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学院》颜汐

4、Chapter3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雕塑课的阶梯教室里横七竖八的趴着在梦中畅游的学生，似乎讲台上那如雕塑般美丽身材的老师也无法抵得过睡眠的诱惑。
　　姚小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喂！姚小遥。”她回过头去，是陆裴旭。
　　“你怎么在这儿。”陆裴旭蹑手蹑脚的坐到她身边。不知是怕打扰如此敬业的老师，还是以免惊醒睡得正酣的同学。
　　“图非呢？”她往身后到处看看，可是连个影儿都没有。
　　“在宿舍里，他老喊头疼。特别是提到那个LISA的时候，就特别严重。”陆裴旭做着夸张的表情，活像只黑猩猩。
　　“不会吧，那怎么。。。怎么不去医院呢？万一真有什么。。。”
　　“有什么，能有什么？！还不是心理作用。图非是个心理暗示很强的人。”
　　“是吗？”
　　“是啊！”
　　“真的？”
　　“就是！”
　　随着老师那声TIME UP，看起来是雷都打不动的同学立刻起身收拾被口水浸湿的书本。伸个懒腰，安逸地离开教室。
　　剩下的只有椅子砰砰砰收回去的木版声。只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诺大教室里空空荡荡。
　　拉上闸门，灯也熄掉了。
　　午后的气温沉闷得让人昏昏欲睡。偶尔几片树叶盘旋直草地。压抑的天气和周围的景色太不搭调了。
　　“允夕然，允夕然，允夕然。”就像五线谱里的三个音阶一个比一个高。
　　教授在讲台上来来回回地徘徊，不停用手轻敲着额头。
　　“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么简单的曲子竟然拉成这样。”
　　“是枉学了这么多年的音乐了。”
　　允夕然把小提琴抱在坏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把头埋得老低。
　　“你知道在音乐的世界里一切都那么纯粹，不能让任何外在的事物打扰。可你刚刚简直是在侮辱我的耳朵。”
　　忽然，一根琴弦掉到地上。它太轻了，没有任何声音。
　　但却沉沉的击中了允夕然的心脏。
　　“我好抱歉，教授。”
　　他第一次认为自己错了，错得那么彻底。
　　“我是对你寄予厚望的，当初可儿去汉诺威，我就希望你也。。。。”
　　“教授别提从前了好吗？再怎么说，我也回不去了。”允夕然不敢回头看，因为害怕那会让他迷失方向。
　　“等我比完赛。。。。”
　　“不可能！”教授立刻打断他的话。这样的语气硬是他逼他在橄榄球和音乐中选择一个。
　　“你考虑清楚，Of Course。你可以继续训练，但是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学生。”
　　“看看你那双白皙的手，是用来演奏美妙的旋律，还是血淋淋地去抢球，想想吧。”
　　允夕然看着教授失望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没有上锁的门被风吹得打开又关上，打开又关上。他现在的心情就像站在天平上，一样的重量。但往哪边走都那么为难。
　　每天似乎傍晚是学生们最喜欢的时间。
　　不会被教导主任抓住衣领训问是不是又在逃课，不会在教室里被教授剧烈的咳嗽声当闹钟提醒自己该睡醒了。
　　允夕然看着队友热烈的在草地上训练，好象一定要赢得比赛的胜利。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自己要退出。
　　“HI，然，怎么了在这里发呆。”JANE拍拍他的肩膀。他不明白现在允夕然的心情是说不出的糟糕。
　　“我想说。。如果。。如果我退出。。球队。。队。。”他结结巴巴跟JANE解释。
　　“退出？他激动得站了起来。”
　　“年我们输得有多惨你忘了吗？是谁跑来休息室里高声呐喊今年一定把胜利夺回来。是谁说他一辈子都是鹰蓝橄榄球队的一员。你也忘了吗？”JANE凌厉的眼神盯着允夕然。
　　“我没忘。”无力的一句话，他抬头看着JANE愤怒的眼睛。
　　“今天我竟然把小提琴的琴弦给拉断了，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它熟悉得就像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可是。。。。”允夕然的声音有些哽咽。
