之际，竟发现随侍在旁的潘芙蓉在打瞌睡。
　　他有些奇怪，唤了声，“爱妃？”
　　潘芙蓉猛地惊醒，看见他立刻挨过来抱他的手臂，“皇上……”话才出口，便打了个哈欠。
　　安延这才注意到她眼底淡淡的黑影，不觉心疼，“爱妃昨夜没睡好？”
　　潘芙蓉羞赧地垂下了首，唯唯诺诺地回他，“皇上难得来，臣妾……臣妾舍不得睡……”
　　安延有些失笑地拉过忐忑不安的她，放柔了声音，“朕不是说过会常来的吗？”
　　“皇上说过。”潘芙蓉依旧垂着首不敢看他，“可是臣妾……就是舍不得睡……”
　　安延有种不知该拿她怎么办的感觉，但到底高兴，于是拥了拥她，轻声调笑，“傻瓜……”
　　正说着，就听到门外小李子尽职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皇上，该早朝了。”
　　正在打哈欠的潘芙蓉听到这话急忙从安延怀里出来，“皇上该早朝了，臣妾服侍皇上着衣。”
　　安延犯懒，不太想上朝，于是道，“今日不朝了。”
　　潘芙蓉似乎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理解地看着他笑，“日日早朝是很辛苦的，皇上也是要休息的。臣妾陪着皇上。”
　　她这么说着，又坐回了安延身旁，只是坐了没一会，又开始打哈欠。
　　安延看着她都觉得她辛苦，忍不住劝她，“你若困了，便去睡吧。”
　　“不行！”潘芙蓉打着哈欠拒绝，“皇上在这，臣妾怎么可以去睡？”
　　安延虽然也想让她陪着，可是见她强忍睡意的样子实在又心有不忍，到其他妃子那里的话，这个时辰又着实有些尴尬，回他自己的寝宫？那还不如去早朝呢！
　　这么想着，安延干脆站了起来，“朕还是去上朝，你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
　　潘芙蓉乖乖点头，见安延自己招呼小李子进来服侍，又要上来帮忙。
　　安延出声阻止她，“你别忙了，先去睡吧。”
　　这回潘芙蓉没有乖乖听话，直盯着他在宫人的服侍下着好冠冕，走出舒华院，才肯回屋休息。
　　安延一路走出舒华院一路好笑，真像甩不掉的麦芽糖。
　　粘乎是粘乎，不过……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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