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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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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煜一阵风一样的来了又走了,叶梓琛瞒着教官去送兄弟,回来被罚跑操场二十圈,据说他们教官老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去我强烈怀疑那个教官敢不敢跟他对视,叶梓琛平时看人的眼神,除非他伪装,否则就跟啐了毒的刀子一样锋利,见血封喉。事后,我被迫请他去学校最好的食堂小炒部吃了一顿。呜,你自己要找罚,为什么要我花钱?
“花了多少?”
“189。”
“天啊。”苏晓晓惊呼:“那儿最贵的菜才堪堪四十,你们两个人吃的什么这么多?”
“他看什么贵就点什么?”一想到叶梓琛一副大爷样抖着菜单,满脸写着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这一天,我那叫一个咬牙切的恨啊。我不就是回来路上多问了几句你跟凌煜的私密问题,至于这么狠么,小心眼的男人咒你将来讨不到老婆。
我铺开床被缩了进去,默默的为那红彤彤的二百块钱祈祷,唉,此去经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只能借助柔软的被子抚慰我受伤的心灵。
苏晓晓依旧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唉,花钱容易赚钱难啊。”
“要再骗个小白脸嘛,钱当然不经花。”张初对着镜子整平面膜上的褶皱,语气讥讽。
我怒火腾的升上来:“我养不养小白脸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去养一个。”这人怎么回事,一天不往我身上泼脏水她是不是就一天睡不着。
“我可养不起,我又没当过小三,哪儿来的钱……”
“张初,你别太过分。”
“够了。”陆铭“pia“的一声把手上的书扣在桌子上,震得她桌上的台灯摇晃了几下,吓了我们一大跳:“宿舍是休息的地方,如果想造谣闹事就请出去。”
张初一听炸了:“你什么意思,我造什么谣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你问我们学校有几个人不知道这事,出去?我可是交了钱,凭什么让我出去?”由于太过激动,脸上的贴的面膜都随着她面部的肌肉一下一下的抽动。
“难道我们就没交钱,张初,亏你还是学法律的,做事公平公正,讲究真凭实据这都不懂,怪不得中国律法混乱,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人才辈出。”苏晓晓冷着声道:“哦,好心提醒你一下,做面膜时候要保持脸部肌肉放松,不然会长皱纹,很难看的哦。”
张初气得浑身颤抖,碍于正在做面膜脸部不能有剧烈运动。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怜,她没有犯什么错误,只是被有心人误导利用,若说错最大的错应该是她缺少自我判断能力,人云亦云,通俗的讲就是耳根子软,外加一点嘴碎,可是这个世界上有谁是完美无瑕的没有任何的缺点呢。
夜渐渐深了,整个城市都安静下来,慢慢沉睡,我盯着天花板静静的开始数羊。
清晨我被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惊醒,窗外已经一片天光,陆铭和张初已经不再宿舍了,只剩下苏晓晓戴着耳机正咬牙切齿的杀她的小怪兽。没错,苏晓晓同学是电子游戏的铁杆粉丝,数游戏如数家珍。听她自己说本科四年她最大的成就除了考上研究生,就是玩遍了每一款网络游戏。这个我相信,她每天必做的事就是登录游戏论坛寻找新出的游戏版本,一有新游戏出来她必顶着他们老板的怒骂日以继夜的通关,我不敢相信的是,她是如何考进这所全国以严谨著称的学校?
我迷蒙着眼睛盯着苏晓晓的背影说出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晓啊,你一大早就起来玩这个头不晕吗?”
这个问题在我心中盘横良久,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在意别人的问题的,游戏中的苏晓晓同学更是此中高手。她只是微微的用手将左耳机从耳朵上移开了一下,眼睛没离开屏幕分毫,语速虽快却毫不含糊:“什么?”
“没,我打喷嚏。”估计她就是听清楚,以她现在的状态也无法好好的回答,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没想到这么蹩脚的理由,她居然丝毫怀疑都没有,就投身到她的水深火热的大军中去了。唉,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沉迷游戏的舍友?
