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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3章 掉个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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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是被小春给挖出来的。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乌龟的情结,虽然我早已经知道外面没什么动静了,但是依然不肯出来。我固执的不想钻出来面对危险,但是却又不得不去面对。
小春帮我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皱眉道:“我要不来,你不就打算一辈子缩在里面冻死也不出来了?”
我实在冷的狠了,嘴唇发紫,手指僵硬,即使不断地往身上吹气,也毫无一点温暖可言,但是还是哆嗦着反驳道:“我,我,这,这叫谨慎.......万一,要,要是他们没走怎么办?”
小春白了我一眼,将身上厚重的披风脱下来披到我身上。
我赶紧拿下来,要还给他:“我,我不用,你......”
小春一翻眼不耐烦道:“我是魂体,有没有这个都没事儿,你不一样了,你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再这样下去你想把我们俩都托死在这儿呢。”
我看着越渐暗沉的天色,情知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也就不再推辞,只是紧跟着他身后,帮忙捡拾那些异兽的残肢断体。
在沧荒的冬天,食物多半都是不拘一格的,不论什么的,只要能吃的,都能够让人为之拼命。
而这样两大族相斗的场面确实不容易看见的,他们因为相斗,所以总会遗留下许多异兽的尸体,这些异兽大多都是他们所豢养用来参战的。
这些尸体太多,带不走全部,是以总会留下些许残余,而这些残余自然是便宜了像我们这样的人。
小春本身拥有个乾坤袋,可储藏许多东西,但是空间也有限,多了必定是装不下的。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以前的事情他早已经记不清,自然也不知这袋子的出处,只是这些年就靠着这袋子将猎物装进去,免了其他妖物觊觎的危险,也就免了许多争食的场面。
此刻,小春行走于战后之地,不断搜罗着一切可用的东西,我也在他身后,不时帮帮忙。
天地寂大,唯余风雪呼啸之声,我站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突然觉得一阵恍惚。
这本是晶莹的雪地,此刻却染上了无数鲜血,它们顺着冰层流淌,蜿蜒然后深入地层,而表面的鲜血也将很快被风雪所掩埋,不过一会儿这里就将变的和原来一样晶莹洁白。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自然不会对这些死去的妖魔产生什么怜悯之心,只是感觉好像突然间有点沧桑起来。
我觉得这是个不好的现象,可能预示着我快要老了,确实,我已经快要七百多岁,这种年龄实在算不得年轻。但我还不想承认自己老了,所以我赶紧甩甩头将一切杂念都抛开来。
我不敢确定那天傍晚,那场风雪到底给我带来了什么,但是我却知道那确实是我运气的一个转折点。
因为,那天我遇到了青墨。
我不能肯定以后的以后我到底会不会后悔或者痛恨这一场相遇,但是我知道,那时,我心里是高兴的,满足的,带着一点小欢喜的。
青墨出现的景象实在算不得什么雅观,这和他一生都从容淡雅,清逸隽永的气质不太符合。
但这一生,我也只看到过这么一回他不雅的画面,其他人或许一辈子都从未见过,一想到这个我便又满足了。
那时,我和小春已经收拾好食物,而改于争吵到底要不要带走那些散落地上的兵器。
我的意见是,带走,毕竟沧荒之中兵器也是少见的,我们带走几个以后也好用于防身什么的。
小春的意见是,带走那些食物已经够麻烦的了,绝不再带那些冷冰冰的东西,再说那些东西他用着也不习惯,他最习惯用的就是他常不离手的......那根棒槌。
我们俩最后谁也没说服谁,就这么僵持着。冷风中瑟瑟发抖着,却谁也不让谁,可见,在某些时候我和小春有着同样的固执和犯傻。
“我说带走就带走,这些兵器可是难得的很,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我跳着脚,一反以往淑女的模样,大声吼道。
小春也绝不相让,轮着他的那根棒槌,恶声恶语地道:“要什么兵器,你用这木棒不也一样吗?”
我大翻白眼:“什么一样?你以为谁都像你,每天轮着棒槌当自己天下无敌呢!”
正当我和小春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我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些微异样的声音,我赶紧静下来,侧耳倾听,只听到风声呼呼间夹着一种说不出的声音,但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看了看小春,问:“什么声音?”
小春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
于是我们俩都警戒起来,小春拎着他那根大棒槌,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
但我们等了半天,也未见什么动静,正当我们放松下来的时候,天上却突然地,突兀的,诡异地,掉下了一坨白色的东西。
我和小春皆被吓了一跳,往后倒退了几米之远。
小春说:“你觉不觉得这场景有那么点熟悉?”
我点头:“是有那么点,不过我想不起来哪里看到过了。”
对于小春的感觉,后来事实证明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的。
比如,那场景,不是一般的熟悉,也不是一般的场景,因为那分明就是当年我被一脚踹到沧荒,而后四脚朝天摔在沙地上的情景。
只不过沙地换成了雪地,人物也打了个转转,但是终归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那人和我当初一样,很是不雅的,四脚朝天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并着吐了几大口血。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面前,我认为他不是个人也是个仙,出于同类的缘故,我总是觉得欢喜一些的。
小春的热情并不大,这点让我很疑惑,因为当初我被踹到沧荒时,他很是积极的救我。
后来,我问起,他很是理直气壮地反问我道:“你不知道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道理吗?”只不过那时他不大的热情已经演变成毁的肠子都青了的局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我扒过那人的头颅,很有点好奇的看过去。
但就这一眼,却让我僵立在那里半天的时间。
除了因为这人清丽绝伦的外貌外,还因为他让我有着无比的熟悉感,但是我却当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最后我还是将这归结为同类相亲的缘故。
那人静静躺在地上,眉峰微蹙,秀美雅致的面容是如雪般的白,肌肤略为透明,仿若要与周围的景色容于一处般。他的睫毛纤长,轻微抖动,在眉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是苍白无色的,轻抿的薄唇在边角却又划出一道细微的弧度,这让他看起来多了份深不可测的味道。
鲜血顺着他光洁的下巴滴落在绣着淡青色竹叶纹络的雪白滚边上,平添几分妖冶。这样的瑰姿艳逸反衬在这异常苍白的雪地之上。
一时间,却是如画的绮丽。
这竟是我七百年来看到的最好看的人,连昊轩也不能相比。
当年在仙界,那些仙们评说昊轩便是仙界极为俊美的仙君了,当时我也以为然。然而现在,让我评说,却觉得连这人十分之一都不相及。
这并不是因为我揪着以往的事情就胡诌,我这人一向爱说实话,是以我说的话大多都是真的。
撇去容貌不论,这人身上的气质容华也足够摄人了,即使他现在躺着,闭着眼睛,也凛然生出一股不可侵犯的气势来。
我觉得这人气质太过复杂,一时间,却找不到太好的形容词来描绘。
小春说:“这人长的真是有鼻子有眼的。”
我踢了他一脚,甚是无语地道:“你有见谁没长鼻子没长眼睛的?”
小春哀嚎一声,瞪了我半晌,然后比较慎重地看着我说:“我确定,他长的比你像人!”
我立马发挥我的无影脚,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
小春被踹到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脸沉痛好像我杀了他娘一样的表情,然后颤着手指对我说:“琴儿,你怎的如此狠心?竟是有了新人就对我这旧人狠下毒手!”
我赶紧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