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百步飞剑》江湖烟雨

8、百步飞剑（4）

　　话说天明这孩子就是不死心，还在和少羽较真：“打仗你们也不能算是最强的，前一阵，在残月谷，聂大叔一个人，哦不不不，是我们两个人，把三百个秦兵都打败了！”

　　“你的聂大叔当然很强，但是关你什么事啊？”

　　“聂大叔教过我剑法，我可是他的得力帮手。”

　　少羽轻笑一声：“就你那两下子，还得力帮手？我看他是为了保护你，才受重伤的吧？”

　　“呃——”天明没有再说下去，低着头，眼中浮现一丝失落。是啊，若不是自己没用，聂大叔又怎会伤得那么重？他开始怨将起自己来，心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车上的盖聂听着头顶两个孩子的话语，心中却有万千感慨。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曾经所信服的、所追随的，已经变为了背叛，曾今拼尽一切想要保护的，终抵不过命运的齿轮。

　　失去了家园的人们，也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失去了祖祖辈辈的姓氏。在这条苦难的路上，必须像动物一样地生存，这样动荡不安的世界，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无法改变历史的潮流。没有战火，没有残杀，到底有没有这样的新世界？这条路通往哪里，也许只有我们的后一辈，才能够亲眼看到。

　　少羽见天明许久没有说话，又开口道：“原本你和你的聂大叔，想要去哪里啊？”

　　天明鼓着腮帮子低头不语，少羽有些纳闷：“怎么了？”

　　“那是我和聂大叔两个人的秘密。”

　　“我这是为你们着想，你们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危险吗？”

　　“哼，秦兵来一个，聂大叔就杀一个，聂大叔是最强的！”天明甚是自豪，在他心里早已把盖聂当做了最亲的人，自是不容别人质疑，他相信只要有聂大叔在，任何危险都不再是危险。

　　“看来，你还不知道聂大叔的身份吧？”

　　“我当然知道咯！”天明虽然嘴上说知道，但明显底气不足，他从不质疑聂大叔是个怎样的人，他只在意真正爱护自己的人，过惯了一个人流浪的生活，有个关心的自己的人便是幸福，便已足够。

　　“你知道的话，就该知道他曾经是嬴政身边的第一剑客，六国之内有很多他的仇敌，都想要杀他。”少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盖聂的眉头微皱了皱，生死于他而言很淡，但现在有了天明便不同了，为了天明，他要活得更强。

　　大家在沉默中又行进了十几里路，天色渐渐黑将下来，夜风夹杂着尘土拂过，带着股腐朽的味儿。那些被驱逐的难民还在缓缓前行，与少羽一行人擦肩而过，彼此没有交集。

　　少羽已经跃到前面那辆马车顶上了，忽然只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回过头来，天明正扮着鬼脸，一脸得意的望着他，手里还拿着块石头。少羽也不甘示弱，天明还在得意之中额头上就挨了一记，少羽拍拍手，总算报了仇。

　　紧接着两人越扔越带劲，你来我往的不亦乐乎。“嗯？”不知谁竟然把石头扔到范增头上了。范增回过头来，两个孩子便同时指向了对方：“是他！”“是他！”

　　范增强压住心里的火气，把头扭向了一边，可不多会儿头上就起了个大包。见到范师傅怒目圆睁的表情，两个孩子总算安静了些，却都将头扭向了一边，不再搭理对方，似在赌气。

　　“哼！”天明故作生气的哼了一声，少羽却从马车里捞上了一坛酒，豪气干云地饮了一口，似乎极其享受。天明看着有些嘴馋，也拿过酒坛准备饮上一口。可他哪里是从小在军营长大，经常以酒为伴的少羽，酒刚入喉就吐了出来。“咳咳……”辣得不住的吐舌头，少羽却笑得更开心了。

　　项梁见了这一幕，也笑着摇了摇头，这俩孩子就像两只公鸡，不斗上一斗，心里就不舒服似的。小孩子就是好，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儿，就算有也忘得快。

　　天色越来越黑，暗沉沉的夜幕压将下来，显得分外凝重。马车奔过之处，烟尘滚滚，留下几道深深浅浅的车辙印子。荒丘之中，到处散落着断裂的白骨，动物的，或是人的。偶有一只苍鹰从头顶盘旋飞过，说不出的寂寥。

　　“这里前后几十里没有人烟，要大家留意点。”范增对身边的项梁道，范增久经沙场，凡事都极其小心。

　　忽然，有位族人发现山岗上似有东西闪过：“你看那里！”其他的族人也渐渐发现了异常，而他们的马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有些不听使唤。

　　“梁叔，情况不妙，你看我们身后！”项梁和范增向后望去，成群的狼跟在后面，嘴里发出嗜血般的声音，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狼群越来越近，似挟着一柄快刃推面而来，不破不归，饮血才罢。

　　天明问道：“奇怪，怎么会一下子跑出这么多狼啊？”

　　少羽解释道：“这里是以前楚国和吴国边境上最荒凉的一段，前后都没有城镇，狼群在这里就是最强大的生物了。”

　　“喂，你看到没有？”少羽忽然发现了狼群中的异样，那其中似乎有个特别的生物，随着狼群跳跃着向前，少羽不禁心生恐惧。而马车里昏迷的盖聂，迷迷糊糊的吐出了三个字：“苍狼王。”

　　“大叔，你刚才说什么？”少羽和天明进到马车里，盖聂已经清醒，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少羽便请范增和项梁也过来。

　　盖聂的脸色分外苍白，声音也极其微弱：“现在情况十分危险，敌人就是苍狼王。”

　　“苍狼王？就是那个臭名昭著，被称为黑夜刺客的刺客团头目？”项梁显然分外惊讶。

　　盖聂道：“就是他。”

　　苍狼王也是流沙的四大天王之一，原为韩王效命，一身黑衣，孤僻残暴，可控制狼群，憎恶人类，认为狼是唯一的朋友。

　　天明想起了聂大叔曾给他讲过的关于狼的一切。

　　狼，是种很奇特的野兽，他总是行走在寒冷的风里，似乎是故意躲开阳光，生怕暖洋洋的温度，使它淡忘了生存的这个世界，是多么残酷和艰险。为了使自己记住这一点，它非常的残酷坚忍，即使对待自己的同类，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狼，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顽强最可怕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