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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会议前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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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昂没有“派” 人叫他，而是亲自躬迎圣驾，目光直直落在亚瑟的头发上，咧开嘴笑傻样活象梅林，亚瑟伸出五指在头上抓了几把。
“怎么样呢？”
“帅得冒泡！这款站立式发型很衬你！”
“我说罗斯！”
“大吵大闹，不过被高文搞定了！他大儿子乔说了几句侮辱梅林的话，你知道高文一向以梅林亲妈自居，哪吃这套？就扔手套儿了，五分钟不到就踹得他四脚朝天，高文饶过他一命，这会消停好多。”
“很好！”该动手就别动嘴！贯彻他思想最彻底的还是高文。
亚瑟在骑士团数年如一日坚持推销他的观点：如果你们不想象梅林那样展示“女性化”的魅力，那么打架就是男人间解决矛盾的最优途径，斗殴是男人存在感的体现，身为男人要在激烈的对抗中来充分展示你们的雄性魅力。每次他发表这番演讲的时候，都不会忘记欣赏反面教材梅林一厘一厘逐渐拉长的脸蛋，他会以欢悦的态度聆听梅林那些充斥着嫉妒的疯狂攻击他强健的肌肉群的言论，甚至他会大度地享受梅林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尊称他为“笨蛋傻瓜白痴菜头王子”。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这么容易就搞定？不太可能，父亲数次说过罗斯象狐狸一样狡猾，轻易不要惹他，基本上，他是相信父亲的判断的。
看他陷入沉思，莱昂补了一句：“亚瑟，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亚瑟点点头，心里很是宽慰。莱昂是所有骑士中最细心，最耐心，最圆滑，最贵族的（已经贵过三代），所以把这些麻烦琐碎的和贵族们有关的事情分派给他最合适不过。
说起分工，亚瑟想起一年前，死亡军团事件后，被亲生女儿莫嘉娜锁为阶下囚的父王深受打击，解救出来后也状若痴呆不能视事，所有的事情突然象山一样倒向他，他被埋在里面每天从睁眼忙到闭眼，做梦都在裁断事务。忙也就罢了，偏偏效果不好，负面反应很快出现，不是说你努力去做就一定有成绩，不是说你公平地处理事情就一定有好的结果，事情乱得象一团麻，而适得其反时善后更麻烦。那段时间他心力交瘁，象在泥淖中挣扎，每次去向父亲求教，面对父亲呆滞的目光，欲哭无泪。
直到那一天，他很晚才回到寝宫，疲惫地坐在桌前，蒙住脸，深深地吸气却感觉窒息般的难受。
“亚瑟。”梅林突然放下蜡烛，走到他对面坐下：“你不能再这样了。”
他放下手，抬起头，清楚地看到烛光闪烁中梅林皱着的眉头和眼睛里的焦灼。
“你不能让这么多事情把你困住。”
“梅林，你不懂。这是我父亲的王国，现在父亲病成这样，这个国家就成了我的责任。你懂吗？责任！我对这个国家，这片国土上生活的所有人，都负有责任，我要保证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和生活，保证每一件事得到公平公正的处理。”
梅林若有所思：“可是，亚瑟，你并不擅长处理这些琐碎事情，你的长处不在这里。”
他笑了，梅林总是这么白痴，“你以为当个国王或者王子可以只做他擅长的事情？只做他想做的事情？”
“不是，我们每个人都不得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现在的问题是你花费太多时间在各种杂务上，而结果并不满意。为什么不考虑把不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你有这么多的骑士，每天除了操练和巡逻都闲着。”
他挑挑眉，越发好笑：“不重要的事情？在你看来，哪件事情是重要的？”
梅林不理睬他的讥笑，抿抿嘴，下唇中的那个小窝越发明显。他开口时象下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简短有力：“两件事：一是军队，二是税收。亚瑟，这两件事也是你最擅长的。”
他清楚地记得他当时震了一下，梅林没有说出口的话亚瑟心照不宣：只要掌控好军队，就没有人可以擅权或者谋反，而税收，是军队和国家运转的保障。这两件事，也正是父王一直以来反复训练他的！经济和武装才是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
