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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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本命年是个坎，水煮鱼小姐的第二个本命年已经过去两年了，为何还会这么倒霉？自己倒霉就算了，竟然还连累了沈小弟和大老板。
水煮鱼小姐去医院外的粥铺买了一碗皮蛋瘦肉粥，特地嘱咐老板多放点肉，本着吃啥补啥的原则，沈辰的脑袋破皮了，而皮蛋瘦肉粥有皮又有肉，光听名字就知道是滋补圣品。回到输液室时，沈辰周围已经被一群护士围得水泄不通，几乎人手一本崭新的病历，“你就是C先生吧，可不可以帮我签个名啊？我看了你的广告之后超喜欢你的。”
沈辰扬了扬苍白的嘴角，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水煮鱼小姐拨开人群，把保温桶放在隔壁的座位上，叉着腰摆出一副晚娘脸，“他现在还是病人，需要休息，你们不要打搅他。”
“这个大婶是谁？”一个看上去比她还老的护士指着水煮鱼小姐问道，“你妈妈？”
水煮鱼小姐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被口水活活淹死，她是比沈小弟大了五岁，但也不至于老得像他妈吧，水煮鱼小姐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一定要忍，怎么说沈辰现在也是公众人物了，她不能给他带来负面新闻。水煮鱼小姐挤出一抹笑，看着刚才发话的小护士缓缓地吐出五个字：“姑娘，好眼光。”
如果沈小弟以后真的成了天皇巨星，那么水煮鱼小姐一定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在医院里给人签名，水煮鱼小姐哭笑不得地盯着眼前摞得参差不齐的一叠纸，恨不得那目光给它烧出个洞来，里面除了病历，还有B超单、验尿单、医生值班表以及并未通知单，如果沈小弟被沈小弟签过单子的病人都能病愈出院，自己一定要制作一面锦旗送给他，上面就写四个字：妙手回春。
好不容易熬到点滴打完，水煮鱼小姐扶着沈辰走出医院，“说说吧，脑袋怎么回事？”
“昨天去公司找你，被广告牌砸到了。”
“然后你就在我家坐了一夜？”水煮鱼小姐狠狠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你脑子让门挤了吧，你被砸的是脑袋，脑袋上的伤可大可小，你要是砸傻了怎么办？失忆了怎么办？都20多的人了，还那么不懂事。”
水煮鱼小姐的担心是真的，她上高中的时候，有个学长收衣服时不小心从六楼阳台摔了下来，神奇的是他竟然毫发无伤，拍拍身上的灰尘就去教室上自习了，学校联系了家长，但是家长都在外地忙于生意，只是觉得既然没受什么伤，医院也就没必要去了，谁知第二天中午，学长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忽然耳鼻流血，昏迷不醒，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宣告不治，水煮鱼小姐清楚的记着学长被医生从食堂里抬出来时的场景，两天前他还生龙活虎地出现在球场上，告诉她这周六有球赛，让她一定要来看，谁知道那天之后竟是天人永隔。
“我的运气没那么差。”沈辰安慰她，其实头上的上不重，只是没及时处理流了不少血，看上去有些吓人。
“这事能看运气吗？”水煮鱼小姐简直要抓狂了，“你给我回学校好好呆着，伤好之前不许来找我。”
水煮鱼小姐刚打开公寓的大门，就看见林卤蛋盘腿坐在客厅中间，不知道是在练气功还是瑜伽，见水煮鱼小姐进门，便捏着嗓子唱起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水煮鱼小姐翻了个白眼，三两下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光着脚回房里，洗脸刷牙换衣服，然后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煎蛋三明治，林卤蛋踩着芭蕾步跳进厨房里，鬼鬼祟祟地凑到水煮鱼小姐耳边问道：“昨晚和大老板共度初夜，感觉如何？”
“初夜你妹！”水煮鱼小姐挥舞着锅铲，把煎蛋翻了个边，“是你告诉大老板我在公司的？”
“除了我还能有谁？”林卤蛋一脸的成就感，“英雄救美这档子事，必须得是大老板这种盖世英雄，怎么样？昨天大老板驾着七彩祥云降落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感动？特别心动？特别想以身相许？”
水煮鱼小姐拿起一片土司塞进林卤蛋的嘴巴让她闭嘴，“你知不知道昨天那种恶劣天气下大老板开车多危险？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你看，你还是很关心大老板的。”
大老板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当然关心他。
今天整个公司的氛围都很奇怪，水煮鱼小姐从一只脚迈进公司大门时就发现了，比如她进电梯时所有人都往里面挤了挤，自动留了一块空地给她，比如她去广告组送文案的时候，一向以尖酸刻薄著名的总策划张一莫竟然喜笑颜开的给她冲了一杯雀巢，还用做了美甲的魔爪拉住她的手摸来摸去，一口一个亲爱的。
“那个，策划大人，您有话直说，这样，我怪不习惯的。”水煮鱼小姐把手从张一莫的手里抽出来，此时她的手掌上一片粘腻，不知为何出了那么多的汗，话说被张一莫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的那样亲切，想不出汗也难。
