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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第70章 少年啊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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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嚯啊!”一声尖叫,我从噩梦中惊醒。
脑中不停地回想那一幕,十一背对着我,梦里他就要摘下面具转过身来,我就突的觉得眼疼蹲了下去,等抬起头,呈现在我面前的豁然就身一张血盆大口,我吓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不断地拍着胸口,尚还心有余悸。我想这事儿还得怪小春,要不是昨天他给我说一溜莫名其妙地话我也不会做噩梦了。
刚想着小春,小春就平地冒了出来,身上围着一个灰腰布,手里还握着一把锅铲,脸上沾着黑黑的炭灰,汗水直冒,却还一个劲儿问我:“怎么了,怎么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直到他头上一颗青菜叶子飘了下来才下意识地问道:“小春......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一横眼,眼中就闪过一丝怒火:“还不是为了给你做饭,你在这里鬼叫什么?”
我咽了咽口水:“可是你以前不是会做饭么?怎么会......怎么会.....这副造型的?”
小春一挑眉:“几个月没摸过这些东西了,生疏了不行吗?”
我赶紧点头:“行,行,当然行!”
小春在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后终于做好了一顿早餐,虽然那时候他的脸已经黑的看不出原型了,头发也杂乱地跟稻草窝似的,可还是让我觉得很亲切。
因为这模样让我想起了初次见小春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一头鸡窝头,脸比锅巴还黑,手上还拿个棒槌,整个人要多傻有多傻,与现在英俊潇洒的模样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反比。
如果我不是一路陪着他,否则绝不敢相信现在的小春就是以前的小春。
小春做的饭菜口味也很好,虽然与十一做的没法比,但是却让我觉得很温馨,看着一桌的菜竟会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想哭便真的哭了:“小春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傻丫头,你哭什么?”他手忙脚乱地安慰我:“你傻呀,对你好你还不自在呢?”
我白了他一眼:“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刚一脱口,整个人就愣了,对面小春笑的一脸暖洋洋,接过口说:“我全家统共就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我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碗边,问他:“小春,你说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呢?”
“快三百年了吧。”他答道。
我噘了噘嘴:“那为什么我总感觉认识你很久了呢,好像不止这点时间似的。”
“我也这么感觉的,我先前就说过对你有种亲切感,所以那时候才没杀你!”小春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又端起杯子要喝水。
“我知道为什么了!”我突然站起来,身子前倾大吼道。
小春被我吓了一跳,杯子里的水洒了一半,却还是淡定地瞥了我一眼,问:“为什么?”然后端起杯子继续喝水。
“因为你是我爹!”
“噗!”小春刚喝进口的水就这么喷了出来,还连连咳嗽不止。
“你想啊,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也不记得了,所以呢说不定你就是我爹,因为血缘关系的缘故你觉得我亲切不杀我,这不是很好的解释吗?”我兴奋不已地看着他。
“打住!”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便是大吼一声:“你觉得我这么英俊倜傥,潇洒风流的美男子会是你爹吗?你就不能往别的什么地方想想?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比豆腐还渣啊!”
伸手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戳我的脑袋。
我“哦”了一声:“那我说你是我哥哥总行了吧?”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别过脸去没理我了。
我却笑开了花,不管小春从前和我是什么关系,反正现在他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就是了。
前些日子,因为穆府的事情而向花间圃请了很长的一个假,待到一切解决,陪我前去的人却又换成了小春。
红莺对于小春的到来表示极其开心,总是似有似无地捉弄他,虽然小春脸上还是那副对女子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但却对红莺不那么排斥了。或许是因为被红莺嘲笑捉弄的太多,整个人就免疫了,现在除了跟我说话外还会对红莺翻白眼了。
鉴于上次彦子萧的事件,小春觉得这花间圃委实不是个安全的地儿,所以也就不去茶馆里听说书先生说书了,而是改占了十一曾经坐过的那个单间,静静地等着我。
虽然我觉得他不去学说书是个遗憾,不过知道有个人一直在那里等着你,那种心暖暖的感受还是很不错的。
由于戴了上十一给我的那个镯子,所以在花间圃的时候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奇奇怪怪的幻影。白瑾素我也很少见到她,偶尔会看到她在台下静静地喝着一杯茶,看着台上那起起落落的人群,那些不断上演的感情戏码,每天都会发生不同的故事,有的平淡,有的惊奇,有的充满传奇,可是从始至终她的眼睛里都是寂寥。
我不知道她在看着那些故事的时候思绪是不是已经飘到了很远,飘到那个与梅雪拂共同度过的时间去了。
但是我也不问,我只是耐心地饲养着我的那些花儿草儿,因为十一说过等到春天花开满的时候他就会来找我了。
一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人生沉浮,如影似幻,有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而有的时间却犹如停滞地蜗牛,它静静地爬,你在旁边干着急着,但是却又不能干涉它,只能等待它自己静静淌过时间的长河。
我将那次从穆府得来的银子分了一半与小宝他们,如今他爷爷黄太宝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常常一看到我和小春就笑的眉眼都合不拢,一个劲拱手叫大仙,小春自是白眼连天飞,我却是拱手回道:“客气,客气!”
