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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石头不会爆炸 ...

  •   转眼又是一年,半年前的分班,为了留住自己的在强化班的优势,我选择了留在原来的班级之内。因为这一年的政策原因,我们班的男生共有20人之多,看着上一届和下一届文科班只有五人数的男生的时候,我微微有些愣神。
      决定了我们的抉择的往往不是我们自己,很多时候我们都只是在按照既定的程序走。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年之后我们再一次分班了。准确的是说不是分班,而是强化班换血。一班二班各自抽调30人到了对方的班级中,两个理科强化班也是同样如此。
      有些人生中的过客来了一批,走了一批,本无可厚非。我不知道我对这个相处了一年的班级的感情到底能达到怎样的高度。但显然不管能有多高,如果没有核心支柱的话,迟早是要坍塌的。
      而这支柱究竟是什么,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我的答案,是没有答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所要求的支柱到底是什么。
      分班么?有些人似乎不同意。

      “明天我们上课的时候就都回自己原来的教室去,看学校那些领导会怎么做,我们要维护我们自身的权利。”一个身材矮小,身段却有些丰满的女孩子说道。
      这女孩叫凌月,以前就坐我的前排。偶尔梳着两个羊角辫,鼓鼓的脸蛋,看着极其可爱。不过,显然与身材不成正比的是,她的声音却有些高亢张扬,一心认为自己是纯爷们。
      “纯爷们”之间的事,本不该有什么哭哭啼啼的。

      那天却听到她在座位上微微啜泣,用钢尺不断刮拭着手上的一件东西。我和同桌刚吃完饭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后就传来了一些些悉悉索索的议论声。
      “不知道哪个人这么缺德,做了这种事都不敢承认,我要是TA的话,一头撞死算了。”
      “是啊,太过分了,整一个没素质的家伙,你看我们的小月月都哭成什么样子了。”
      我刚刚回到教室,也是挺好奇的,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表面很坚强的女孩子这样。
      “怎么了?”我的同桌轻轻地询问着,生怕被某些人听到。
      “小月月的剪刀被人弄上强力胶了,肯定是恶作剧,太恶劣了。”同桌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接着用手肘推了推我的身子。
      我,微微一震。
      一股强烈的酸意涌上鼻头,一次又一次地刺激着湿润的眼睛。
      原来背上这所有骂名的那个人就是我,而我自己却还浑然不知。看着凌月不断着耸动着肩膀,听着那一点点直入心扉的呜咽声,我的一滴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滑落下来。
      接下来,第二滴,第三滴,缓缓滑落。滑落得不快,但自已无疑是深深感觉到了一丝落寞,像是利器狠狠划过心脏般令人难以忍受。
      我什么都没有说,写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接着终于狠狠地趴在了桌子上,将头深深埋进了自己的臂膀中。
      “对不起,凌月,当时我只是用剪刀剪了一下胶水的开口,没留意剪刀上沾上了一点,我不是故意的,我会重新买一把剪刀给你的。”这种强力胶就是这样,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等待凝固之后就会让东西变得“伤痕累累”。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一开始什么都看不见的,等待凝固之后让东西变得“遍体鳞伤”的,又何止强力胶一种?
      纸条传了回来:“没事,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童年阴影吧。”我突然感到很惭愧,连道歉都不能当面说出口,还要用这小小的纸条来传递,只是……只是,此刻的自己早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嗞嗞嗞嗞……”刚才凌月磨剪刀的声音又深深扎进我的心里,然后是凌月的啜泣声,为什么这么小小的一件事会让我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我渐渐有了窒息的感觉,如果这样的一件事对于凌月来说是童年阴影,那么,我呢?是童年阴影还是看不得女孩子因为自己而流泪?还是承受不了他人的斥责?还是仅仅是自己想哭了,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实在无法想象,当两年后的那天,我开始帮凌月和她心仪的男孩子传纸条的时候,我是怎样的一个心情。

