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公主来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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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希安公主端坐马上，掀开面纱的一瞬间，梅林惊艳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好不容易定下神，他按住呯呯乱跳的心口，迈步上前，打算去牵马，一只大手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拽了回来。
“你是国师，这不是你的工作。”亚瑟的话象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嘿，我这个月是男仆呀。”
“那也轮不到你，不要看到美女就掉魂！”亚瑟松开手，阔步上前。“米希安公主，欢迎你！”
切！醋劲真大，好象谁要跟他抢似的。梅林嘟嘟嘴，突然感觉有人正盯着他，目光灼灼，转过头，海若勒王子坐在马上，对着他似笑非笑。
米希安公主不仅人生得美丽出众，性情也是梅林见过的女子中最好的。如果把她比作太阳，那她是三月的太阳温煦宜人，如果把她比作月亮，那她就是满月的清辉圣洁无瑕。卡梅洛的人们迅速喜欢上她，尊敬她如同他们的王后。
虽然梅林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得承认，亚瑟说得没错，爱上这样一位公主实在是太容易的事。
卡梅洛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会，英俊的国王和美丽的公主并肩而坐，一对佳偶俨然天成。
亚瑟这家伙运气真不赖呀，梅林才不承认他在嫉妒，亚瑟出身就是王子，这个他可没得比。
童话故事里，美丽的公主最后牵的总是王子的手，就算她们不小心吻到一只青蛙，那只青蛙摔下地也总是变成王子而不是男仆。
更不会是巫师。
海若勒王子端着酒杯走到梅林身边，向他致敬，“梅林大法师。”琥珀色的酒酿在金杯中轻轻荡漾。
梅林的脸微微一红，在阿瓦隆湖边，他跟海若勒王子说过的不少话，现在都已自食其言。
多的不记得了，至少他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会再多看卡梅洛一眼。
海若勒王子谈吐温和，嗓音悦耳动听，话语象问候远游归来的密友，“我很想念你，你还好吗？”
“还好。”前天刚挂在刑架上被人扔烂菜叶，但是总的来说，还好。
王子凝视法师羞红的脸蛋，温柔地说，“梅林，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何时，不管发生过或者将要发生什么事，奥拉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我答应亚瑟永远不离开卡梅洛。”梅林的脸更红了，这真是自打耳光呀。
王子明亮的眼睛黯淡下去，“噢，我真嫉妒，亚瑟王真是幸运，能得到你……的辅佐。我自阿瓦隆一见，真心希望能和梅林你更多些交往和了解。看来，幸运女神不肯垂青于我。”
无论语调还是神情，海若勒王子都足够真诚，梅林也不禁难过起来，“对不起。”
在他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候，海若勒王子向他伸出过援手，在阿瓦隆的寒夜里，给过他希望的火种。
虽然，他最后并没有接受。
