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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节——法国·加入(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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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法国·加入
法国,一个浪漫而开放的国家,雇佣兵的天堂。
美酒,食物,女人,只要你有钱。
Dunkerque
入夜。
林望左手护在胸前,穿过人群。
伤口愈合的不是很好,还有些隐隐的疼。
偷渡的集装货船上,不利于伤口愈合。
六十几个人挤在集装箱内,呕吐物,秽物,发酵后的食物,酸臭味充斥着集装箱,唯剩的小半桶水也发出馊味。随时有死掉的人像垃圾一样被扔进大海,又被海中的猎手拖入腹中。没有人阻拦,只有几个女人轻微的呜咽,谁知道下一个是不是自己。
……
林望要去巴黎,外籍军团报名地。
保持战斗力最佳的方式,就是不停的战斗!
Dunkerque,法国东北部的港口城市,靠近比利时边境。
巴黎,法国首都。
两者的距离不是林望能徒步丈量的。
而林望身上,除了一把匕首之外,什么都没有。
最重要的——吃饭。
作为法国第三大港口,Dunkerque的码头聚集了天南地北的水手,游客,嘈杂热烈。
“嘿!嘿!!谁能打赢黑熊比利这15欧元就是他的!当然!谁能在比利手下坚持十分钟,也可以得到10欧元!”大胡子法国佬一手举着一个钱袋,另一手抓着一个壮汉,大声吼叫着,脸憋得发红。
“来试试吗?小子!带种了没!!哈哈哈……”
“上啊~~上啊!”
“来试试!!”
一群水手游客围在一起,中间是个简陋擂台,说是用绳子圈出的场地也不为过。
这种地方,船坞有很多,是水手们发泄过剩精力的好地方。
黑熊比利蒲扇般的手握成拳锤了锤胸,摆出一副凶恶的姿势,肌肉虬结令人望而生畏。
林望扒开人群“我试试。”
大胡子法国佬扭头瞟一眼扒着他的林望,“你?回去吃奶吧!”
林望将匕首噌的插入五米开外的桌子,“我试试。”
“交钱!没看见牌子上写吗!先交五欧元!”谁都不想去惹一个随身带着匕首的家伙。但是,只要在赛场上,比利一定会把这个嚣张的小子打的连她妈妈都不认识!
“没钱。”
“没钱你来干嘛!”水手们挥着红酒瓶子在一旁起哄。
“那把匕首,抵押。”
大胡子法国佬搡着林望进场大声扯着嗓子吼起来“来自东方的先生要挑战黑熊比利!水手们!下注……下注啊!”
林望与黑熊比利,赔率很大,光看体型比利强壮,而林望却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林望的赔率从一赔三,上升到一赔六……
“可以开始了么?”林望站在一角,看着比利在场中嚣张的走来走去,水手们都叫嚣着给比利助威。
比利终于结束了他的巡游,“等不及回家吃奶了吗?哈哈哈哈……”
林望活动了一下关节,伤还没好利落,但对付这个只有蛮力的‘黑熊’还不是问题。
看着黑熊大笑着冲来,林望眼神一冷,一个侧身摆腿,将比利直接踢出赛场,七米有余!
擂台周围像是突然被按了暂停键,安静!只听见比利痛苦的哀嚎!
“嘿!老兄,有没有兴趣打黑拳?”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个白人男子,语气仿佛十天没有进食的人看见一只烤全羊!
“没兴趣。”林望走到桌边,把匕首拔出对大胡子法国佬说“我的钱。”
大胡子眼睛一亮,近三百磅的身子几乎扑到林望身上“有没有兴趣打黑拳?能挣很多!而且很快!”
林望小心的护住右臂与肋骨“没兴趣,我的钱。”
人群中似乎有几声轻笑,与周围疯狂的场面格格不入。
从心不甘情不愿的大胡子手中拿过15欧元,林望如来时一样小心护着伤处走出人群。
林望用两欧元从便利店买来四个个三明治,味道其次,最重要,能填饱肚子。
可对于林望来说,三明治太小,两口就塞完。
怎么才能弄到更多钱去巴黎?难道真的要去打黑拳?
