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你，在你十六岁的初夏》夜寻然

4、袒露心迹

　　回到车上，伊敬彦立刻取出一瓶矿泉水灌进嘴里，他真的不懂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那些东西。
　　舒以念突然就变得沉默了，伊敬彦转头问他道：“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吃那些东西？”舒以念的眼神像是很受伤。
　　伊敬彦回他：“没有，还可以。我只是第一次还没习惯。”
　　舒以念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好像还蛮有钱的，一定不吃这些东西。”
　　伊敬彦疑问地看向他，舒以念继续说道：“你钱包上的我之前在杂志上看见过，是几千块一个的吧，还有你的车，我现在才看清它的标志是奔驰......”
　　“那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去GAY吧呢？”
　　伊敬彦好笑地问他，“当然是因为喜欢男人才会去啊，不然你以为呢？”
　　舒以念很认真地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会没有爱人吗？还需要去那种地方？”
　　“那现在你是在干嘛？对我进行户口调查吗？”
　　“我和你昨天发生的事情，你就忘掉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放心。”
　　伊敬彦无语了，他第一次看见这种明知他的身价不凡还把他往外推的男人。
　　舒以念打开车门，边走出去边说：“我自己可以回去。”
　　伊敬彦看着他走开，问他：“你身上有钱吗？”

　　舒以念还是被伊敬彦带回的酒吧，他需要回去换衣服拿钱包。
　　“谢谢你请我吃饭。”舒以念解开安全带，他的神色不太自然。
　　刚要走进酒吧，舒以念回头告诉他，“舒以念。”
　　“什么？”
　　“我叫舒以念。”

　　伊敬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一直梦见舒以念，那夜的缠绵总是在午夜梦回时缠绕着他的思绪，让他无法抗拒地迷恋着那个男孩。
　　于是，在一个周末，他再次去了那家GAY吧，幸运地在吧台看见了舒以念。
　　“请问您需要什么？”舒以念头也没抬地问道。
　　伊敬彦笑着回答他，“小念。”
　　舒以念一抬头，“Vincent？”
　　“难得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真把我忘了呢？”伊敬彦继续叫道：“小念，你比那天更好看。”
　　舒以念的脸还是很容易就红了，“你干嘛这么叫我？”
　　伊敬彦的嘴唇贴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既然我们都坦诚相见过，还怕什么你说是不是？”
　　舒以念一下子就推来他，“你......你不要说了。”
　　伊敬彦重新坐好，“你什么时候能下班？”
　　“大概再一个小时左右。”
　　舒以念的脸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格外艳丽，伊敬彦痴迷地看着他，静静地坐着仿佛都是种享受。
　　晚上十点，舒以念从酒吧出来，身后跟着伊敬彦。
　　“去哪里？”舒以念问道。
　　伊敬彦笑笑，打开车门拿出一束红玫瑰，“送你的。”
　　舒以念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你这是送给我？可是......”
　　“没有可是，你喜欢就收下，不喜欢就把它们扔进垃圾桶吧。反正随你。”
　　舒以念想了一会儿，还是把花抱在怀中，“这有多少朵啊？”
　　“九十九朵啊。”
　　舒以念手一抖，花差点就掉在地上，“九十九朵？！”
　　伊敬彦趁机在他脸上印下一吻，笑容璀璨。

　　舒以念一路上都红着张脸，沉默地低头看着玫瑰花出神。
　　车子停在江边，夜风柔柔地吹在脸上，像是温柔的抚摸。
　　伊敬彦从车上下来，“下来吧。”
　　舒以念把花放在座椅上，开车门走到伊敬彦身边。
　　“小念......”伊敬彦的声音很轻，他重复地叫道：“小念......”
　　舒以念安静地与他对视，男人俊美的容貌在他眼中像是天边耀眼的星辰一般遥远。他抬头才能看清他眼眸中的灼热，他应道：“Vincent。”
　　“我很喜欢你。”伊敬彦直接地对他表白道，“我第一次在酒吧里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干净单纯的男孩子，你的眼神很清澈，像是溪水一样。”
　　舒以念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他的心脏莫名地跳动得很快。
　　他说：“可以让我想想吗？”
　　“我知道，我和你在年龄上有很大差距，你今年才十六岁，但是......”伊敬彦第一次觉得很没有底气，“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的年纪几乎可以当你的叔叔......”
　　舒以念摇摇头，“Vincent，你看起来很年轻，我一直以为你只有二十几岁。”
　　伊敬彦忍不住伸手挠挠他的头发，“好啦，不用安慰我啦，在这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舒以念有些伤感，他对他说：“我以前从来接触过，也没有试过和一个男人交往，我一直觉得我是直男，但是自从那天......我就发现我对这种事情其实没有我以为的那么抵触......”
　　伊敬彦轻轻地揉着他的发丝，指尖在他的黑发中穿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
　　“Vincent，我父亲是同性恋。我从小是看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然后长大后，我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像他一样。”
　　舒以念袒露自己的心事时，眼眶微微湿润，伊敬彦缓缓地伸手触碰着他的脸庞，把他搂在怀中。
　　夜风徐徐，月光万丈，舒以念的眼泪浸湿了伊敬彦的肩膀，但是他的心防却在那晚渐渐瓦解。

　　伊敬彦斜倚在车边，看着来来往往放学的人群，视线在搜寻着那个干净的男孩。
　　他背着一个淡蓝色的双肩包，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待他走近，伊敬彦上前去，打招呼道：“小念。”
　　舒以念抬头，惊呼：“Vincent，你怎么会在这里？”
　　“接你放学啊，上车。”伊敬彦为他打开车门，像一个闪闪发光的骑士一般。
　　舒以念坐上去，然后伊敬彦关上车门，自己走到左边上车。
　　开车前，伊敬彦探过身来，在舒以念红了脸的情况下，替他把安全带系上。
　　动作轻柔，眼神温和。
　　舒以念的表情一下子被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