“如果奥拉夫遇到什么困难，你知道，就是和魔法有关的，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请不要客气地通知我，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梅林真诚地说。
海若勒王子静静地看着他，“谢谢你，梅林！我也许已经错过机会。我所受的教育告诉我第一次见面的人应该要谨慎，彼此多些尊重，所以……我想我是错过了。”
梅林的心“呯呯”地跳，他不知该如何应答，笨拙地说，“我们喝酒吧。”
米希安是个好姑娘，真的，相处了两天，梅林就不想再叫她公主，因为她就象是梅林的姐妹一样容易相处，而且，梅林惊奇地发现她还相当豪爽。
她直言不讳地对梅林说，“看得出来，亚瑟最信任的人是你，他非常听从你的意见。”
梅林咧开嘴笑。
“所以，我想请你帮帮我。”她美丽的脸蛋上泛起红晕，“这样说很丢脸，可我哥哥告诉我，要勇敢地把握机会。”
梅林感觉有点不自在。
“我喜欢亚瑟，真心地。我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阿尔比恩的英雄。来到卡梅洛，见到他的第一眼，噢，请你不要嘲笑我！天啦，梅林，你有试过一见钟情吗？”
那一年的初遇，亚瑟在阳光下眯起眼，扬着那张又帅又二的脸，挑衅地对梅林说，“所以，我不认识你。”
梅林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我只试过‘一见生仇’，嗯，或者是‘一见生愁’”
眼泪涌上公主美丽的双眸，“噢，梅林，请不要取笑我！一想到再过一天就要离开卡梅洛，我就觉得……我这一生从未如此难过！梅林，我已经顾不上羞耻，请问，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吗？”
梅林看着她充满期待的带泪的脸，肯定地点点头。
热热闹闹的三天之后，亚瑟王和海若勒王子发表联合公报，重申两国将继续深化同盟关系，在政治、军事、经济、魔法、反恐、打击走私及天气预报等领域展开全方位的合作。
阿尔比恩最强大的联盟依然牢不可破，但是万众期待的联姻却没有宣布。
坊间流传版本虽然情节各异，但都脱不了一个说法：他们的国王未能获得美丽公主的青睐。
“放屁！”梅林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米希安公主曾经亲口跟他说，她爱亚瑟，一见钟情，希望梅林能帮助她——因为梅林是亚瑟最信任的人——梅林当时就乐开了花。这也是他喜欢米希安公主的原因之一：她一点也不忸怩，对待爱情如此勇敢的人可不多呀。
尤其是在自己处于劣势的时候。
事情的背后一定另有缘由，难道是嫁妆没有谈好？
梅林很想飞奔过去向亚瑟问个究竟，但是基于上次的教训，他觉得还是暂时让好奇心在胸腔里乱跳比较安全。
亚瑟显然不喜欢有人过问他的婚事，对臣子们所有的暗示冷眼相待。而且他最近超级忙碌，每天清晨训练上午开会下午处理公务晚上还要审批文件，日日秉烛夜半。
让梅林既烦恼又有些小得意的是，亚瑟每天都找各种理由坚持要他作陪。比如今天，黄昏时他正和尼奥斯把酒言欢，看落日的余晖从太阳花酒馆的窗栏边缓缓消逝，大谈时光无情人生如梦命运无奈什么的，尼奥斯不知在哪背来几首歪诗，逗得梅林开怀大笑，正开心着呢，乔治一溜小跑进来---国王有要事召唤宫廷大法师。
“你今天为什么缺席晚餐？”伏案工作的国王抬起头来，严厉地打量饮酒加奔跑后双颊绯红的国师。
“呃，”梅林打了个酒嗝作答，“乔治说有要事？”
亚瑟王交给国师的要事是：诵读国王的往来信函。
抵抗着梅林接连五发白眼，亚瑟耐心地解释说，他完全没有时间阅读雪花一样飘来的信件，而信函中总有些机密内容不宜为人所知，作为亚瑟最信赖的人，梅林责无旁贷。
“我可是口音很重的。”
“你能说得出的方言我都听得懂。”
“拉丁文我认得不多。”
“我教你，你也需要学习，是不是？”
梅林奋力抛出最后一个白眼，“那……好吧。”
