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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100章 高手过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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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客官,这是你们要的酒和菜,哎!各位慢慢享用,有事儿的话就叫小的一声,小的就在前面,嘿嘿。”小二将最后一道菜上齐,十分轻快地说道,尔后又一脸兴致地走到门口观看起来。
我看门口观摩人士纵多,但也无拥挤之意,就连我远在里面的餐桌之旁,也能窥得一二。
此时,鸾音和小春已经放下武器,改为赤手空搏了。
你一招我一招的,夹着凌厉的法力和灵力,各不相让。从一开始的客栈打到街上,又从街上打到房顶,如今已是在半空斗的正欢。
但他们二人打虽打,却是极为有分寸的,绝对不会伤到彼此。
然则,和思和月鸦之间的攻势又是不同。
两人之间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一出手便是极狠辣的招,招招命悬一线,剑势刀锋犹如寒月之光,交相铿锵,锐利的光芒配合着那漫天的白雪似能刺瞎人的眼睛。
但是每到危急时刻,眼见锋芒瞬闪而来,将将要劈到那人头上之时,就极快地出招以制。看似惊心动魄,微如履冰,实则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惊险不言而喻,就连旁人也都看得一脸紧张,唏嘘不已。
菜端了上来,花二娘一点不客气,夹着筷子就扫了一通,还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脸惬意地喝着。
“不用等他们一起吃吗?”我攥着筷子望了望外面的四人。
花二娘咂了砸筷子,媚眼一笑:“我们吃我们的,他们若还知道肚子饿,自然会回来的。”
“可是天气这么冷,待会他们回来菜全都凉了可要怎么吃?”我蹙着眉,看着不断往上冒着白气的一溜菜酒。
“他们的鼻子可比你要灵多了,放心吧,饿不死他们的!小琴琴就别操心那么多了,再这样有人可是要心疼的了。”花二娘端着酒婉,笑的花枝招展的。
“额?”我不解地看着她。
“她说的对,你先管好自己比较好,”花二娘刚说完,一旁青墨就淡笑着对我说道,又接着捏了捏我的手,蹙了蹙眉,“手心还是这样冰冷,若不然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说着,就已经将那热腾腾的酒倒了一碗在我面前。
我连忙摇头:“我不要喝,我怕我会喝醉的,我若醉了你们可要把我丢下不管怎么办?”
他笑道:“只喝一点,不会有问题的。你若是害怕,那我就陪你一同喝。若是要醉,也是我们一同醉。”
“尊上!”晚瑛轻声唤道,眼睛里有着一丝复杂,“你从不喝酒的,难道真的变了吗?”
“对于我来说,这酒寡淡如水,纵使喝与不喝,我都还是我自己,无所谓变不变。”他端着杯碗,看那清热的酒气,笑的意味不明。
“可是你不是最讨厌酒的吗?当年......”
“晚瑛!”晚瑛还想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打断。
温和的面上显出些微的凌厉来,眼角的锋芒一闪而逝,随后润泽的脸庞上又浮现一丝深邃的笑容:“我平时没有最讨厌与最欢喜的东西,只要是有用处的的东西我都不会讨厌。若这酒能够暖身驱寒,我又为何要讨厌?”
晚瑛面色变幻不定地看着他,随即又是冷冷地向我横了一眼。
我苦笑着低头,抬头已是一片正常的脸色,笑着将青墨手里的酒端过,低头看着那清澈的酒水,神色怔然,自语而喃:“若不喜欢,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喜欢。其实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讨厌或者喜欢的东西,你只是太克制了自己,想要将自己的弱点都拔去而已。”
青墨啊,你有权利喜欢一样东西和拒绝一样东西。可为何总是勉强自己去接受一切呢?就好像受伤一样,装的若无其事,风轻云淡,可是你也会疼的,也会难受的。把自己伪装的滴水不漏,毫无间隙,实则该是怎样的寂寞呢?
我声音本是极低,但却没想到这样也能被他听见。
他看着我,眼光闪了闪,嘴角的笑容倏忽变的有些淡,长长的睫毛轻颤了颤。
终是将嘴角抿成一条细细的弧,端着另一碗酒轻啐一口,突俯下身来将嘴唇贴在我耳旁,柔糯地道:“琴儿这是在关心我?心疼我?是么?”
