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千年》无事一夏

5、第 5 章

　　“姑，姑娘……这，使不得……你我，男女有别……”苏如的手被舒舒握住，她的手那样柔软，嘴上这样说着，他却连抽出来的力气也没了。
　　“我们妖精可没有你们这样多的规矩，喜欢便住在一处了。”舒舒心想，他这样的性子不知道何时才能转了过来。
　　“在下并非介意你是……是，非人……我，我们……”苏如简直没法说清楚自己的意思，那女子还这样笑意盈盈看着他，他越发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脸已经憋得通红。
　　“那我要如何跟你在一起呢？”舒舒走近一步，指尖绕着一缕头发，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这……”苏如想，万不能说成了两夫妇这样的话，太过轻浮，可又实在没了话说，只想当下昏死过去就好了。
　　“来，张开口。”舒舒也不理他这样别扭，拨开橘子，仔细去了筋子，送到他嘴边。
　　“呃……”苏如下意识张口，一口咬下去，酸甜的滋味弥漫在口中，他几乎要忘记这样滋味了。
　　“唉，唉，怎么眼睛红了啊！很酸吗？”舒舒自己尝了尝，她辟谷已久，也是多年不曾食过这些。“不会啊，甜的啊！”
　　“我，我已是多年未曾尝过这些了……”苏如心怀感激，这世上的人，自己的至亲都未尝这样对过自己。
　　“阿如，我定会找出法子，让你站起来，我们食遍世间美味，看遍这世间美景，好不好？”舒舒看他竟为了这样小小的事情感怀，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苏如不知此番境遇是不是那前世注定了的，只是舒舒这样温柔待他，他是修也修不来的。
　　“舒……舒舒，你这样布置，待他们来看到了又如何？”苏如见她在这小屋子里忙活的身影，既满足又有些担心。
　　“阿如，这是你第一回这样唤我！”舒舒跑到他的床边，高兴地握住他的手。
　　“唉……这样……”苏如虽然不似先前的反应，却也不知所措。这一紧张，竟有些想便解的意思，他心里懊恼，今日多喝了些水，不知能不能挨到李贵他过来。
　　舒舒看出他脸色不好，原来是自己刚才喂了他喝水，可这样才是应该，都怪那些个仆人，图省事，让他的阿如连水都喝不上。
　　“阿如 ，恭桶呢？我扶你下来！”舒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都没找见。
　　“不，不可！”苏如怎么说都不答应，他虽是瘫了多年，可一直都是被男人照顾的起居，与女子如此亲密已经是头一遭。况且，他心里是喜欢舒舒的，怎么好意思让她帮自己做这样的事。
　　“那，那我转过头去，好不好！”舒舒心里骂他真是个呆子，只能转过身子，背对他口里念诀，苏如果真感到身子被抬起来，慢慢立起来，就像有一股气流撑着自己的四肢，他竟在行走！
　　再看舒舒，她背对着自己，手指捏着，嘴里小声念着什么。他不敢打扰，心头只觉得十分神奇。之前如果对舒舒的话所信只得五分，现在倒是信了八九分。苏如小心地从床下拿出恭桶，离她很远才开始用。
　　舒舒听到细细的水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苏如闷闷的声音。
　　“好了……”苏如坐在床边，把恭桶放回床下，觉得坐起来的感觉很是新奇，竟舍不得让她回头了。
　　“坐好哦。”舒舒手指翻飞，几个起落，苏如便觉得那股撑着自己的气流撤走，他软软躺倒在床上。
　　舒舒把他的腿放好让他靠在软垫上。
　　“阿如，我既然说了照顾你，便是想做你的人，你若是担心人妖殊途，那……那我自是无话可说。”舒舒坐在床边，阿如的脸有些红，衬得肤色好了许多。
　　“我这幅身子，还能嫌弃谁呢……要说这一世为人，并不得多少温情，倒是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苏如再与舒舒面对面已经不像初始的不安，接触下来，他觉得舒舒一言一行丝毫不见做作，自然率性，他又为何要以俗世礼教来看待她？
　　“那，那我要做你的娘子，你便答应我罢！”舒舒听他对自己说的这番话，诚心实意，寻了这么久，自然着急了一些。
　　“这，我……我是不得爹娘喜爱的，他们怕是早当我死去了，这样的身子，怕是连拜天地也拜不了，你……不用这样报恩。”苏如说完这番话，心里已是一片凉透，思及身世，连喜欢的女子也不能以礼相迎娶，悲伤难以自持。
　　“阿如，只要你有这个心，我，我又岂是在意这些的！”舒舒听得他话语中悲伤的意思，心里也是无限怜爱。
　　苏如不语，看着面前清丽可人的女子，竟想成为他的妻，这若不是前世修来的，又怎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