“亲爱的，上次那个案子很成功啊，有没有考虑来我们广告组啊？”张一莫的笑容让水煮鱼小姐情不自禁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拍广告的小嫩模，可不可以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水煮鱼小姐被张一莫身上的香水味熏得头晕脑胀，以至于她此刻无法思考张一莫请她喝咖啡的动机，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策划大人，看在咖啡的面子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张一莫兴奋地凑过来。
“那个C先生，”水煮鱼小姐故意压低声音，“其实是个直男。”
中午吃饭的时候，水煮鱼小姐才理清楚上午发生种种的来龙去脉，这还是林卤蛋蹲在组里听墙根听来的，自从她当了总裁特助，就彻底和群众阶级隔绝了，以至于绯闻八卦全都没有她的份，要知道，以前她总是掌握第一首消息。
据负责39层保洁的黄大妈消息，今天早上六点钟她上39层准备开始拖地，却听到大老板办公室里有动静，她轻手轻脚地跑到大老板办公室门口偷听，虽然隔着门，但还是可以依稀听出是大老板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大老板让那个女人回家换衣服，大清早回家换衣服意味着什么，黄大妈的心跳立马狂飙跳到了180，哦买噶！邪魅总裁爱上呆萌小秘书的戏码真的在冠亚大厦39层轰轰烈烈的上演了，黄大妈捂着狂跳的心脏躲进储物间从口袋里掏出上她闺女上星期在学校门口租的言情小说一口气复习了三遍。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一场虐恋即将拉开序幕。
然后她就看到刚上39楼不久的鱼特助披头散发地从大老板办公室走出来，衣衫凌乱，赤.裸双脚，手里还拎着一双貌似价格不菲的高跟鞋。
那一瞬间，黄大妈的眼泪险些飞流直下，年轻真好，还能被大老板潜规则。
水煮鱼小姐险些将嘴里的紫菜汤全部喷到林卤蛋脸上，“难怪今天我来上班时发现39楼没打扫，回头我就报告老板，让他扣黄大妈的工资。”
“重点不在这。”林卤蛋已经要给水煮鱼小姐跪下了，“重点是，你现在在全公司员工的心里，已经是大老板夫人了。”
“我是清白的。”水煮鱼小姐委屈地双手抱胸，可怜巴巴地朝林卤蛋眨了眨眼睛，“卤蛋，你会证明我的清白的对吗？”
林卤蛋赶忙把脸扭到一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水煮鱼小姐决定，自己要和大老板划清界限。
回到39楼时，水煮鱼小姐和拎着医药箱匆匆慢慢往大老板办公室走的组长不期而遇，组长领带打的松松垮垮，西装也皱皱巴巴，和平日里注重细节的形象大相径庭，水煮鱼小姐想起今天早上公司里流传的关于自己和大老板之间的传闻，愧疚地恨不得跪在组长面前，抱着组长的大腿痛苦忏悔：“组长，我和大老板真的是清白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酝酿好情绪，组长便走过来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鱼鱼，你这特助怎么当的，韩总都病成这样了，你都没发现，要你这样的助理有什么用，你对得起每个月的工资吗？以为当了总裁特助就飘飘然，脚不沾地了？最近人事部要清理公司闲人，我看第一个下岗的就是你，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水煮鱼小姐心里委屈地想从39楼的窗口跳下去，可她担心窗户太小，她没跳下去，反倒会被卡住，组长显然是听到了那个传闻，并且很在意，水煮鱼小姐泪眼汪汪地望着组长，赌咒发誓，“我是清白的，否则就让我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组长瞪了她一眼，气得不打一处来，“进来帮忙。”
大老板竟然生病了，难怪一上午他都没使唤她。水煮鱼小姐看了一眼体温计，39度8,该吃的药都吃了，可是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大老板烧的迷迷糊糊，已经失去了意识。
“组长，这样不行，赶紧送医院吧。”水煮鱼小姐解开大老板的白衬衫，拿了一块湿毛巾沾了酒精，小心翼翼地的擦着他的胸口。
“你扶他下去，我去停车场取车。”
大老板本来就人高马大，病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是重了几十斤，水煮鱼小姐搀着他，150多斤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她身上，水煮鱼小姐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血管马上就要爆裂了。好不容易走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黄大妈拎着水桶和拖把站在储物间门口，嘴巴长成一个大大的“O”型，分明就是亲历抓.奸现场的表情。
水煮鱼小姐管不了那么多了，招手让黄大妈过来，“来帮个忙，韩总太重了，我一个人扛不住。”
黄大妈像是接受了神圣的使命，协助水煮鱼小姐把大老板架进了电梯，电梯的楼层一点一点的下降，黄大妈思索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开口，“小鱼啊，别怪我说你，大老板毕竟上了年纪，经不起你这样折腾啊？”
水煮鱼小姐的眼角抽了抽，斜着脑袋向黄大妈确认，“上了……年纪？”