我一下子红了脸,白了他一眼,什么话到他嘴里也能是另一番理解。
我不过是......
我不过是什么呢?连我自己也说不过所以然来。我不过是不想看见你有半分的不乐罢了......
他却不以为然,仍是用眼眸灼然闪亮地看着我,噙着一丝笑,低声道:“你说的话都对,可有句话偏是错了。我这人就算要为难,也只会为难别人而不是自己。我做的一切只因为我觉得并无不妥,并不难以接受,所以才做。就如陪你饮酒,我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我觉得欢喜,所以便做了,无所谓勉强一说。”
我捏着筷子看着他温润明媚的眼睛,突然就说不出话来。
这个人居然能够将别人避之不及地一切都当做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来看待,从善如流,坦然自若。笑着说出那样的话,却并不觉得有半分不妥。
“是啊,从来只有你为难别人,没有别人为难你的......”我垂着眼眸,淡笑着将唇抿起,却怎么也达不到眼窝深处。
“都已经吃饭了!我不打了,小鬼都怪你害我误了吃饭的时间。”外面小春声震如雷的声音刚落,一阵风卷过,我面前就多了一道青色的身影。
小春看着满桌的菜色,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不错,够填肚子了。”
鸾音在后面抽着嘴角而回,斜了他一眼:“你晚一点吃又不会死人!这么能吃,以后我该叫你饭桶才对。”
小春脸也不抬:“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你这个没饿过肚子的人知道什么?去,去,去,一边去!”
鸾音不以为然地抬了抬下巴:“切,分明就是一个吃货,还故意找理由。”
可小春却压根不理他,只埋头苦吃着。
我黑线地看着他,小春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遇到吃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这完全是在沧荒几百年饱一顿饿一顿之下逼迫出来的性格。想当年,我们两人相依为命的时候,可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这样的福利还是从来没有过的。
想来跟着青墨也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吃的饱啊!
鸾音嘴里虽然说着讽刺的话,可是动作却丝毫不慢,一来就横扫了一碗。
“琴儿,这个你喜欢。”我本是埋头吃饭,碗里却突然多出一条鸡腿。
侧头看旁边那人,却早已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了。
心里一暖,笑容便不知不觉地露了出来。当年还是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候,若是能猎到野鸡等物,两只腿必是属于我的。只因为我这人一向很懒,鸡腿肉多且骨头少,很是和我心意。是以,一旦吃鸡,鸡腿属于我便就成了定律。
想不到,现如今他竟也还记得。
“有什么好吃的,师妹吃这个!”鸾音也不甘示弱,将自己最爱的鸭脖子夹给了我,催促道,“快吃,定是比他那个好吃。”
小春白了他一眼,显然不想跟他多说话。
我吐了吐舌头,脸上却已经笑开了花。
不管如何,能遇到你们,都是我人生最大的幸事!
“哎,你别生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回头再陪你一件衣服嘛。”这边吃的正欢,和思懊恼又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原来和思和月鸦也已经收了手,正在朝里面走来。
不过他们二人的表情实在有那么点怪异。和思是满脸别扭尴尬地赔着不是,还在后面焦急地说着什么。月鸦则满脸寒霜,人刚一进来就已经带了一腔冰雪。
“月鸦,你袖子怎么回事?”花二娘端着碗,嘴张成鸡蛋型。
我抬头一看,却见月鸦的袖子从肩膀处齐根扯断,声声露出精瘦的肌肉来,连带着锁骨处蜜色的肌肤也裸露了出来,整个就是活色生香的一张半裸图啊!
无怪花二娘会那么吃惊了,连我看见都立马目瞪口呆了。
月鸦的脸黑了又黑,将秋水雁翎刀重重一放,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和思在旁尴尬一笑,挠挠脑袋:“这个,这个......失手,失手。你们也知道刀剑无眼嘛,我本想攻击他手臂,让他握到不着,谁知道他一退,这......”
花二娘斜了他一眼,口气揶揄:“若不是知道你们在比试,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不良嗜好呢!”
