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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39章 灵兽敖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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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大眼睛和小春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此时,我刚醒过来。手上,脚上都缠绕着厚厚的白布,可以说是严重级的伤患。
可小春好像压根不能理解我是个受伤之人。他眼睛瞪着,眉毛皱着,嘴撇着,十分愤怒的样子,不得已我也只有加以回敬。这实在是因为我觉得很是莫名其妙的缘故。
“你这胆子长大了,能耐了是吧?还是更加白痴了?怎么散个步也能跌成这样?”小春终于按捺不住,发泄出了心中熊熊怒火。
我一哂,原来青墨并没有告诉他我受伤的缘故,只是说我跌倒摔的。这个缘由找的委实不太高明,但是小春信了这便是能耐了。但同时,将这么蹩脚地理由硬搬到我身上,可不就是暗喻我蠢笨如猪了么?
我心里暗暗咬牙,面上却笑开了花,说:“谁说散步就不能跌成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蛇王宫虽然不大,可是也蛮复杂的。这一个不小心没看清脚下的路也是情有可原的嘛,反正你看我现在不也没事么?”
小春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你这叫没事?行!没事儿,那你起来走两步给我瞧瞧?若没异样,我也就无话说了。”
我干笑两声,却着实找不到什么理由再来瞎掰,幸好这时来了一个人解了我的窘困境地。
“啊!从寒大哥!你来了?”
看见门口那身着甲胄高大威武的人,我是一脸惊喜。
从寒本来是目不斜视地走着路,咋一听到这声大叫,脚步一顿,抬眼冲我微微一笑,便提着步子走了进来。
“这人是?”小春皱着眉问道,面上表情平平。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将军,很厉害的哦。”我指着从寒笑嘻嘻地道,内里却松了口气,总算盼来了个救星,否则就凭小春那种酸汤的性子,我今天非善不了。
从寒一听我夸奖他,脸上又微微红了起来,举止间有些无措,只讷讷开口问说:“青,青姑娘你没事吧?”
“她这叫没.......”
“春公子,二公主有事召见,请随奴婢走一趟吧。”
小春的话还没完,外面就急急走进来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前来传唤,神态间有些急色,堪堪尾随于从寒身后。
“二公主?不认识!不见。”小春一脸不耐地挥手道。
侍女一听他这样的口气对他们敬爱的二公主就不太乐意,霎时脸一沉,道:“二公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违背,春公子还是跟奴婢走一趟吧。何况,这也不算是坏事。”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中立马一动,问她:“青墨可也在那里?”
侍女低声答道:“青公子正与公主商议族事,自是在的。”
闻言我心里就乐了,既然青墨也在,那么去必然不是坏事。若我猜的不错,恐怕就是为了小春原来是那大公主的人这件事了。
要是这件事能解决,我心里也算落了一块石头,于是就推推小春说:“小春去吧,准是好事。说不定那二公主得了什么新鲜好吃的拉你去同品呢?你看我这样,也不能动也不能走的,自然是不能去的,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去帮我带些好吃的回来,怎么样?”
我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小春被我那种无比饥渴的眼神盯的发慌,低头佯作考虑了一会儿,就道:“那好吧,我去给你带吃的回来。你在这里别乱跑,别下地,什么都别做,听到没?”
我忙不迭点头:“知道了,快去,快去。”
“馋样儿!”
小春笑骂了一句,转身与从寒略一点首,就擦身而去了。
等他走后,我才抬起笑脸,招呼从寒道:“从寒大哥你坐啊,别光站着。”
从寒呆呆地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木藤椅上,看着我虽然在笑,却感觉有些苦涩。
我以为他还在为蛇城最近的事而烦恼,于是就开解道:“从寒大哥你放心,蛇族会没事的。现在青墨已经和公主在商量解决的办法了,相信不久蛇城就会恢复安定的秩序。”
从寒抬头轻轻看我一眼,嘴角笑容却还是淡淡,答道:“我知道,公主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我,我只是想问你和青公子真的是兄妹吗?”
我脸上笑容一顿,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话。原来他脸上的些许犹豫和忧愁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只是......我又该如何告诉他呢?
青墨和我确实不是兄妹,但是我也不知他将我当做什么人,是朋友么?还是守护的人?亦或者什么都不是?
我神色飘渺,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苦笑:“不是。可是他要待我如兄妹,我也没办法。”
从寒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松,虽然带着一种萧萧的落寞,却还是对我笑道:“青公子是个卓尔不凡的人物,对你也是在乎至极的。虽然长的不算太出众,但却掩盖不了他内里的才华和优秀,有这样一个人陪着你,从寒大哥也觉得很欣慰。”
我闻言,头微微低垂下去,嘴角虽然弯着,但却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弧度来面对他。
从一开始,就有点察觉到他的心意吧?或许是因为我与蛇族女子的不同,所以他才会对我有好感,每次看见我也脸红,说话也结结巴巴,完全没有将军的风范,但是却很可爱。
可是,我既无心,又怎能妄自给人希望呢?既然他已经想通了,那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抬手,已经是完全真心实意地笑容:“从寒大哥以后也会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的。”
他笑笑,点头不语。
我又问:“你为什么说他对我在乎至极?”