林望攥着三明治袋子,默默思索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笑,是个女孩,东方人,18岁左右,蹬着10公分的红色高跟鞋,高贵优雅,却被嘴里一根廉价棒棒糖坏了美感。
“嘿!我叫Camille,你跑的可真快!”女孩对蹲在地上的林望道。
林望面无表情,语气冰冷“什么事。”
“真没礼貌”叫Camille的女孩皱皱鼻子。
没礼貌?林望不这么认为,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稍显热情的东方女孩。
“请你吃饭喽。来不来?” Camille拉拉肩上的黑色挎包,还是一脸笑意。
“我不认识你。”林望站起来俯视Camille一秒,随即,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丫的,要不要这么拽!】” Camille 一愣,没想到林望说走就走,忙快步跟上“你身手不错,教我两招啊!”
林望忽然停住,Camille的鼻子差点撞到林望后背。
“怎么说停就停啊!” Camille蹬着10公分高跟鞋一个旋身,避过。
林望看着Camille站定。
Camille在林望注视下越发不自在起来,就在Camille要爆发的一刻,林望的声音传来。
“中国人?”
Camille第一反应——惨了!那句中文被听懂了……
第二反应——直接咆哮出声,连林望都没想到Camille一米六几的小个子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老娘我就是中国人怎么了!看不起中国人?!别以为你那两下厉害!!小子接老娘几招!!!”
几句话如连珠炮一样,动作也不慢——两只高跟鞋唰唰被踢飞到一边,挎包一甩,就要往上冲。
林望还没说话,不远处又是一阵笑声传来,七个人。
“【大哥,他们真逗】”天养信趴在老五—天养仁身上笑得直不起腰。
天养生也笑了笑。
“【喂!你们笑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没看本侠女在打击小日本啊!!】”听见天养信说中文,Camille态度好了一些,但对于这几个在一边围观不帮忙的行文,Camille有点生气。
“【林望,又见面了。】”天养生走到林望与女孩之间。
“【嗯,是。】”一直沉默的林望看见天养生这些人,也有些亲切。
他乡遇故知,Camille不算,那是个暴力又冲动的野丫头。
“【啊?你也是中国人?】”Camille挠了挠头,有点反应不过来。没想到这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家伙竟然也是中国人,而这几个人,显然认识。
不过,Camille显然不是那种肯为这点小事伤脑筋的人“【从新介绍,我叫李崇颖,外号小笨,很高兴认识你。】”
“【林望。】”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天养生略带笑意,心情不错。上一次任务很顺利,雇主没有拖欠,第二天钱到账,天养生带着几个兄弟乘船到了法国,与林望不同,他们坐的自然不是集装货船。
林望的情况似乎并不好,明显营养不良,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
一个相对安静的酒吧。
“来法国,做外籍雇佣兵?”天养生整暇道。
林望捏扁了水瓶子丢进垃圾箱“嗯。”
“没护照,没身份,没钱?”天养生身边的男人皱眉道。
林望看过来,男人笑了笑,他似乎很喜欢笑“天养义。”
“你什么都没有?偷渡来的?”一直被忽视的李崇颖忽然出声。
林望点点头,这并不需要隐瞒。
李崇颖不知何时又在嘴里叼了一颗棒棒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这可有些难啊,去巴黎申请外籍军团的话也是要身份证明,而且要入法国籍的。”
林望也皱了皱眉,他不想入法国籍,就算迫不得已。
“要不这样,”李崇颖顿了顿,从嘴里拔出棒棒糖,语气认真了些“身份我帮你解决,但是你帮我跑一趟单。”
“做什么?”
