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爱》青峰埂

39、谁说爱情，谁又懂爱情，来了，珍惜彼此，爱上彼此，却都浑然未觉。

　　晴空经过将近半年的修养，渐渐恢复过来，《天使的诱惑》也终于可以再次拍摄了。仇盦正开车往拍摄现场赶，昨夜他几乎是彻夜未眠，但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他极力地希望扳倒潘青而又不影响伊赛的发展。他打着哈欠看着前面一望无际的车队，一望无际的车队莫名地让人烦躁起来。
　　他漫无目的地看着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一辆辆的车和车主愤怒不满的表情。突然，一个画面映入仇盦的眼帘；伊宁正边吃早餐边匆忙地走着，仇盦像触电似的扭过头看伊宁，是谁在他的心里安了一指南针，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莫伊宁在他得分视力范围内，指南针总是会指向她的方向，让他欲罢不能，目光只能随着莫伊宁的走动而变动。
　　可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伊宁，他没有任何的反映，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这几天的“跟踪”，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远出看着莫伊宁的背影，看着她的脚步一前一后地向前移动了。
　　他又似乎在欣赏伊宁的每一个动作，他看得如痴如醉，他想到在喝醉时看到的那个场景：莫伊宁把他孤独冷漠的家收拾得温馨舒适，他和莫伊宁一起躲过记者后肆无忌惮地逛超市，他们一起去溜冰……他陷入了沉思，现在他变得很矛盾，他有种冲动，想要和莫伊宁在一起的冲动，这种冲动已经越来越凶猛，每一次出现后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来平复，并且这种冲动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是他的心魔，无法克服的心魔。
　　他不得不顾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不知道自己会给莫伊宁带来怎么样的灾难。仇盦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背靠在高级奔驰的职能垫子上呆呆地看着莫伊宁，直到后面车主埋怨的喇叭声才回过神。看着前面已经空空如也，原来早已没有堵车。他冷笑一下，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痴迷的时候，就像贾宝玉难得有一个正常的时候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一种心态，明明知道可能已经很晚了，也许拍摄现场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可是他没有让莫伊宁上他的车。
　　他极力地把车开走，让伊宁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莫名其妙的情愫容易让人心烦意乱，伊宁越是不在他的视线内，他越是觉得心中毛毛的，好像是中了什么病毒，他会情不自禁地想莫伊宁在后面会做什么，是跑？还是慢慢地走着？她应该会跑吧？跑起来肯定很难看。说不定还会摔倒，怎么可能？不会，莫伊宁又不是第一次走路
　　他生气了，发泄着大叫了一声：“诶西！！！！真是！”
　　一阵紧急刹车的声音，他把车靠在路边，脑袋靠在后垫上，双手轻轻靠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思索着在电梯里第一次遇见伊宁，之后两个人在北京的那个浪漫的夜晚，他们在溜冰场睡了一夜……莫伊宁的开心和天真的表情让林易盦产生某种情愫，他想紧紧地拥抱着她，宠溺地呵护她，把脑海里的那些画面变成现实。
　　仇盦缓缓睁开眼睛，莫伊宁再次映入他的眼帘，他呆若木鸡地透过后视镜看着莫伊宁无精打采地在大街上走着，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走着，全然忘了前面的电杆，于是脑袋狠狠地撞了上去。
　　莫伊宁天马行空的思维被电杆给收了回来，额头一阵发烫，最后是火辣辣的疼。她用力地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过来，而眼神却还是游离状态的。人行道上的人们匆匆地穿过马路，而她却忘了自己也要过马路。
　　不知怎地，绿灯亮着的时候，她却慢慢向前走去，一台电摩匆匆划过，和莫伊宁撞个正着。如果不是电摩，而是一台汽车，莫伊宁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走路不看路，在没有出事的情况下，司机自然是要数落一番的，莫伊宁缓缓站起来，连连向人家道歉，这才换来世界安宁。
