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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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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濛濛细雨飘洒了大半个月,更添寒意,深冬的气息就在繁华的汴京城里肆意凌虐着。
可就是这样阴霾的天也阻挡不了百姓们那颗热衷八卦的火热的心。
午后的刑场,里里外外已是站了好些围观的百姓,他们或是交头接耳低语着,或是摇头感叹着,怎么也想不明白昔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靳凤丞相,会成了今日刑台上那待斩的囚犯。凤相在年轻时驰骋收场,砍匈奴退番邦,驻守边疆无外敌胆敢进犯;他学识渊博,广收门生,教出的得意弟子遍布天下,权势之大,说他手中握了大半个天下都不为过,甚至他唯一的女儿还是当今的皇后。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竟会因通敌叛国的罪名即将被施以极刑,实在是叫众人唏嘘不已。
更让百姓们唏嘘的是,坐在监斩席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顺锦帝东方笙,凤相的乘龙快婿啊!此刻他正盯着穿着沾血囚衣,奄奄一息的凤相,嘴角上勾,眉目张扬着,神色里尽是意气风发的霸气。
有明眼人说,这位少年天子果然是和传闻中所说,与凤相看似面和实则心不和。凤相在朝中的地位几乎无人能左右,顺锦帝还不把他看作眼中钉。
咚咚咚,这时,击缶声响起,午时三刻到了。
已有胆小的人遮了眼睛不敢再看。
东方笙眉眼一下子凌厉了起来,他大手一挥,立即抛下了令牌,沉声道,“斩!”
很快,壮硕的刽子手就举起了喷了酒雾的大刀,眼看着手起刀就要落了之时,一只破空而来的箭就射中了他的手腕,他惨叫一声,手中大刀落了地,紧跟着从尖叫着四处散去的百姓中冲出了百来个农夫装扮的男子,他们手握长剑,冲上了刑场,与看守的御林军正面交战。
这些人是来营救凤相的!
有好几个侍卫警惕地挡在了东方笙跟前保护他,东方笙站了起来,神色未变,冷眼扫过那群人的面孔后,他微蹙眉,略有疑惑,她竟然没有来?
突然,他狭长的凤眸亮了,牢牢锁住正迅速奔向凤相的青年。
在混乱的场面中,长相极为白净的蓝袍青年踹开了押解凤相的御林军,用刀柄砸晕了数个上前拦住他的人,他武功高强,却刀刀留情,似乎是不想杀人。
哼,她以为她乔装成男子,他就认不出来了?她那思前顾后,优柔寡断的行事作风早就暴露了她的身份。东方笙暗想,俊容上是胸有成竹的笑意,他冷冷下了命令,“活捉蓝袍男子,其余人等格杀勿论。”
“爹,你没事吧?”蓝袍青年一手扶起凤相,替他解了绳索,焦急地询问着。
凤相在牢中受尽了酷刑,现下他半睁眼,在看清来人后,只来得及喊了句,“言儿”后,便再也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眼看着冲向他们这边来的御林军越来越多,蓝袍青年也就是凤靳的女儿凤清言,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渐渐地就有些力不从心。很快,她的同伴见势不对,立刻上前接应。凤清言将身旁护着的凤靳交给其中一人,大喊着,“快带我爹离开。”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御林军是冲着他来的。
凤清言不经意抬头,就看见东方笙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正玩味地看着她,她顿时脊梁都发了寒。这表情她不陌生,那时他告诉她,他下了旨判了她爹爹斩首示众时,也是这种表情,像极了从地府来的索命罗刹。
就是这片刻的失神,她没能闪过在她旁边伺机而动的御林军的那一剑,那剑锋削过了她的马尾辫,砍在了她的左肩上,她吃痛,转瞬就有数把剑趁机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凤清言被钳制住,动弹不得。她的发带被削掉,霎时一头黑发倾泻而下,遮挡了她大半张脸,环着她细瘦的肩,她缓缓地扬起了脸……
离她最近的几个御林军手颤了,面面相觑。这,这不是皇后娘娘吗?她不是久居深宫中养病?怎就成了劫犯了?
而东方笙却缓步走到凤清言面前,与他漠然的神色相反的是他轻柔的声音,“我的皇后娘娘,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她逃离皇宫半年后,还不是在今天又落入他的手中。
同凤清言同来的那些人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十几个人已护着凤相逃离了刑场,有一骑兵马正追赶着。
“是啊!”凤清言手抚着受伤的肩膀淡笑着,“今天真是倒霉呢。”出门前没翻黄历啊。她口气轻松好似聊着天气晴好一样,只有袖中微微发抖的手透漏着她的忐忑与不安。
“凤清言,你还可以更倒霉。”他冷哼,“把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