他一愕:“这不是很明显吗?若不是对你在乎至极,昨晚又怎会不听公主命令,扔下一干人等,连自己做骑也扔下,明知危险重重,却还是只身犯险前去救你?当时我也想去,可是公主的命令却不能违背,我.....总之,当时公主阻止他时,他只说了一句:若我不去,她会害怕的。让我现在还记忆犹新。我却是不如他......”
他脸上苦意更加明显,我却已经错愕地呆怔在原地,原来,原来......
虽然,我早已知道二公主不会为了我而冒险,可我以为青墨能来,必然是因为有万全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料到,原来他是扔下众人独自进来的,原来他也面临重重危险。可,他却只是为了不让我害怕......而来了......
霎时,我心中复杂无比,又是感动又是难言的一种伤感,我不知道我想问些什么,知道些什么,但我知道无论什么我都问不出口,也得不到答案,那便就这样吧。
我深深闭了闭眼睛,才对从寒笑道:“从寒大哥不必自责,清琴这不是好好的吗?你是军人,当然应该服从命令,你做的很好。青墨之所以那样做,只是因为身份与你不同的缘故。”
从寒却是轻笑摇头:“纵然身份不同,但那股胆气与能力却是无人能及的。”
我垂眼低思,敛尽情绪,脑子里闪过丝丝片断,皆是青墨的模样。
等从寒走后,又半趟在床上,望着高高的天花顶发起呆来。
我突然想着以后的生活,出了沧荒后我要做什么?我想我再也不做仙了,我带着小春,青墨带着鸾音,我们一起到人间定居下来。每天看看日出日落,赏赏春花秋月,品品雅茶名饮,走走万千世界,可不快哉?
一想到此,我就会忍不住乐弯了眼睛,那样的日子当真比神仙还快活,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潇洒自若,让人不得不心生向往呢。
“想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我这想的出神,自己笑出了声,竟连青墨进来都没察觉到。
青墨已经换回了一套飘然的白衣,拂衣坐在床边,正眼眸温润地看着我。
我一见他来,就更乐了,忍不住说起心里的想法:“青墨,我在想以后出了沧荒我们去哪里生活。你说去人间好呢?还是妖界好?你说是城市好呢?还是山野好?你说选房子是方的好还是圆的好?”
我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他却只是笑着,轻点头:“都好。”
接着又撩起我的袖子,察看伤口说:“伤口愈合的不错,蛇族的药果然是不差的。”
我转了转手腕,很大气地表示:“恩恩,你看已经完全没事了。小春他根本是大惊小怪,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我成了重级残废了呢。咦?小春呢?还没回来?”
我一见小春没回来,心里就有点打鼓了。心想该不是那大公主霸道着不肯放人吧?
青墨闻言却不答,脸上笑容淡淡,将我我的手放下,又轻轻抬起我受伤的那只脚,眉宇微蹙,细细叮嘱道:“这是被妖兔撕咬下的伤口,要愈合没有那么快。这些天你小心些,不要碰水,也不要走太多路。”
隔了一会儿又笑道:“你心中所想的事情我都知道。无须担心,大公主迫于二公主的压力已经答应放了他,只是却以不舍为由,说是要替他细细打理行装诉些话才肯放人。至多明日,他就可以回来了。”
一时间,我有些哭笑不得。看来那大公主还真的是喜欢小春呢。竟然连这牵强地理由都搬了出来,想必是想能拖一时是一时吧,只是不知道小春又作何感想呢?
想到这里就有些想发笑,又看向青墨,却发现他神色间微微有些疲倦的痕迹,手抵着太阳穴,正细细地揉着,神色淡淡,脸色颇为苍白。
我一惊,很少见青墨这个样子,想到昨天那只强大的妖兽,心里就打起了鼓,忙认真问道:“青墨,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眉梢一挑,笑容微微勾了起来,十分媚懒地看着我:“谁说我受伤了?你觉得我可能会受伤?”
“是哦,你那么厉害又那么狡诈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受伤呢?”
我故意附和着他说,神色间没一点异样,手上却是趁他不备又快又急地拉开了他的外衣,瞧见那微微染血的中衣。
他稍稍吃了一惊,却并不在乎笑着想掩去衣服,一叹:“你这样子,哪有一点女孩子的风范?将来还有何人敢要你?”
我手指紧拽着他的衣襟,骨指突起,十分愤怒:“没人要就塞给你了!谁叫你老是撒谎,谁叫你老逞强?你不是说你没受伤吗?那这是什么?”
我扒开中衣,指着里面鲜艳可见的一道爪痕,那上面森然可怖,一见便知当时有多么危险,几乎差一点差一点,就会命中心脏......
一想到当时的惊险处,我眼眶一红,就差些掉下泪来。可他这人却偏偏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也不跟谁说,受伤了却偏偏比谁都能忍,连吭都不吭一声。若不是我细心观察他脸色,岂不也要被他骗了去?