和思和月鸦顿时都是满脸黑线地看着她,嘴角抽了又抽。
花二娘掩袖一笑:“干嘛都这样看着我?我有说什么吗?”
我别过头,决定不理这群不正常的人。
“哐当。”却听一道清脆坠地之声砸然响起。
我吃惊侧头,却正看见晚瑛惨白着一张脸一瞬不瞬地看着月鸦光着的胳膊,连手中的碗筷落地也浑然不觉。
手指轻轻地颤抖,哆嗦着嘴唇问道:“你手上的纹刺是哪里来的?”
月鸦一愣,随即不悦地皱眉,也不答话。
我这才看到原来月鸦上胳膊处竟是纹刺了一只雪莲花的。只是颜色太浅,一时不容易看出来罢了。那花呈现盛开之状,花瓣繁茂妖娆绽放,花蕊晶莹如雪,犹如生生开在他手臂之上,如果看久了似乎还能看到那上面有莹莹之光,仿若一朵真花兀自怒放。
花二娘脸上也是一闪而逝地惊异,随即又嗤笑道:“月鸦身上的纹刺哪里来的你管得着吗?难道你还喜欢看男子的裸体?”
这话说的晚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胸口起伏不定,眼中闪过惊疑后怕担忧等等不明的情绪,却都被她掩藏在纤长的睫毛后,只是能看得出脸色异样的苍白。
“月鸦,你先去换件衣服,待会过来。”花二娘笑着对月鸦道。
月鸦颔首,站起身跨步走出客栈外,前去马车换衣服了。
只是晚瑛却还是牢牢盯住他的胳膊,一眨不眨,直到人消失了都还怔然在原地,不能回过神来。
花二娘眼中的疑惑之色一闪而逝,随即轻笑道:“族长夫人对月鸦的纹刺如此感兴趣,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是?”
此时看热闹的人已经三三两两而去,客栈又恢复到冷冷清清的模样,况且天色已晚,环顾四周,除了我们几人竟再无旁人。是以花二娘说出这话来,也并无多少不妥。
晚瑛的眼睛闪了闪,似是刚回过神,整理了情绪,脸蛋又恢复到那平静的模样,只淡笑着道:“没有,我只是见他臂上纹的雪莲很是别致,所以多看了几眼。”
“别致?这个倒是真的。当年师傅将他捡回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怎么这会儿就突然生出一朵花来了?一个大男人身上纹着一朵花,说出来都令人难为情。”花二娘望着外面,似是在跟晚瑛说话,又是自语自语,举着手臂抵着太阳穴,眼中闪过一丝迷离。
“这有什么?蛟族纹花的可有很多的。不过像那样的雪莲花却是少见。”和思在一旁说道,垂手坐了下来。
花二娘筷子一反,毫不客气地敲在了他抓在桌子边缘地手:“小子,我没怪你撕碎了月鸦的衣服,又害老娘损失银子,你倒还敢坐我旁边?”
和思嘻嘻一笑:“你长的美,我不坐你旁边坐哪边?若是也能做琴姑娘旁边也就好了,可你也知道......”
说着小心看了一眼青墨,意味不明地咳了咳。
咋然提到我,我还在愣神,清醒过来,下意识去看清墨,却见他正盯着晚瑛,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晚瑛却低垂着头,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连青墨的眼神都没看见。
察觉我在看他,他又低头一笑,替我夹了一筷子菜,柔声道:“多吃些,这一路也算累坏了。”
我看着碗中堆成高高的锥尖,一时有些头大。明明是很饿的,此刻面对一大堆的菜色却又突然生不出多少的食欲。
月鸦的身上的雪莲花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呢?为何晚瑛看见会面色大变?
事情应该不会如她所说的那样简单,况且月鸦当年就是花二娘从蛟族捡回去的,这里面有着什么关联?
可是看青墨的样子,却并不愿意过多询问,花二娘也没有多余的心思。
脑中闪过疑惑,却很快褪去。
望着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冷冷中泛着几点白,凄清中蕴着几许蓝,在靛黑色的苍穹下显得格外寂静,连风声似乎也都听不见,宏谧而广远,深邃地犹如那一双漆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