　　莫伊宁转身走到台阶上坐下，轻轻地揉着摔下去时磨破的伤疤，心里却还是想着那个问题；仇盦真的在澳洲不会来了？怎么可能，不是还要拍戏么？想到在神秘之巅的情形，想到仇盦手臂受伤，难道他在澳洲出事了？有没有帮助他，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仇盦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用力地狠狠把车门关掉，小心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以防狗仔。确定没有偷拍的后快步走到伊宁前面，但从来就不会怜香惜玉的林易盦还是没有完全放下架子，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对莫伊宁的在乎。
　　他走到伊宁面前对莫伊宁吼道：“走路在想什么啊？真是只笨熊。”
　　莫伊宁缓缓抬头，看着仇盦俊美的脸庞，带着点愤怒，带着怜惜。幸好，幸好他没事，幸好他回来了。她笑着呆呆看着仇盦，却什么话都没说。
　　仇盦看着远方深沉地叹了一口气，气氛而又充满无奈的说到：“我要疯了。”然后蹲下身“啪”的一下把伊宁的手拍了一下。
　　莫伊宁自然地把手缩回去，看看被仇盦拍的通红的手背，低头看着伤疤。一滴眼泪不偏不倚地落在仇盦的手指上，原来，自己哭了，因为仇盦没有死。
　　仇盦小心地看着她的伤疤，没有注意到莫伊宁此刻的表情。莫伊宁望着他的，任由他的嘴唇里透出的温柔的风划过伤疤，顿时就感觉不到疼痛了，真是有着神奇的力量啊！心里想着，嘴里却痴痴地问到：“你回来了？”
　　仇盦没有回答她，帮她穿好鞋，眼里透着一丝温柔：“能走么？”
　　莫伊宁还在惊讶中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他，仇盦得意地笑了一下，故作无所谓的样子：“怎么？就这样就感动了？”
　　伊宁回过神来，显得很紧张的样子：“走吧”然后慢慢站起来，在仇盦的搀扶下走到车前。
　　仇盦打开车门，扶着莫伊宁坐进去。莫伊宁坐进车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在干什么？莫伊宁，镇静，镇静。”然后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仇盦关好车门站在车外无奈地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也同样吹出一口气：“她怎么变得这么乖了？”他用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才绕过车子准备打开车门。
　　仇盦上车后为缓解自己内心隐约的“恐惧”他放了一段音乐，在系安全带的同时对莫伊宁吼道：“唉，笨熊，你今天能拍戏么？我就大发慈悲送你去医院，真是，你这么大的人了都不会走路么？”他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心情和立场对伊宁说出这句话，更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莫伊宁却故作轻松地说到：“我可以，直接去片场！”
　　仇盦无奈地叹气，他责备到：“脚扭了就得去医院，逞什么强？”
　　伊宁坚定地回答到：“我说可以就可以，走吧！”
　　仇盦：“又不是没你戏就拍不了，那么固执干嘛。”
　　“对啊！没我戏照样拍，可是我没这部戏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这是我的第一部戏。”她用手不停在脑袋前面左右摇摆着，想扇出一些风来让自己凉快一点，希望可以改变车里燥热烦躁的气氛。
　　仇盦被伊宁的这番话震住了：“诶西行，去片场，去片场，真是，敢对我大吼大叫！”踩下油门，一辆黑色布加迪威龙在车群中迅速向前行驶着。
　　也许是因为半年的离别已经磨掉了莫伊宁的锐气，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默默的把头低下，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仇盦却不适应莫伊宁听话的样子，他开始不自然起来。一路上眼神不受控制地盯着莫伊宁看，又害怕她发现什么，于是又赶紧往前看，一路上就这样摇摆不定地走着，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仇盦扶着伊宁走进片场，片场所有人都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他们，如果没有晴空，如果莫伊宁也是天后，大家会毫无疑问的相信仇盦和莫伊宁的那些传闻是真的。又或者仇盦继续冷漠，没有因为莫伊宁而改变自己，或许理所当然的，仇盦不会爱上莫伊宁。
　　导演用娘娘腔发问到：“他们怎么又一起来片场？难道这半年来两个人都在一起的。”
　　晴空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仇盦不是在国外么？在自己住院的那段时间莫伊宁还来看过自己，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越想越不明白，气不打自己出来，她没好气地说到：“伊宁的脚似乎扭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