“你的意思是我只管这两件事？其他的都交给别人去做？如果他们做得不好，会严重影响对王室的信任。”
“你监督检查他们，你可以每天查问进度，但是你不需要亲自去处理，你还可以随时去调查结果，比如去下城询问那里的居民，我的意思是抽一部分事务去调查他们处理的情况，你甚至可以让专门的人负责抽查处理的结果。亚瑟，你没有这么多精力，你现在连骑士训练都缺席，你有一个月没有去参加过军队的活动。”
“我有派阿古温去。你还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没有了。”梅林突然闭嘴。
梅林是个特殊的白痴，每次他白痴到一定境界的时候，突然厚积薄发，爆发出某种类似于“智慧”的东西来，爆发完就又重回白痴状态。
他俩连夜把所有骑士排了一遍又一遍，列出每个人的性格、特长、背景，按梅林提议他决议的，军队和税收他亲自管，其他的都分下去。那晚的梅林十分兴奋，比他这个正牌王子还来劲！现在回想起来，梅林兴奋到溢彩流光的大眼睛仿佛还在眼前闪动，还有他语速奇快的喋喋不休象夏天的蚊子在耳边萦绕，他后来是在梅林的嗡嗡声中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睡醒后每个人的分工都已经按他们商量过地整理得清清楚楚，还补充了一些细节。
他担心过骑士们会对增加工作有抵触，舅舅阿古温也对这个过于大胆的方案表示过担心，结果一切顺利！在会议上他宣布这项决定时，几乎每个人眼里都放出亚瑟许久未见的光芒！从此他不再一个人忙得团团转，只需要在每天的会议上听骑士们告诉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他准时参加所有的骑士训练，他每周都去军队视察，顺便了解民生，所有的事情居然井井有条，即使是在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王国一样风平浪静，所有的谣言都没有成为现实，涌动的暗流最终只是暗流。
他最不愿承认却被梅林逼着承认的是：骑士们处理那些“琐事”确实比他处理得好。不过亚瑟并不觉得羞愧：他从没有正眼瞧过做面包用的面粉，怎么会知道什么季节田里该种什么庄稼？他又哪里知道那些家长里短贵族们的喜事丧事该怎么打发？现在亚瑟的口头禅是：“作为一国之主，我所需要做的是掌控大局，小事你们自行处理”。这句话似乎最早是梅林说出来的，不过男仆说的话版权当然归主人所有。
噢，男仆梅林！大嘴巴梅林！如果你在这里，你又会对此私奔事件发表什么高见？
有个问题很伤自尊，亚瑟本来憋着不打算问，终于没忍住：“我们这边有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他问得够含蓄，莱昂答得却很直白：“没人知道，连盖尤斯都不知道，我也问过高文，他也不知道梅林去哪了！梅林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按说他不敢告诉你也该告诉盖尤斯和高文才是。”
既然连盖尤斯和高文都不知道，亚瑟的自尊心得到了抚慰，他立刻决定原谅梅林的不辞而别，私奔毕竟不是什么可以敲锣打鼓的事情嘛。这家伙还挺浪漫的，有了女人就不要朋友了！亚瑟胡思乱想着，顺便想起自己那次险些丢掉小命的私奔，还是梅林把他从死神手里拽回来的呢-----一点也不浪漫，蠢透了！
“喔，那我真要感谢上帝，他终于学会闭嘴保守秘密！”他心不在焉地说，思维还陷在真空里。
莱昂没接话，若有所思：“这件事很诡异，我问遍了都没人知道梅林去哪，盖尤斯说昨天晚饭还是一块吃的。但是晚上值班的卫兵都说没看到梅林出城，亚瑟，你说梅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怕那个克瑞丝丁小姐把他拐去卖了？”看那封信的言辞，那位小姐还真挺爱梅林的。梅林有什么可爱的呀，一个白痴！这年头用个白痴当男仆都有人来抢！亚瑟愤愤然：“一个仆人卖得了几个钱？”
他俩一起笑起来，亚瑟忘记喝水，笑起来喉咙干涩，难受得很。
“亚瑟，克瑞丝丁小姐骑射俱佳，剑术超群，比她的哥哥们还厉害，真要说的话，梅林可不是她的对手。”
“是她？”
“是，我打听过。就是她，罗斯家只有两个女儿，她姐姐根本不会剑术。听说她经常去郊外那片树林里打猎，梅林也常去那儿采草药，我猜是这么认得的。”
记忆中长着甜美脸蛋有着甜美笑声的小姑娘和最近两年流言中鼎鼎大名的女猎手是同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和梅林私奔的是她？这怎么可能？采草药采到跟人私奔？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