“……昨日一队盗贼入村，村民们群起反抗，燃马粪报警，治安官即时带队赶到，擒获……想到点马粪报警的人真是天才！”
“……春播等相关事宜进展顺利……嗯，今年开春雨水充沛，收成应该不错。”
“……该青年因未婚妻与人私通，激愤之下，刀捅二人，其中男子伤重不治身亡……真傻，取消婚约不就行了。”
接下来的一封密信来自约克王国，梅林仔细地撕开标识绝密的信封，展开洁白的羊皮卷。
“哎呀！”他惊叫一声，“亚瑟快看！美女！”
亚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皱着眉先看了看两眼放光的梅林，再把目光拉回到梅林递过来的东西上。
梅林戳到他鼻子上来的是一张妙龄少女的小像。
亚瑟向后仰仰和照片拉开距离，定睛一看，“这是薇拉公主。”
“是呀是呀，哇哇哇，她好美丽！”梅林激动地说，“她也想嫁给你！你看信里写的，她父亲爱德华陛下说，愿与卡梅洛结百年之好。我觉得她比米希安公主不差耶，你说她和米希安公主谁更美丽？”
“两个长得差不多。”
梅林叫起来，“你眼睛瞎了吗？陛下！她们俩怎么会差不多，一个是尖下巴，一个是圆下巴，眼睛也不一样，薇拉公主的眼角是这样弯弯的向上，我觉得薇拉公主的眼睛更漂亮！看起来就象……湖水一样，嗯，就是水汪汪的，在对着人……就象在看你似的……就象……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亚瑟放下笔，看着梅林的眼睛---是的，就象阿瓦隆的湖水让人心醉。
尤其是在酒后，这双眼睛明亮得让亚瑟心慌。把梅林叫回来不是一个好主意，不把他叫回来更不是好主意。
怎样都不好，梅林就是烦恼的根源，在不在身边都让亚瑟心神不宁。
亚瑟讨厌现在的自己，他怀念从前一无所知二缺的日子。
梅林对着小像倾慕不已，“你看，米希安公主美得端庄，这位薇拉公主就更加得，美得……”梅林完全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画像上这个顾盼多情的女子。
“娇媚。”亚瑟瞟着他粉红的颧骨，淡淡地接上。
“对对，娇媚，亚瑟你形容得真好。”
“不是我首创的，是奥拉夫的王子说了我听来的，王子们聚会也会八卦，奥拉夫的王子是很多八卦的源头。”亚瑟最近很喜欢黑海若勒王子，梅林怀疑最后的密谈并没有联合公报上显示的那么愉快。
“薇拉是阿尔比恩四大美女之一，不知道是哪一届的环岛小姐，年年都在评，这个杯那个杯的，莫嘉娜14岁那年得过，父王说花出去的公关费够铸一尊和她一样大的金人，选美什么的可不象骑士的竞赛全靠真刀实枪和马术。”提起莫嘉娜，亚瑟的神色微微一暗。“薇拉公主比我只小三个月，我五岁之后十六岁之前，她每个季节都会来卡梅洛一两次，我们认识很多年了。只是最近几年没有见面，其实你刚来那年也见过她。”梅林忘记了，他和这位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因为伺候不周，娇纵的公主对亚瑟的新男仆——笨笨的长着招风耳的梅林——大为光火，结果十五岁的亚瑟王子很拽地告诉她，不满意他的新男仆的话，她以后大可不必再来卡梅洛。
骄傲的公主连夜打包离开，从此与卡梅洛绝缘。
“噢，亚瑟，那你们是青梅竹马呀，你考虑她吗？你可以考虑下呀！”
“不。继续，我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
梅林恋恋不舍把公主的画像轻轻平放在一边，美貌的少女在桌子角上对他脉脉含情。
他打开下一封信，“我爱你，陛下，噢，这是什么？噢，这是封情书！噢，街头卖花的姑娘Rose，天啦，她给你写情书？”
亚瑟没有抬头，“你只管念信，不用加这么多注解。”
“这太奇怪了！”梅林嚷着。
“念就是了。”
“她说她爱你的金色头发象太阳光光光光闪闪闪闪……”
“你的任务是念信，纸上写的什么你念什么，不要改换人称.”笑意无法控制地爬上亚瑟的嘴角。
