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爬窗不跳 ...
-
她疲惫而局促地慢慢走过来，头微微垂着，避开众人的目光，只是直直伸手去抱肯怀里的小卡丁，肯没有阻拦，看着她吃力地抱着小胖子，身子都晃了晃，低声说道：“夫人，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房间，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贝加夫人微微点了下头，苍白的脸上还有冷汗，脸颊却有一抹嫣红，知道她现在不愿看到大家同情怜悯或是厌恶恶心的目光，肯只是微微侧头，莉莉已经默契地站了起来，虽然没有事先准备，但能用的房间还是有的，她小心地引导贝加夫人朝二楼的某个房间走去。
直至再也看不到人，老教授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简直是胡闹！那个阿萨到底在想什么？！之前为什么不找医生！看看这两母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他人呢，为什么不一起过来！”
“他还在做实验。”肯的声音沉沉的。
“什……”
“他怀疑一切都是由同一种病毒引起的。”
“你是说……”
“欧迪爷爷，我们一直以为的良性病毒恐怕不是真的良性，至少，不是完全良性。”
欧迪缓缓坐下，看向同样紧皱眉头的伊恩，“伊恩，样本要趁新鲜。”
“爷爷！”伊恩抗议地叫道，先不说他一点都不热衷于采集样本，就是这个时候他也不想离开，一想到肯和乌迪亚身上还有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他就……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肯轻描淡写地将人后领一拎，就朝门外丢去，那可至少有五米的距离，被冲力撞开的大门又碰的一声关上，那巨响听得老教授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心知这小家伙现在心情肯定很恶劣。
“欧迪爷爷，您对这个猜测怎么看。”
欧迪眉头紧皱，下意识地摸了摸乱糟糟的胡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切都要等化验完才知道，但即使是真的，案例也太少了，包括你和乌迪亚总共已知的才四例，完全没有相同之处，嗯，不，只有一个类似的，那就是能量的摄取！”
老教授慢慢捋清思路：“这种病毒能导致人体产生大量的能量，从你和乌迪亚的情况来看，这种能量虽然过于庞大，却能够帮助你们改善身体条件，所以当时我们才会认定这种病毒为良性。”
“但是很明显，贝加夫人和小胖子无论摄取多少食物都吸收不了能量，”老教授的脑袋也糊涂了，“也许并不是同一种病毒引起的？证据，肯，我们需要证据。”
肯沉默了半响，张口要说什么，就听见二楼莉莉的惊叫声：“乌迪亚，你在做什么？”
段平安在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当然是逃跑了，别以为他昏过去了就没意识，好吧，一开始是没意识，可是要解剖那段他可全听见了，他发觉现实就像大山一样沉重，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一山还比一山高，和解剖狂人比起来，他突然就觉得垃圾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多年后的自己形象是多么的艺术。
……
坑爹的，难道捡垃圾还非要和你们在一起了！段平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拔下身上的管子，准备找个窗户爬出去，他刚才可是听清楚了，这群人都下去吃饭，一时半会儿肯定上不来。
于是这媲美魔音的女高音是怎么回事！干嘛？我能干嘛！爬窗都看不懂么！要么把我抱进去，要么看我跳下去，你这么扯着我挂在窗台大叫啥啊！
你以为把人叫来我会怕么？你以为把那个腹黑少年叫来我会怕么？！你以为把那腹黑少年叫来看到我爬窗我会怕么！！
“乌迪亚，你又调皮了。”被熟悉的骨骼分明的双手抱进那个单薄的怀里，听着贴着耳边的熟悉语调，段平安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整个人老实地缩在人家怀里，表面不屑心里不安，谁知道这家伙又打算怎么收拾他。
肯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故作凶恶的表情下那难掩的慌张，有些不明所以，看向莉莉，莉莉摇摇头，“我一过来就看到乌迪亚在爬窗了。”
肯看向窗外，正好看到一手直直地拎着个箱子，一手捂着自己鼻子一脸忍耐的伊恩快步走回来，他轻笑，颠了颠小孩，“想找他玩？真乖，不过现在可不行，欧迪爷爷，”他看向老教授，“我想带乌迪亚去阿萨那看看，，或许会有些发现。”