　　然后去扶住伊宁，微笑着亲切地问到：“伊宁，你怎么了，脚扭了么？”
　　莫伊宁笑了笑：“不小心扭了一下，没多大事。”她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对晴空总是敬而远之。
　　仇盦放开莫伊宁，接过助理送来的饮料，他知道莫伊宁肯定渴了，却又不想让她感觉自己对她的心思，便把饮料放到莫伊宁的手上。
　　莫伊宁看着晴空“呵呵呵”尴尬地笑了几下，她知道晴空一直都喜欢仇盦，在她的思想里只有喜欢和不喜欢，而心底善良的她自然也不会在晴空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和仇盦很亲密。她没有晴空的爱和恨，爱就爱的如胶似漆，恨就要恨得刻苦铭心，痛彻心扉。
　　可是自从和上了专属仇盦的“神秘之巅”以后，莫伊宁越来越确定仇盦不喜欢晴空，但是也不能和自己有结果，她认为在仇盦的面前，自己和晴空是一样的。
　　晴空强作镇定，她告诉自己是因为莫伊宁腿扭伤了，她想她再给仇盦最后一次机会，她不想对仇盦做出那些事情，也不愿意。
　　莫伊宁看着晴空勉强的笑容，于是笑着说：“我不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仇盦：“诶西！”这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语气词，也是莫伊宁的语气词，是属于他和莫伊宁两个人的语气词。他犀利的眼睛盯着莫伊宁的背影，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拧，饮料瓶盖便乖乖地脱落，他仰起头把整瓶一饮而尽，随手把垃圾扔进身边的垃圾桶，就这样径直走开了，全然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晴空。
　　晴空站在原地，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恨，她挣扎着。对于仇盦，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耐心和忍耐极限。她再次下定决心，如果得不到仇盦，她就要毁灭他，这是她的人生信条。一直坚持着的人生信条，可是仇盦出现后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的决心破灭，现在她下定决心了，可是下次再见到仇盦时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她希望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这时潘朵儿又来到片场，晴空冷眼看过去，瞟了一眼说到：“真是消息灵通啊！”说着又看了一眼仇盦，仇盦一直以来对潘朵儿的无视让自己心中的不快稍微减轻一点。
　　潘朵儿叫着仇盦冲上去抱住仇盦，系哦啊这说到：“哥哥消失了这么久，想死我了。”
　　仇盦推开她转身就走，刚开始还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对她客气，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她甚至比晴空还要让人恶心。
　　潘朵儿却对仇盦冷漠视若无睹，刚要上前拉仇盦，却被晴空止住：“有她在，你别想得到仇盦。”
　　潘朵儿顺着晴空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莫伊宁在拍戏：“她是谁啊？”美丽的眼神里却透着杀气。晴空看着她狰狞的表情笑了笑，自己不收拾莫伊宁，自有人会收拾她的。

　　莫伊宁带伤上阵，在拍摄过程中又扭到好几次，脚伤明显更加严重了。
　　导演用严肃而有带着女人味的音调问到：“莫伊宁你的脚怎么回事？are you ok”
　　莫伊宁：“ok！我可以。”说着继续坚持拍戏。
　　因为和仇盦的关系亲密，难免会引来一些女生的嫉妒。晴空抱着双手看莫伊宁拍戏，根据心理学，喜欢在众人面前双手抱着的人都比较自信和自负。
　　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莫伊宁腿好像因为拍戏的原因更加严重了，她坐在经常坐着的长椅上撩开长裙，看着扭伤的地方已经紫了，自己都被吓了一下：“诶西怎么会这样。”然后轻轻地揉摸着，只是找到一点心理安慰，她以为这样揉揉就会好了。
　　仇盦在片场玩得忘乎所以，和剧组的人们在一起笑得不亦乐乎。莫伊宁把裙摆放下，看着仇盦高兴的样子，很幸福，很幸福。总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会想到很多事情，从刚别业时的梦想，到现在真的和仇盦在一起拍戏，并不是她曾经无数遍想象的那样，两个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事实上，她和仇盦每天都在斗嘴、打闹。在一个人的时候，在呆呆地看着仇盦满脸的笑容的时候，她想着自己要以礼相待，要向他请教很多的事情，对于自己以前和他吵架的事情她要向他道歉，可是每次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一切的初衷就变了，她会和他吵架，会和他斗嘴，最初认识时的那种兴奋与礼貌的感觉已经找不回来。而仇盦也绝对不会适应当初莫伊宁的礼貌的，那样不真实，有距离，他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她希望用自己的真实来感化那个冷酷的外表，融化那颗冰冷的心。她希望仇盦深藏的热情可以释放出来，这个伪装出来的仇盦，让人心痛。