“我爱你，陛下。我爱你的金色头发象太阳光光闪闪……”梅林把信扔下，“这太肉麻了，我念不出来。”
亚瑟把头埋得更低，“把它当军情战报一样念。”
“为什么要念这种信？你知道她给你写了情书就行了呗。”
“我需要知道我的子民们对我的真实感情，这些都在字里行间。”亚瑟使劲揉脸，严肃地说，“而且，写信的人都是用了很多心思的，也许为此彻夜不眠，我怎可以轻视她的一片真心？连完整地听一遍都不肯？所以，虽然我很忙，国事为重，总还是要你代劳。”
梅林扁扁嘴，捡起信来，怪腔怪调地念，“我爱你，陛下，你的微笑，象阳光照亮我的心房。我愿象清晨草叶上的那颗露珠，消融在你灿烂的光芒之中。咦，她居然还会写诗？”
“陷入爱情的人都是天生的诗人，梅林，不要嘲笑别人的真心。”
是的，不要嘲笑别人的真心。梅林收拾腔调，一板一眼认真地念，“我爱你，陛下，我手中玫瑰的娇艳也比不上你英俊的面容。从清晨到夜晚，我徘徊在广场的尽头，满目都是你的影子。”
亚瑟腾出一只手来撑在额头，遮住脸庞，掩饰自己的笑容。
“从爱上你的那一刻，我深深知道，我的生命从此只为你燃烧。念完了。”梅林放下信，真想不到那个柔美娇俏的卖花姑娘能写出这么热烈的词藻。
亚瑟搓搓脸，把笑意赶走，“继续。”
下一封居然又是一封求爱信！作者是洗衣房那个粗粗笨笨好吃懒做的阿曼达。噢，天，什么阿猫阿狗都在给亚瑟写情书！她们都以为自己可以做格温的继任？
“我爱你，陛下。又是这一套！”
“继续，不要加注解。”
“我爱你，陛下，请不要蔑视我的真诚，我卑微的灵魂在您的身后颤抖，我跟随您走过的脚印，只为嗅那迷人的芬芳。我以为干渴的心灵，需要的是琼浆玉液，直到您轻轻的一瞥，令我神魂颠倒。这一段是抄的！就是把你改成了您，啊个马屁精！尼奥斯刚刚才念给我听过，说是克瑞丝丁的姐姐艾丽丝写的！卑鄙的抄袭！”
亚瑟抬起头来，“很美妙的句子，能知道领主女儿写的流行诗歌，作为女仆来说也算是难得呀。你说她是洗衣房的？叫什么名字？我应该见过。”
“阿曼达。”
亚瑟双眼一亮，“喔，是那个鼻梁上有一些可爱雀斑的姑娘吧？我印象深刻，很漂亮的姑娘，我从前就对她很有好感。”
“哪里漂亮？你太瞎了吧！”梅林粗鲁地嚷嚷，阿曼达是全王宫梅林最讨厌的姑娘没有之一。“她长得不好看，脸上不是一点，而是很多雀斑，整张脸都是。她居然还向你求爱，真是……不自量力！”
“梅林，一个人不管长得美或丑，胖或瘦，富裕或贫穷，会不会魔法，都有爱的权利，你嘲笑别人的真心让我很不舒服。”
“她还很懒，干一点活就抱怨个不停！你的衣服明明该她们洗衣房洗，她从前欺负我新来拼命推给我！还‘跟随您走过的脚印，只为嗅那迷人的芬芳’，她这么想闻你的臭味，怎么不把你的衣服拿去洗？那上面多得是汗味！保证她闻得饭都不想吃！”
“呃，”亚瑟有点尴尬，“那是我的责任。”
“哼，最关键是她人品也不好！经常偷吃厨房的松饼！”
亚瑟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每次去偷鸡的时候都碰到她在偷松饼！你想想看，我不偷的时候她该又偷了多少？”梅林愤愤然，“你不会想要个贼做王后吧？”看着若有所思的亚瑟，梅林赶紧补上，“还是个又懒又馋的贼！”
亚瑟看着梅林，嘴角弯弯，“为什么不能？”
“what”梅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亚瑟温柔地凝视梅林，微笑在他湛蓝色的眼眸中荡漾，“我倒是很想，要一个大胆的，喜欢抱怨的，又懒又馋的，偶尔会偷点东西的人做我的终生伴侣。”
愉悦的感觉从亚瑟心灵深处弥漫开来，很久很久，他没有象此刻这样轻松过。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公主来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