黄大妈点点头，“你是小年轻，经理旺盛，大老板日理万机，晚上再这么折腾，搞不好过几年就不行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当下快活，从来不为以后着想，你看大老板现在病成这样，我看着都心疼呦。”
水煮鱼小姐咽了口吐沫，心里恨恨地想：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回头直接让大老板降你去打扫大厅。39楼潜伏着这样一只狗仔，想想都能吓得尿炕。
大老板的车头不知什么时候撞得变了形，大灯碎了，整个保险杠都撞得凹了进去，修理不知道又要花多少人民币，想想都觉得心疼。
把大老板安置好，组长把大老板的座驾送去修理厂，而水煮鱼小姐则被勒令留下来照顾他，又是检查，又是抽血折腾了一下午，水煮鱼小姐从一个科室跑到另一个科室，脚都要走废了，索性脱了高跟鞋，光脚上阵。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得个感冒都得做全身体检，恨不得连HIV都一起查了。
医生解开大老板的衬衫，水煮鱼小姐这才发现，大老板的左边肋骨处有一大片青紫色的伤痕，衬衫内侧还沾上了淡淡的血迹。“医生，他是不是被人捅了？”水煮鱼小姐问。
医生从化验单里抬起头，啼笑皆非地瞥了她一眼，“要是被人捅了，他现在就在火葬场了，他上一次开车是什么时候？”
水煮鱼小姐想了想，“昨天晚上。”大老板是为了去公司找她。
“车祸，”医生下了定论，“昨天晚上风大，十有八.九是撞到了树上，左下腹第三根肋骨骨折了，好在脏器没有收到损伤，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水煮鱼小姐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心情还是说不出的沉重，昨天晚上，沈小弟因为她伤了头，大老板因为她又骨折了，重点是，这已经是大老板第二次因为她骨折了，水煮鱼小姐真想卸掉自己一条腿，赔偿大老板的损失。
大老板刚醒，总受韩家扬大人便风风火火地跑来病房，“哥，我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影不影响你以后的性.生活啊？”
大老板胸口一窒，命令水煮鱼小姐，“把他给我轰出去。”
“别嘛！”韩家扬嬉皮笑脸地坐到床边，“哥，听说你出事，我担心的都没睡着觉。”
都几点了还睡觉？水煮鱼小姐在心里默默地鄙视着资产阶级的糜烂生活。
“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韩家扬这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的就来了。
“只要不让我看见你，吃什么都行。”大老板的脸已经黑了。
“别啊！我可是真心来看你的。”韩家扬说着就要扑上去抱大老板，被水煮鱼小姐及时拖走了。
“韩总，您不能吃的太油腻，我去外面给您买点粥。”说着，便把张牙舞爪地韩家扬拖出了病房。
排队买完粥，水煮鱼小姐的手机响了，是沈辰打来的，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比早上在医院的时候好了一些，“你怎么样了？还发烧么？”
“睡了一天，好多了，你呢，下班没？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了，今天要加班，你吃点清淡的，早点睡。”
“好。”沈辰挂了电话，点了一碗南瓜粥和一叠小菜，一个人味同嚼蜡，他睡了一整天，也梦了一整天，梦境里杂乱无章，暗房、照片、美工刀，然后是被血迹沾染的闪光灯，他从梦中猛然惊醒，看看窗外，夕阳竟已西沉。
饭馆的电视里正播着一档收视率很高的娱乐节目，这段时间，沈辰常听到自己名字和一些知名艺人一起反复被提起，很多人好奇他的真实身份，也有媒体特意派人来C大蹲点，可是只要他不想，总是可以躲开他们。他不想在聚光灯下被无限放大，那样他就无法守住他的秘密，还有他的过去。
粥他只喝了三分之一就喝不下去了，嘴巴里除了苦涩，尝不出任何味道。
“国内知名时尚杂志《格调》最近为了竞争可以说是下了血本，不仅高价邀请国际知名模特拍摄时尚大片，更是不惜重金挖角英国摄影师Alisa Kiel参与拍摄，Alisa Kiel是这几年在国际上名声鹊起的新锐摄影师，去年也有刚刚包揽了包括普利策在内的五项国际摄影大奖，年仅21岁的她画了三年的时间跑遍了世界的五大洲，只身涉险，拍下了无数令人惊艳的照片，作为少数在国际知名的华裔摄影师，Alisa希望通过在中国的发展让更多的人认识她，接下来，请看娱乐最靠谱的最新报道。”
沈辰拿着勺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画面上一个清汤挂面的女子在媒体的簇拥下显得有些惊慌，大概是鲜少在人前露面的缘故，Alisa Kiel对于吵杂的环境明显表现出不适应，甚至脸色有些苍白，记者提问大部分都是有身旁的助理代答。
“Kiel小姐，是什么样的原因驱动你放弃英国优越的条件决定回国发展？”
Alisa明显一怔，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她甚至抢在助理前面回答这个问题，“我答应一个人，等我拍完全世界，就去找他。”
很快，女子再次被鼎沸的人声湮没。
她和五年前一样，连面对镜头时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没有变。
勺子掉在粥碗里，勺柄与碗壁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沈辰终于回过神来。
阿蘅，原来你一直过的都很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