“杀个人”李崇颖眼睛藏在刘海下,看不清楚“费用我会照付。”
“喂~女人,在这种地方这样说不太好吧?”天养信趁天养仁不注意,将满满一杯加冰伏特加一口闷掉,咬着冰块,嘎吱嘎吱道。
“有什么关系?”李崇颖微微侧起头,并不看正在被天养仁教育的天养信,直直看着天养生,嗤笑了一下“你们也不是什么守法良民吧?”
天养生这边,唯一的女性唰的站起来,令人窒息的杀气直冲李崇颖面门,李崇颖脸色一白却并没有其它动作。
杀气,不是说有就会有的,那是一种精神和气势。没有经过死亡,没有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人不会有,但经历过的人,多数死了,幸存下来的,才有了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气势——杀气。
天养生伸手拍了拍那女人的手“好了养恩,坐下。”
天养恩顺言就坐,杀气瞬间收敛,没有一丝痕迹。
林望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女人也这么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些人显然超出了林望的预期。
林望转头看向李崇颖,他们距离很近。
李崇颖虽然表面平静,但还是有些害怕,因为她放在桌下的右手紧紧握在左手手腕上,骨节泛白。
印度。
没有面部动作的表演,恐惧,欣喜,哀伤,愤怒,尽皆用舞者的肢体语言表述。
舞者赤脚,舞步腾挪,带着神秘的韵律;木琴,铜锣,鼓乐……
拉玛坚,罗摩衍那的沿承……
男主角,女主角,神猴,罗刹出场,没有华丽的配乐,故事古老而单调。
面具下,究竟是人是魔?
真魔还是真人?
除了男女主角之外,所有人带着面具,不辨神人。
罗刹总是带着一身邪气,肃杀,原始的恐惧,是前人对未知的恐惧,对黑暗的恐惧。
人,总是不能逃脱罗刹的制裁,纵使那不是制裁,只是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魔鬼。
罗刹——亦称魔鬼。
罗刹挥手,一道银光,随即一道血光,台下一名中年男子倒在椅上,衣着讲究,死不瞑目。
看,罗刹就是来取人性命的,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什么时候都一样。
罗刹提前结束了剧情……惊慌,尖叫,混乱!
罗刹悄然隐退……下一个被制裁的,是谁?
“……我们的交易结束”林望把玩着手中的新身份,讲着电话。“……以后?你不用找我……”
电话那边的李崇颖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林望微微皱起眉“有事打这个电话……”
林望报了一串数字,李崇颖心满意足的挂了,林望付清公用电话费也转身离开。
退去面具,罗刹也不过是人而已。所有人心中的魔鬼,只是自己,欲望,利益,憎恶,愤怒,不可自己,不可自拔……
………………
“帮我杀个人,李延寿。”李崇颖不再理会天养生一行,转头对着身边的林望。
“地点。”
“印度,新德里”李崇颖轻轻抿了一口加了柳橙汁的伏特加,眼里闪过一丝狠色“李延寿经常出现在国家剧院,他喜欢看Khon。国家剧院每月最后一个周五和周六会有演出。”
“Khon?一样的剧情,你的目标人物会一直喜欢看?”天养志出声,他一直在听几个人的对话。
李崇颖看向玩着□□的天养志,带着不知是对李延寿的讽刺还是蔑视,轻轻笑出声,“会的,李延寿一定会去,从十二年前到现在,没有一次错过。”
“他是你什么人?”天养恩一侧头,墨色的长发在背后打了个旋。
似乎对刚刚的杀气还是有些介意,李崇颖叼着棒棒糖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告诉你!”
天养生觉得有些好笑,问道“李延寿是你什么人?我们很好奇。”
李崇颖环视,果然所有人都看着她,李延寿是我二叔,她说。紧接着,李崇颖笑了笑,她笑得很无邪,无邪得让人心中发凉,似乎刚刚雇人弑亲的并不是她,似乎刚刚她雇人杀的不过是一条与她毫不相干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