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念若当初》七七早早

5、第 5 章

　　过去我一直认为，假期这东西就该是被睡眠填满的，而睡眠是不分昼夜的。但自从和顾然在一起，我不得不让自己过上了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顺应自然规律的日子。因为每天早晨都要回复顾然的早安邮件。终于有一天，我正回着邮件，忽然意识到都在一起快要一个月了，一直顾然陆遥的叫实在是很生疏，于是建议换一下称呼。顾然回：“换什么好呢？”我认真考虑了一下，回复道：“叫我老陆吧，然后我叫你老顾。”顾然立刻表示反对，我道：“前面加个‘老’字，既显得亲切熟稔，又体现出我们成熟稳重，还寄托着我们两个能在一起很久很久的美好祈愿，你难道感觉不到这种汉字的博大精深么？”于是顾然挣扎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为了表示对他的深明大义的赞许，我特地发了好多封邮件给他。我想象他看到满眼的“老顾”时的表情，对着电脑笑出了声音。
　　于是这一个多月过去，我的邮箱里面彻底被老顾给老陆发的邮件充满。而再过一个晚上，老顾和老陆就可以见面了。我躺在床上，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顾然笑起来那双微微弯起的眼睛，之前略略平静下来的对他的想念在这个时候气势汹汹地一齐出动。我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觉得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过得最漫长最煎熬的夜晚了，我打开手机，一封一封看着顾然的邮件，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已经想不起来是怎样上了飞机，怎样走出国内到达的出口。只记得一路上我一直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顾然了，嘴角抑制不住地牵出幸福的笑。我想着要是我也能一个跟头翻十万八千里就好了，但随即又想到这样一翻没准就翻过头了，到时候还得往回赶，那多得不偿失。就这么乱七八糟想着，顾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愣愣地看着穿过人群来到我面前的顾然，看到他脸上难以抑制的喜悦神色，半晌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若无其事道：“你说今天要赶飞机。”我惊讶道：“可是我没告诉你时间啊。”他又道：“我查了一下从A市到B市的飞机，最早的一班是六点到达。”“你从六点就开始在这儿等了？？”我睁大了眼睛。他低下头来看我，眼睛弯起来笑着，道：“我只想你能在第一时间见到我。”
　　胸腔中似乎被什么温暖的东西充满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他轻轻抱住我，道：“想我了吧。”
　　我在那一瞬间感觉眼泪就要流下来了，忙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他于是抱得又紧了一些，把头埋进我的头发里，道：“我就知道。”我本来涌上来的眼泪便又都不见了，我推开他道：“正常的这时候不都是应该说‘我也想你’之类的么？气氛都让你破坏没了。”他弯下腰平视我，直直的看进我的眼睛里面，道：“我也想你。”我愣住，随即笑起来：“我知道。”

　　顾然送我到寝室楼下，刚好遇到拖着一堆行李的韩老二。韩老二看到我们，呆了一秒，随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转身欲走。我哭笑不得，叫住她道：“韩老二，你干嘛去？”韩老二定住身形，缓缓转身道：“这，这位大侠，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放了我吧，在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小儿……”“你还有小儿？”我惊讶道。“我哪有小儿？”韩老二也惊讶道。我想她大概是一个假期给睡傻了，便不再追究，道：“你躲什么？”韩老二似是沉吟了一下，道：“这……大侠，寝室楼下见到一对情侣……这，通常都是，都是抱抱……然后，然后亲亲……在下身为一个外人，若是在一旁观看……恐怕会坏了……坏了二位的雅兴……”我郁闷不已，我和顾然自然是没有抱抱，也没有亲亲，即便说有，韩老二难道是真的要在一旁观看不成。我还在纠结着，顾然却说道：“大侠的老公准了，你退下吧。”韩老二于是恭恭敬敬作揖道：“是。”便拖着行李费力地挪走了。
　　我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不明所以地看向顾然，要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顾然低头，眼前闪过他微颤的睫毛，随即感到唇上微微一凉。是顾然蜻蜓点水一样地在我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后退一大步，捂着嘴道：“你干嘛？？”
　　他脸上浮起促狭的笑，道：“不是说通常都会亲亲么。”
　　我感觉脸上发烫，知道现在一定满脸通红，于是强撑气势道：“你征得我同意了么？”
　　顾然继续促狭地笑着，道：“你不同意么？”
　　“我……”
　　我还没说完，顾然又道：“不同意无效。”
　　我瞪了他一眼，抓起行李准备走。顾然拉住我，道：“你一个人提得动么？我帮你拿上去。”
　　我撅起嘴，道：“男生不让进的，不然哪会这么便宜了你。”
　　“没事，我跟宿管说一下……”
　　“不许进！”
　　“怎么了？”顾然不明所以。
　　“里面……”，我犹豫着转过头去，“里面美女太多。”
　　“哦？”顾然好笑地看着我。
　　“干嘛？我是看你定力不够才好心提醒你。”我理直气壮道。
　　见他继续挑眉，我急道：“总之，总之你就是不许进去。”
　　“那好吧，我在下面等你。提不动了随时叫我上去。”顾然终于妥协。
　　“嗯嗯，知道了。”我敷衍着走进楼去。
　　我提着行李一点一点地往楼上挪，但一直意志坚定地没有把顾然叫上来帮忙。宿舍楼里这么多美女，我会叫他上来才怪，我在心里想着。而且，才刚被他亲过了，那是我的初吻啊，我陆遥还是自认是一个脸皮很薄很薄很薄的人的，怎么能忍受继续和这个坏人待在一起。对，我太明智了。

　　“遥遥。”打开宿舍门，就看到韩老二一脸怨念地坐在床边。
　　“干、干嘛？”我往后缩了缩。
　　“你们亲亲了。”韩老二继续幽幽地说。
　　“你、你看见了？？”我震惊不已。
　　“我看今天天气不错，本来就是想走到窗边去晒个太阳，结果就看到楼下……”
　　“你故意看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