“什么？不行！”老教授想也别想就拒绝了，“我们并不知道贝加夫人他们发病的原因，带乌迪亚去太危险了！”
“就是不知道才更应该带乌迪亚去，我可能没有告诉过爷爷，阿萨实验室所在的地方就是乌迪亚当年被蛇咬过的地方。”
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下子震住了两个人，老教授一脸恍然大悟，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相比一脸神游的老教授，段平安的兴奋可就更直接了，被蛇咬的地方=伴生物手镯=强大的保镖啊，找到那家伙看谁还敢动不动就抱他、亲他、欺负他！
而错过刚才肯和老教授议论的莉莉则是若有所思，“这么说贝加夫人他们的病也是因为被蛇咬了？”
“哎，谁又被蛇咬了？”这是刚进门的伊恩，“啊，乌迪亚你醒了啊，来，哥哥抱抱。”
看着伊恩手上晃荡着一个箱子就想靠近，段平安还没动作，肯已经一个避开，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欧迪爷爷，还是你和他们解释好了，我带乌迪亚速去速回。”
肯脚步轻快地走在垃圾山上，时不时避开一些尖锐的突起物，跃过一些过高的障碍物，段平安被他抱在怀里跟着上上下下，突然想起前世电视里演的闯关游戏，那些和这比简直就弱爆了，不过为什么他们不走旁边山下特地清理出来的小道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接让段平安无语凝咽，只见肯突然停了下来，将他放到一旁，不知从哪里弄出一个小臂长的尖锥，就朝一处只露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圆边挖了起来——他们脚下踩的除了各种各样的破烂外，更多的是沙土泥块，这里与其说是人们生活废弃物的堆放地，不如说是灾难过后遗留下来的废墟集中地——早已变得僵硬的泥土成块地被挖起，那点边也越露越出，貌似是一个碗？
等到碗露出大半的时候，肯一个用力就将它扒拉了出来，倒掉碗里还残留着的小半碗泥土，就将它塞进了段平安的怀里，说道：“今天运气不错，前几次找的碗都是破的，乌迪亚，瞧瞧，喜不喜欢？”
段平安看着怀里脏兮兮的碗，一边还缺了一个大口，装水都只能八分满，很想幽默的问句，有汤匙不？
肯居然真的从旁边扒拉出了一根金属勺来，勺柄已经断了一半，勺面也是歪的，肯直接将勺面拗平，勺柄的断面卷起来，递给段平安，段平安一试，呦，还蛮合手的。
坑爹的，他在想什么啊，这真的不是在耍着他玩？一举手就想把碗和勺摔了……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个厨房，乌迪亚，你真是我的福星，这下莉莉可不会再抱怨招待客人的碗筷不够了。”
段平安看着少年满含喜悦地亲了亲自己的脸颊，然后将一面小小的旗子插在地上，对他说，“行了，回头伊恩过来就知道这里有好东西了，我们先走，过了这座山就要进入阿萨的地盘了。”
厨房，福星，好东西……
段平安突然觉得心里一酸，这里可不是自己前世那个可以挥霍浪费的世界，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他真的怀疑，在这里，有真正的“垃圾”吗？
一路上肯又做了好些记号，同时他的身上也多出了一顶脏兮兮的帽子，一只脏兮兮的袜子，当肯拆开一包明显过了保质期的食物递到他嘴边要喂他时，段平安已经在自我催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孔曰成仁，孟曰取义”，“牺牲我一个，幸福千万家”，一溜下来不知想到哪里去，满腔情绪堪称悲壮，闭着眼，一张嘴，咬下——
咦，味道还不错？
从嘴里拿出咬剩的半块食物，瞅了瞅，有些像饼干，这味道，不像过期的啊，不过这外星食物，过期了他也吃不出来，正想抬头问问，就听耳边一阵大笑，少年瘦劲有力的手用力揉着他的头发，一个满含恶作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乌迪亚，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么好骗可不行哪。”
段平安恼羞成怒地抬起头，就见少年一脸无所谓地将真正过期看不出原样的食物塞进了自己嘴里，笑着对他说：“我怎么可能把过期的食物给你吃呢？真笨。”
切，别以为你自己吃了过期的食物我就会感谢你，爱护弱小什么的，啧！
翻下这座垃圾山，段平安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如同分水岭般，他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宝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爬窗不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