      思绪渐渐收拢,眼前站在讲台上的凌月给人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在她滔滔不绝地讲述下,大家都有些热血沸腾了,一起经历了一年的班级岂能说分就分的?于是,大家心底逐渐达成了一个共识,学校从来不考虑我们学生自己的感受。
      达成共识的不止我们一个班级,还有另外三个强化班。于是,第二天,当我们的班主任神清气爽地走进教室,扫了一眼我们班级的时候,脸色轰的一下就变了,一脸铁青地看着正埋头看书的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就径自出去了。
      看着大家热血澎湃的样子,我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我知道这样的事想想就好,做了也不会成功的。只是,作为班级里普通的一员,这一事件从开始到被学校彻底镇压,我都只能一脸木然地从这个教室走到另外一个教室。学生集体施压这个事件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以带头人的处分为结束。
      对于这些拿奖拿到手软的带头人,所谓的处分也只是剥夺他们领取奖励的资格,而这样的一次经历,却能够给他们的人生带来不小的影响,胆识和魄力即是这样被培养出来了。
      而一年来的自己总是默默无闻。

      “第一节课默写,第二节课默写,每节课都这样,下一节课会干什么呢?”吃饭的时候大家不免会有一些小牢骚。
      “重默。”我淡淡地附和道。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样的一个回答引起了周围朋友的一阵嘻笑。
      “邠哥,你太有才了,好冷的笑话。”
      我总是能够这样,在别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常常被人当成是冷笑话来看待的话。
      然而,默写完了重默,这在我的生活中似乎成了很自然的条件反射。因为不懂,所以他们以为这是冷笑话,而我也喜欢上了这种冷笑话带给我的感觉,带给我在别人心中的存在感。

      高二的那段时候,听别人议论最多的人,是那个叫做“严思竹”的女孩,因为班里有一个以前理科强化班的帅小伙。而这家伙,我初中时就听说过,顾强曾经说起过他,成绩名列前茅,和严思竹有过一段绯闻的家伙。
      大多数时候,我都不予评论,在他们说起严思竹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和她的关系,即使只是浅薄的关系,但也好过这些慕名而谈的人吧。其实大多数时候也只是调侃一下那个帅小伙,因为似乎他仍然喜欢着严思竹。
      而从来没有人提到过余枫兰的存在,即使是我自己,也渐渐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我终于感觉到,那最后一丝淡淡的温馨也离我远去了。
      如果说现在的严思竹对我来说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的话,那么我和余枫兰,已经是处于两个世界的人了,相互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所有所有的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严思竹在我心中的地位似乎越来越有份量了。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一个事实,此时我的压力和动力都在严思竹身上。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想输,都不愿意落后,而以前提供给我这样动力的,也仅仅只有余枫兰给我的那份淡淡的温馨的感觉。
      于是,从高二开始我逐渐把自己的成绩提了上去。

      整个高一都害怕写东西,每次都必须面对着一次次的失落,满怀期待破灭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以前的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现在的自己做什么事都有些畏首畏尾。
      不知道是好运还是不幸,一个对我的生命历程足够重要,在我心中的份量却显得微不足道的人出现了。
      这是一个叫陈未铭的老师。那个时候的教室,走进来一位老师,一袭黑衣,显示出了超越年龄的稳重,不算是清秀型的,厚重而又凝实的双眉,看人时给人一种温情默默的感受。若是给他加上一个□□的帽子,就和我手头上那本书上的顾城有些相似了。
      但在我看来,这样的一个眼神,是一种忧郁的眼神。
      有意思的是,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样的一个老师是否见过我的样子,是否用他那忧郁的眼神留意过我的存在,我这样一个足够沉默的人他是否能够认识,认识一个有着深邃眼神的人。

      初中的时候,我曾熬夜躺在被窝里,背着检查的老师完成自己的作文作业,我总是需要花比别人多的更多的时间来完成这些。后来就再也没有这样的经历了,除了那次,陈老师给我们布置下来的作业。
      这是怎样的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作文题目:《我的理想是……》。
      都到了这个时候,理想真的很重要么?它能改变得了什么么?
      我始终不敢承认这样的一个题目给我们或者仅仅只有我能够带来任何意义。但那最后也的确成了我认真写的为数不多的几篇烂文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学级别的作文题目,拉开了接下来一连串的故事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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