刷牙的时候,听到苏晓晓心满意足的长叹一口气,知道她今晨的“早课”完满的结束了。
“墨啊。”苏晓晓倚在墙上无尽的忧伤:“忘了告诉你,今早有颗红色炸弹砸你桌上了,你在睡觉,陆铭帮你接了。”
“谁的啊?”我满嘴的泡沫,口齿不清的问道。
苏晓晓转过去翻翻桌上的大红请帖,唷,那么显眼的红色还描金的镶边,我居然都没有看到,老了,眼神不好使啊。我把这一发现告诉苏晓晓,她白眼一翻,少来,你比我们小两三岁,这不变相的说我们老眼昏花了么。
我闭嘴。
“叫李梦,木子李,做梦的梦。”苏晓晓惦着有点分量的卡片特意放在阳光下观察它的反光度,一边还贫嘴道:“这名字够琼瑶的啊,我看看新郎,哇靠,叫柳青。”
“噗。”我不顾形象的将嘴里的牙膏沫沫喷到对面的镜子上,龇牙:“绝配啊。”
想不到李梦这么快就结婚了,毕业聚餐的时候她还仰天长叹,不知她的真命天子奔跑在哪条歧路上,居然这么快就让她逮到一起迷途知返了,果然是人才啊,不去做侦察兵真是可惜了。
收到请帖第一件事肯定就是打电话恭喜恭喜啊,那端李梦笑的无比甜蜜,连声音也带了幸福的味道:“放心吧,早晚也会轮到你。”
我傻呵呵的笑,那是那是。天晓得,前几天我才跟凌煜说,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要打一辈子的女光棍,不找男人不结婚,等年纪大了就去福利院领养个小孩,既有小孩陪伴又给国家减轻了负担,一举两得呢。
李梦的婚姻是时下流行的闪婚,家里人介绍,见过几次面,双方觉得合适,二话不说就进了民政局。虽然爱情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但是这么匆匆忙忙的一头栽进去是福是祸,谁又料得清楚,个中滋味冷暖自知吧。
挂了电话与苏晓晓东拉西扯了几句,感叹了一阵岁月催人老,时光逼着人以盲目自杀的心态冲进坟墓。忽然听到一阵气急败坏的脚步声,紧接着陆铭一脚踹开宿舍门,怒气匆匆的进来,“哗啦啦”一阵把怀里的书扔到桌子上。
“怎么了?“我问:“脸都通红的。”
陆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凳子“吱呀”一声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悲鸣,她以往保持的很好的淑女形象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这是。”苏晓晓对着镜子理理早上还没来得及梳理的乱发:“早上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跑图书馆跟人吵架了啦。”
“得,差点被气死。”陆铭脸色通红道:“张初居然把我们在宿舍的说的话加油添醋的跟外人说,要不是早上遇到以前学生会的朋友,都不知道我们居然被说的这么不堪。”
苏晓晓停住梳头,皱着眉:“她嚼什么?”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说到这儿陆铭看了我一眼,把接下去的话都咽了下去。
我心里登时难受起来,看来还是我连累了她们。说什么住在学校交新朋友,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其实都是我一个人自欺欺人的想法。没有人会愿意去给一个满身是是非的人正名,也没有人会在意别人是否受委屈,是否难受,他们要的只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个消遣逗趣的话题。
“对不起。”
苏晓晓白我一眼:“那人脑子有问题,你道什么歉,上次我一高中同学来我们这儿玩,她是学心理学的,跟张初说了会儿话,之后就跟我说,张初的性格是典型的偏执型。别说她现在被人误导,就是现在铁证如山的什么都放在她面前,她也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绝不会认错,你越是给她纠正她反而越恨你。”
“偏执狂?”我感觉我和陆铭都不自觉的同时哆嗦了一下。众所周知,杀人犯等重型罪犯绝大多数都是偏执型人。所谓偏执型人格又叫幻想性人格,通俗的说就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又爱钻牛角尖,听不进别人的劝告,总之四个字“自以为是”。
“总之以后尽量别惹她,她爱咋咋地,我们就当她不存在吧。”苏晓晓的无奈的叹口气。
陆铭收拾着桌上的书狂点头。
天,我的未来看不到半点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