在我度日如年地度过了整整38天后的某一天,在看到街上卖的绣花样子时,我终于一拍脑门,想到有什么被我忽略很久了。
我停伫在那个小摊子前很久很久,眼神茫然到很远的地方,那时候他对我说,想要我亲手做的一样东西,可是临走时他却没有提起过,不知是因为忘了还是因为什么。
但是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不该失信,而我亲口答应的事情竟然被我忽略了如此之久,这真是一件极罪过的事情。那一天我在那里守了半天,委实没有想到有什么是我能拿出手的东西,那些绣花,绣蝴蝶,做衣服的事情我是压根不会,从来没学过,若是做好了,想必样子也是惨不忍睹。
我想着他那么一个风华绝代地人,身上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高贵不可侵犯的仙气,若是将我做的丑陋不堪的东西戴在身上,那简直就是一个亵渎,就是一块泥巴摔在一张洁白的手帕上,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于是我惆怅了很久,还是郁郁寡欢地迈步回了家。
谁知,刚到门口,就看见小春和一个陌生人打的热火朝天。
我一个激动,不小心就蹿到中间,大吼了一声:“住手!”
两个人都在半空停了下来,气氛有点呆滞,我看了看门前那颗折磨的没几片叶子的桃树,心那是狠狠地抽疼着,“我说你们两个有没有一点道德心啊?没看见这棵树多可爱吗?人家都要结果子了,就这么被你们打来打去,身上的毛都快被扒光了,现在就成裸体了,连件衣服也没有遮羞的了!”
“扑通”两个人齐刷刷跌落下来的声音,接着是一个陌生疯狂的大笑,小春则是一脸黑线地看着我,那么那个大笑的人就是.......
我眼神一眯,横目斜挑了他一眼:“小子!你打不打架我不管,但是你竟然敢将我的树都扒光了,这一点我绝不轻饶你!”
那人仍旧哈哈大笑着,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我感觉自己快发飙的时候那人才停下笑来,抬起脸,冲我作了一揖,恭敬道:“清姑娘好!”
他身上穿着不修边幅的蓝色布衫,腰间挂了一个葫芦,脚上踩着一双破烂草鞋,头发却十分整齐地用一根白色发带绑住,显得一丝不苟,清俊异常,只是眉眼未化去的笑意让他显得有几分稚气,虽对我作揖着,可嘴角嬉笑的弧度却没有半分放下。
我顿时觉得怪异,连忙伸手阻止他:“慢着!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再来作揖不迟!”
我左看了他一眼,右看了他一眼,除了觉得此人嬉皮笑脸的功夫一绝外,实在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来此有何贵干?”
他嘿的一笑,又大大作了一揖,一脚前倾,标准的行礼姿势,道:“小人是十一公子派来跟姑娘讨要个东西的,小的排行老九,姑娘可以叫我阿九。”
“十一派你来的?”我眼前顿时一亮,又有些疑惑:“十一不是去瑶山寻药了吗?怎么还会派人来?”
“公子是去了瑶山,但小人没有跟着去啊。小的此次前来,是为了公子的一个吩咐,来向姑娘讨要个东西的。”他嬉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