　　莫伊宁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还在神游思绪，仇盦坐下来好似随意地问到：“想什么呢？”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水，这个动作在内心尴尬的时候是最好用的，也是最能掩饰内心的羞涩的方法。
　　莫伊宁回过神，看到自己一直在想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魂都被吓了一半，便责备到：“你怎么也不出声啊？我还以为是谁呢！吓死我了。”
　　仇盦拧好瓶盖：“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啊？诶西动不动就被吓着。”
　　莫伊宁：“干什么？有事么？有事快说。”
　　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让骄傲的仇盦感到自己的气势下去了，这又是他怎么能忍受的呢？于是没好气地回答到：“真是，我也想休息一下，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真是，坐过去一点。”
　　说着想要把莫伊宁推到椅子的另一边，可是刚好碰到莫伊宁扭伤的地方，莫伊宁不禁叫了一声：“啊~”
　　仇盦担心着：“怎么了？我看看。”说着撩开莫伊宁的裙摆，看着这么一大块青的，他责备地抬头看着莫伊宁：“我说了吧！叫你去医院还不听，看吧！严重了吧？”
　　莫伊宁嘀咕着：“那不是要拍戏吗？我~”
　　仇盦生气时责备一个人时，最烦的就是那个人还敢顶嘴：“行了，坐在这别动。”

　　没过多久，仇盦径直走向莫伊宁：“起来！我带你去医院。”莫伊宁还是反抗着，她害怕医院，她最慈爱的奶奶就是在医院死因为没有钱，那个时候她只有十五岁，医生不给做手术而死的，她亲眼看着奶奶离开自己，她哭着紧紧地拉着奶奶的手不肯放开，可是没医生却把她的手掰开：“行了行了，这位老人已经六七十岁了，小姑娘，别太难过了……”所以，直到现在，她还是很害怕医院。
　　“我不去。”
　　仇盦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不去？快点，起来。”然后把莫伊宁强行扶起来，拽着她来到了医院。

　　医生给莫伊宁包好了脚：“以后得注意点，不要再崴着了，可记住了。”莫伊宁点点头，痛得都快哭了。医生看了一眼仇盦，仇盦低着头，但是能会意。
　　医生走了，仇盦看着医生走出病房后才回过头看莫伊宁，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让人看了心痛过，仇盦关切地轻轻把手压在她被扭伤的地方：“很痛么？”
　　莫伊宁强忍着：“还好。”
　　仇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过来接你。”说着走出病房，把门关上，没有向莫伊宁解释什么，也没等莫伊宁说“好，你去吧”。

　　这家医院就是人们都以为死了的林易枫所在的医院，仇盦那件秘密的病房里，那个医生已经在里面等候着了，他没有回头，他知道是仇盦，因为这间病房只有他和仇盦进来过，别人甚至不知道这是一间病房。
　　两个人都沉默着，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
　　那个医生打破沉寂：“为什么突然把林易枫转移到国外？你不信任我。”
　　仇盦还是看着窗外，没有回头：“你说过，他有醒过来的希望。”
　　陆展眯着双眼，他看不透这个才二十几岁的男人，他的城府深不可测，也有着一般人没有的魄力和谋略：“他是我的病人，你当初把他交给我，为什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转移了？难道因为晴空是我的女儿？仇盦，我想你没有这么狭隘吧！”
　　仇盦这才转过身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陆展，他看起来很疲倦：“陆先生，如果我不相信你，我怎么可能把林总交给你？同时林总也很相信你，否则他不会要你做这家医院的院长的。至于晴空，我不得不承认我有所顾虑，我希望你能理解，毕竟她是你的亲生女儿。”
　　陆展想要反驳什么，可是被仇盦的气势压下去了，仇盦继续说到：“陆先生，你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否则晴空现在不是天后，而是一个牢犯。”他把目光紧紧的盯着陆展，让他无处可躲。
　　陆展看着仇盦深邃的眼神感到畏惧，他避开仇盦犀利的眼光：“是，我承认，我有私心。”他抬起头正对仇盦的目光，仇盦还是紧紧地盯着陆展，一刻也没有松懈，他还是没有说话，他知道陆展还有话说，他在耐心地等着。