他轻轻揽着我,又是一叹:“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那妖兽怎能奈何得了我?”
我赶紧吸吸鼻子:“你撒谎!要真什么事都没有,这伤口怎么来的?骗人也要有个限度!青墨,我告诉你我不是笨蛋!”
他“扑哧”一笑,看着我故作严肃的脸,毫不给面子地笑了:“恩恩,确实,很聪明。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聪明地人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你......”
他看我气急,涨红了脸,才又收敛了笑容,柔声道:“这些只是小伤,并无大碍,只需养养就好了。哦,对了,这个给你。”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团软茸茸地,球状大小的雪白色毛球,一出来就跌在我怀里。还发出“依依呀呀”类似不满的声音。
那毛球摸在手里肉呼呼的,有温度的,还在动,我吓了一大跳,以为是什么怪东西,赶紧甩开。
那毛球被我一手甩到了地上,滚了一溜儿几圈,又慢慢滚了回来。然后慢慢从一堆绒毛里探出一双湛如大海般的水灵灵大眼睛,十分无辜可怜地瞅着我。
顿时,内心涌起一种负罪感,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坏事一样。
我艰难地将头撇向青墨,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本来应该早些时候便给你,只是现在才有时间。这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妖兽的孩子了,猜你喜欢,便抱了回来。”
青墨将小毛球抱在怀里,轻轻抚了抚它的皮毛。小家伙窝在他怀里,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好像还在舒服地伸懒腰。
我有些发蒙,着实没猜到眼前这个看起来相差十万八千里地小兽竟然就是那美丽又强大妖兽的孩子。
一时间,看着它眼睛有些黯然。不管如何,它的亲人因我而死。虽然我不后悔,当时的情况,若不是那妖兽死,便是我们死。我是个自私的人,自然会选择前者,只是终归还是生了些慨然。
青墨似乎察觉到我在想什么,笑道:“这兽名叫雪骜,长与沧荒林里。貌相甚美,性格高贞,宛若远古仙兽。幼年时力量微小靠母兽养活,一旦长成将称霸一方,隐于无人深处,轻易不得出来。百年难得一见,十分罕然,且骨子里傲然自倾,轻易不肯认输,即使输了也不会低下它们高贵的头颅而选择自杀身亡。”
他说道,看了看手里的小家伙,又接着感慨说:“那只母兽,我最后将其制服。虽没要它性命,但它选择自己灭亡,也怨不得我们了。所以你不用自责,这个小东西就全当给你消遣解闷用吧。”
他笑着将雪骜塞到我怀里,小家伙不满地蹬了蹬小腿,一看见是我抱着它,眼睛又开始幽怨了。
那种表情分明是人才能做的出来的,此刻由它做来不免觉得滑稽搞笑。
“不是说乾坤袋不能装任何活物么?”我好奇道。
“乾坤袋是不能装活物,但这雪骜兽又有不同,它们不吃不喝也能活上十天左右。乾坤袋对于它们来说不算什么。”青墨解释道。
“原来这样,真是强悍的生命力呢。”
我伸手戳了戳它毛绒绒的脸,看着小家伙躲闪的样子,又戳了戳,如此循环,乐此不疲。心里想着,就算你跟我有缘吧,以后都跟着我了,嘴里道:“那以后它就叫敖雪吧?”
“随你喜欢就好。”青墨淡淡道。
我听见身后窸窣地穿衣声,这叫想起刚才大胆奔放的举动,脸上瞬间红了个嫣然,挠挠脖子说:“你伤口真的没事吧?不需要上药吗?”
他将最后一层外衣穿上,微微一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顿了顿,笑容忽的夸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口气一转道:“不过从今天开始,我就睡这里了。”
我手上动作一滞,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你,你说什么?你,你住这里?”我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道。
他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站起来拂了拂衣袖,手掌轻轻一拍,进来一个侍女,抱着棉被软枕等物。他接过,一点不在意我诧异的眼神,将那些东西铺在了离我床边不远的地板上。
等做好了这些,才冲我回眸一笑道:“最近蛇王宫不太安全,我留着这里恐怕要妥当些。”
他面上没有丝毫不妥,大大方方的笑容,温文尔雅的神情,笑吟吟是话语。
我顿感无力,抓着头发就想自己面墙思过去。
清琴啊清琴,看你脑海里都想着些什么龌龊的事呀!真是丢死人了啊!
敖雪好像看出我懊恼的样子,还十分得意地掬起不知道是屁股还是头部的一团毛冲我摇了摇,样子得瑟非常,看的我又是一阵牙痒痒!
这家伙,等着,以后我就让你好看!我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瞄向了青墨。
烛光下,他脸色显得有些乳黄色,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有几分暖意。墨玉色的眼眸如水光潋滟,清色浅浅,柔柔一片。似真似幻?似雾似迷?都不重要了,我脑子里余下那与天并霁地风华一笑,竟再也装不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