　　“然”JANE显得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允夕然闪着泪花的目光。
　　“授让我在音乐和橄榄球里选一个。可这不是简单的A和B，可以随便填个空。我无法想象失去音乐的痛要怎样弥补，但是如果我选择了音乐。。。”
　　“允夕然”JANE握住他的双手。
　　“真的，我差点忘了。看看你这双文质彬彬的手，再看看我的。差别已经出来了。”
　　“JANE。。。”
　　“什么都别说了。你为了音乐连和可儿的感情都可以放弃，更何况是这业余的运动。难道真要你割舍生命里的一部分吗？”
　　橄榄球场的某个角落，没人注意到的角落。
　　两个男生哭得一塌糊涂的拥抱在一起。
　　昏暗的路灯下。
　　姚小遥逛了一个下午给图非买礼物。急促的脚步赶去看他。
　　树林下的过道里，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她强烈的心跳声。
　　瞬间，口袋里的东西洒了一地。姚小遥半蹲着揉膝盖，抱怨自己的大意。
　　“喔！！这是什么？”
　　叮叮铛铛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姚小遥站起来想从那个足足过她一个脑袋的人手里把铃铛抢过来。
　　旁边两个穿着清凉的女生哼哼地笑着。
　　“还给我。”她毫不客气的喊道。
　　“是我帮你捡起来的哦，都不说声谢谢吗？”说着，他把手伸到姚小遥脸颊。
　　“讨厌，你还给我。”她一把甩开他的手。
　　“不还不还就不还。”他跳起来，试图让姚小遥追他。
　　姚小遥弯下腰使劲儿的搓膝盖，疼得她直冒冷汗。
　　“还给别人！”
　　“呐！给你。”她仰头望去面前这个正对她微笑着的是那个最不想见到却偏偏碰了两次面的人。
　　“然，干嘛这么认真。玩玩嘛！”
　　“要玩儿也别和这种都还没发育成熟的女生玩啊。”言语间透露着很得意的笑声。
　　看到两边那一拥而上的女生，姚小摇就反胃得想吐。
　　“没想到你不但是财狼，还是个色狼，哼！”说完，她一瘸一拐的朝宿舍走去。
　　“诶，然。我怎么觉得她跟可儿这么像，尤其是生气的样子。”
　　“JANE，吃多啦。她怎么和盛可儿比啊，差太多了吧。”
　　刚说完，允夕然就露出后悔的表情。
　　“还说你忘了她。我只说了名字，你连姓都扯出来了。允夕然，不老实哦！”
　　允夕然朝他做个鬼脸，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还比了个手势，想着，你慢慢猜吧。
　　“真倒霉，到哪都碰到他。”姚小遥扶着栏杆艰难地上楼梯。
　　“诶，你。。。我怎么这么衰啊！”谁这么横冲直撞的。她大声吼道。
　　“姚小遥，你怎么跑来了。”
　　“是陆陪旭吗？”她定了定眼睛。
　　“你不照顾图非，跑出去干什么？”
　　“图非？不需要我照顾了。人家现在不知道有多温暖呢。”陆裴旭朝她翻了翻白眼，头都不会的出去了。
　　“怎么回事啊？”姚小遥郁闷极了。
　　“图非开门啊，图非。”她用力的敲门。
　　“车。。车舒霖学姐啊，是你啊。。怎么。。。”
　　她好象比姚小遥更意外，有些手足无措。
　　“进来吧，我在帮图非倒开水。”
　　“小遥。”图非站起来招呼她。
　　“听陆陪旭说你老头疼，来看看你，没想到。。。”她干咳了几声。
　　“怎么不去医院呢？”姚小遥把铃铛从包里拿出来。
　　“呐，送你的。七个铃铛，串起来就是北斗七星了。希望它能在你迷惘的时候给你指引，照亮前方。比如现在你到底是真头痛还是假头痛呢？”
　　她斜眼45度看着图非被她话外之音给听蒙的样子。
　　“什么真真假假的，当然是真疼了？”图非用手揉揉额头，想证明不是装的。
　　哦！
　　“喝水吧。”车舒霖把半杯开水放在姚小遥桌前。
　　“学姐好象常来嘛，连开水在哪儿都知道。”
　　“没。。没有啊，我是顺便而已。别乱想，我回去了，再见。”
　　“诶，学姐。。。”车舒霖匆匆告别他们。
　　“人家学姐对你很不错哦。”
　　“你都说是学姐，当然会照顾新人了。”
　　“她只不过比你大一级而已。对了，我来的时候撞到陆裴旭了。他好象很生气的样子。你们吵架了吗？”姚小遥端起杯子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没有啊，有什么事我们都是直接用武力解决，懒得耍嘴皮子。”
　　“啊？”图非看到她那吃惊的表情，笑着说只是玩笑而已。
　　图非没有告诉姚小遥车舒霖把水弄洒了，他帮忙收拾。两人不经意间的对视，沉默后的相视一笑，全被陆裴旭看在眼里。
　　他没有告诉姚小遥，陆裴旭对车舒霖一见钟情的爱恋。
　　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