　　陆展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他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到：“可是我没有把林易枫的事情让她知道，任何对你们不利的事情我都没有对她说过，我甚至都没有和她联系，除了这次她受伤。”他鼓起了勇气，因为他和仇盦彼此都知道，晴空的受伤是仇盦一手安排的。
　　仇盦坐在林易枫曾经趟过的床上，这个动作让陆展感到后怕，因为林易枫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才躺在那个地方的，自己曾经在这张病床前停留了很长时间，他不知道是帮助女儿还是保护林易枫的安全，最终他决定不把林易枫事情说出来，他不能助纣为虐，不能让自己的女儿越陷越深。仇盦看着陆展的一举一动，他看穿了他的心里变化，也看懂了他的内心是怎样的。
　　仇盦冷笑了一下，陆展没有发现，直到仇盦开口说话了才回过神来。
　　仇盦郑重其事地盯着陆展说到：“陆先生，晴空把林易枫还成一个植物人，我给她这么一个小小的教训你都不能接受，你觉得我还能把他放在你这里呢？”他单刀直入，没有丝毫的言辞闪烁。
　　这反而让陆展哑口无言。仇盦继续说到：“陆先生，我能理解你，在亲生女儿和一个外人面前你能做到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但是陆先生是一个足够正直的人，我们相信你。可是陆先生你不知道林易枫对于伊赛来说有多重要，你应该知道你的女儿想要坐镇伊赛，所以我不惜万事小心。”他泰然自若的说着这些话，好像一切都胸有成竹。
　　陆展摇摇头，显得很痛苦：“我的女儿造了孽啊我知道她斗不过你，到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了，只怪我没有教育好她。我只希望你在处决她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至少那个时候有我陪在她的身边。”
　　仇盦：“我会的。”
　　陆展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仇盦继续说到：“晴空虽然是被潘青所指使，但是她自己也心术不正，陆先生，我很感激你这段时间来对林易枫的照顾。我也能理解你内心的苦痛，我希望你能在事情发生之前劝晴空回头，否则到时候我也不能控制局面，因为我要保护林易枫，保护伊赛，保护伊赛的合法继承人，如果我不这样做，将会永远没有安宁。为了这份安宁，我会不惜代价，就像晴空她们不惜代价地让我们不安宁一样，你能明白么？”
　　陆展无奈的点点头。

　　仇盦走进莫伊宁的病房，莫伊宁看着窗外发呆，没有察觉到他已经回来了。仇盦小心地问到：“伊宁，在想什么呢！走吧！”莫伊宁擦了擦眼泪，回过头拿起包包：“走吧！”就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她很虚弱。
　　仇盦：“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莫伊宁摇摇头：“没有，想起一些不快乐的往事。”
　　仇盦：“往事？关于医院的？”
　　莫伊宁点点头：“我奶奶，我最爱的奶奶，最疼爱我的奶奶，就是因为医院里出错了，在给她输液的时候把药水放错了，然后~”
　　仇盦：“只要你不忘记她，她会永远活在你的心里的，也会永远的爱你的，同样，她也能感受到你对她的思念。”莫伊宁哭着点点头，仇盦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入睡。
　　在回家的路上，莫伊宁还是想着自己的奶奶，一路上不停地说着奶奶的事情，仇盦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莫伊宁说话，他不惊讶自己也会有耐心听别人说别人的故事。莫伊宁：“……小时候我和奶奶上街，奶奶总是背着我，然后我就恭维的说我长大了以后要给奶奶买好多好多的东西，我要买金戒指，金耳环。后来我长大了，可是我没有给奶奶买，她也不需要，但是她总是在老人们面前炫耀着她的孙女有多乖，有多爱她。每次谈到我，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和满满的爱。她很节省，可是只要有我在，她就会买东西给我吃，有时候我是在吃不下了，她还要强迫我吃下，我不敢拿给别的孩子吃，奶奶会生气，她说我手散，她说别的孩子又别的奶奶给他们买的，我要她吃，可她说她的牙齿不好，咬不动了，然后就盯着我，看着我一点一点地把东西吃完，所以我只有把她买的一大堆东西全都吃掉，那个时候我真的想和她对抗~”
　　仇盦终于说话了，他已经沉默了半个小时：“伊宁，我们要活在现在，活在未来，奶奶已经走了，我们应该让她走得安心一点，你还有爸爸妈妈，你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你要坚强，这样，奶奶才走得安心，活着的人，关心你的人也才会放心，知道么？”他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辆车突然急刹在路边，两颗心激烈地跳动着，来个人深情地盯着对方发呆，听着彼此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