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同人]坚壁清野》崔季陵

111、第四十五章

　　赵辛楣下班，上楼找方鸿渐，方鸿渐这个秘书处主任做的正是得趣的时候，顾雄峰偶尔叫他搞定几篇公文，不过是例行公事，并没有什么难度的文字，大笔一挥敷衍成文，顾雄峰也真是识货，每一次都大加赞赏，一字不易，照文全发。翻译处少了俞主任兴风作浪，加上方鸿渐真个也算是当家做主，不是之前妾身楚楚的时候，也没什么纰漏。这一日方鸿渐正在看之前外务部的呈文，觉得水平也不过尔尔，完全比不上自己英姿天纵，准备再有机会就大显身手。
　　赵辛楣敲了敲方鸿渐办公室的门，方鸿渐头都不抬，“进来。”
　　他只当是翻译处哪个小科员，来送翻译的法文和英文稿子，赵辛楣也不出声，默默推门进来，谁知到方鸿渐还是不抬头，快六月的重庆，已经开始热得厉害，方鸿渐天生冰肌玉骨，倒没有清凉无汗，只是四楼比较高，整个一层都没什么人，所以显得他的办公室清净凉快。他自己又好享受，会折腾，自己的办公桌子不消说，对面放着的两个沙发上都铺了竹席。
　　方鸿渐一直不抬头，等人家把文件送到自己眼皮儿前面来，谁知到今天这愣头青却半晌没动作，也不出声，也不送信，这是相姑爷来了么。方鸿渐心下有些恼，一抬头才看见是赵辛楣眉开眼笑地看着他。
　　“赵大主任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好叫我去迎接。”
　　赵辛楣也不往沙发上坐，径直走到方鸿渐面前，宽宽大大的座椅，挤两个男人却还是有些困难，方鸿渐去推他，却越推越近，两个人最后几乎抱在一起，腻在椅子上。
　　“有话就正经说话，动手动脚的是怎么回事。”方鸿渐觉得赵辛楣一定是之前工期太紧把他压得太过了，现在“无所事事”，所以就来耍起流氓来。
　　赵辛楣也不直说，“方大主任，咱们是不是该下班了，就算为了党国鞠躬尽瘁，也不在这一时片刻，要么我先走，你还在这儿，什么时候您忙完了，摇个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再叫申同接你来。”
　　方鸿渐这才发觉是到了下班的钟点，这也怪不得他，只因为天黑的晚，直到五六点钟还像一两点似的，太阳明晃晃的。他理亏在前，所以也没法向赵辛楣发作，只能说，“一时忘了时间了，叫你等了，不好意思，这就准备走。”
　　赵辛楣松开手臂放方鸿渐起身收拾公文包，方鸿渐坐在办公室不动，身上清清爽爽，尖领的白衬衫，让整个人显得可口的不得了。大流氓赵辛楣稳坐太师椅，看方鸿渐收拾，不时还奚落两句，“怎么，方大主任不再工作一会儿？我知道，我这种人，对党国没什么贡献，也不加班加点的工作，不过是混口饭吃，您可不一样啊，您可是顾次长的笔杆子，咱们多少要紧的呈文，都得等您写了，才能给委员长看，您也算是上达天听的人，万一有一天，你告我一状，我丢了饭碗，那可怎么好。”
　　方鸿渐习惯了赵辛楣没天没地胡扯一通地耍贫嘴，也不理他，“我哪里有那样的胆子，我现在吃人家的，穿人家的，住人家的，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不过是个佃户，哪里敢以公仆自居，只不过是想早些还完租子，不用再卖身了。”
　　赵辛楣神色一变，“怎么，你后悔了。”
　　方鸿渐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伸手去拉赵辛楣，一拎就起来了，显然赵辛楣没有真当回事。“咱们回去吧，别叫申同等着。”
　　两人嬉笑着走了，赵辛楣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了计较，董斜川说的简单，叫方鸿渐辞职，可这真的是那样好辞的？方鸿渐是明明白白的顾雄峰的秘书处主任，也算是外务部的核心了，也能独当一面，要是他才来重庆，人生地不熟倒还好说，辞就辞了，但是现在方鸿渐官当得正美着，也能出门自立门户了，他想着两人的感情，方鸿渐大约是不能翻脸不认人的。方鸿渐一向是个长情的人，又心软，两人正式在一起也没多久，还没到相看两相厌的地步，只是这个时候要方鸿渐辞职，等于说将他作内眷看，不叫他工作，不叫他在社会上实现自己的价值，体现自己的地位，而只是一味依赖着自己过日子，就算方鸿渐嘴上不说，内心里也一样会不满，当初方鸿渐不肯到孙柔嘉姑妈的厂子做事，也是这个道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赵辛楣说什么也不会阴沟里翻船，叫他孤家寡人地走，他也不甘心，看来调令的事情还是得先瞒着方鸿渐，得等他先跟董斜川通通气，毕竟还有关系要转接，然后再讨教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好把方鸿渐骗走。
　　两人回家吃过晚饭，赵辛楣心里有事，直接把方鸿渐哄去洗澡，才敢摸去打电话，董斜川竟然不在家，接电话的是陈雅茹，陈雅茹一听笑了，“我说辛楣什么事情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来，竟然是为了这个，你也别问斜川，听听他给你出的主意，一听就知道，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还不如来找我。”
　　“只能向嫂夫人请教了，鸿渐的脾气，你也不是不晓得，他是很看重的，一直认为自己是文人，得有文人的风骨，要是今天这事情反过来，是我这没脸没皮的，倒不用太操心了。只是鸿渐，之前有孙柔嘉的事情，加上他之前几次工作都说不上顺利，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些发展，更何况一个男人，哪里愿意被别人说是靠着我而不是自己的能力呢，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这样的一层关系在，鸿渐只怕更加心虚，想得也越多了。”
　　“这不算什么难事，横竖现在鸿渐还不知道你要调去昆明兵工厂的事情，你只当你也不知道。一个兵工厂初初成立，要人的地方不要太多。我有条门路，我的小舅在财政部，有意将家里几个年轻的后生送去做会计，只是那些都是小孩子，不能独当一面，我去跟我小舅说，让他把鸿渐调了去做总账，鸿渐不是在上海的银行做过事么。我就说让鸿渐去，咱们自家的孩子要是出了纰漏，也能有人帮着看护，不至于让人穿小鞋，小舅一定会答应。等鸿渐的调令下来，看他怎么说，他要是舍不得你，那自然是顺风顺水，你假意要美人不要江山，自己打个报告去申请调昆明，鸿渐一定承你的情。要是鸿渐不要你了，那你就更加要豁出老脸，爱江山更爱美人，死气白咧地跟过去，这样鸿渐心里多少也有些内疚，再之后的就要你自己动手了。这个报告你也不用发愁上面奇怪，反正是发到斜川那里，斜川要是不帮你，我就回娘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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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大约也是六十章结束，结束后就把赵方二人打包扔到昆明，开始下一卷没羞没臊的日子，又臭又长，坚持看下来的亲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