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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杯具都是自找的 ...

  •   还没走到会谈室就听到眼镜青年不淡定的声音:“到底是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接受?”
      “我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并不适合。”苍白少年又或者叫疏影的那孩子,不情不愿地小声说。
      “你或许还没明白,这是目前能够给你最好的交易,只要答应成为下届‘观察者’,你就能顺利完成学业,不必担心生活费用,难道你不想走出那个犯人带来的阴影吗?”听声音眼镜青年都快吐血了。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这种人,怎么还可能重新来过。我连自己都控制不了!我只会成为和他一样的怪物!”疏影猛地吼出声,吓了眼镜青年一跳。
      无法控制自己吗?联想到疏影三番两次关注我的脚,不觉挑眉,怎么觉得这事可能和我有点关系。
      推门而入,眼镜青年立刻恼火:“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你先别忙着发火,”我不以为意地撇嘴,直视苍白少年,“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是不是有恋物癖?”
      “呃?”疏影不明白地望着我,倒是眼镜青年眼睛亮了亮,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平时看到异性的脚会挪不开眼,特别是足型优美的,”我顿了顿,仔细观察疏影的脸色,“有的时候,甚至会变得兴奋、激动,然后——”
      “别说了!别说了!”疏影大喊着,脸色愈加苍白,仿若鬼魂,“我知道这样不正常,但是,我克制不了,就像上瘾了一样。”
      “你应该本来就不擅长和人交往,发现这个毛病之后,应该是更加离群索居了。所以,即使发现父亲不对劲,也没有人可以倾诉,反倒是刺激得自己问题更加严重。”我面无表情地下定论。
      看到疏影蹲坐在一角,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身体不住发抖。
      我叹口气,走到跟前:“疏影,你和你爸爸不一样,并不是杀人狂,也不是怪物,只是病了,心理疾病。”
      “不是,不是,我也会和他一样,变成怪物的。”疏影埋着头,一个劲说着。
      已经胆怯到连现实都看不到了么,还是仅仅想逃避而已,我看着眼前与小狐狸、殇祁年纪相仿的少年,其实我们中间哪一个是完全幸福的呢,各自都有各自的不幸罢了,但因为这个就不想面对生活,那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我冷冷揪住疏影的衣领,强硬地将他拖到落地窗前:“你不是说自己会成为怪物吗?那就现在跳下好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疏影傻住,其他人嘴角抽搐,一时竟一片死寂。
      “没听懂吗?”我将疏影往窗口凑近,“我要你去死啊!去死啊!不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不是笃定自己会成为怪物吗,不是从一开始就认定自己会输吗,那就跳下去好了,现在就跳下去!”
      整晚压抑的怒火在此刻爆发,我以自己都想象不到的癫狂姿态,大吼着,窗外的寒风刮进来,刺得我眼痛只想流泪。
      “哇,呜呜”疏影终于痛哭出声,瘫坐在地。
      “还知道哭就说明想活下去,”我疲累地闭眼,“既然想活下去,那就努力挣扎吧,在这个癫狂、不公平、没有道理的世界挣扎,以弱者的姿态喘息着活下去,然后终有一天成为强者,将那些侮辱自己,蔑视自己,贬低自己的昨天,践踏过去!”
      可惜回应我的只有疏影发泄的哭声和窗外沙沙作响的风声。
      “想不到你作为‘交涉人’果真是有点天赋的,”眼镜青年走过来,把哭晕过去的疏影搬到沙发床上,有些不以为然地继续,“虽然手法粗暴、强势,但好歹最后有效。”
      “嘛,没能成功扮演圣母还真是抱歉,”没好气地还嘴,“不过,你为什么要他成为继任者?”
      “研究案情的时候,看到他的简历,”眼镜青年露出罕见的好脸色,“这小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在国外已经自学从医学、心理学的预备班毕业,在这两方面相当有天赋,而且看他的学校记录,观察力敏锐,耐性好,引起我很大兴趣。不过现在想起来,医学和心理学方面的研究,估计是因为对自己的恋物癖相当在意,才会偷偷研究的。”
      而,所谓观察力敏锐,耐性好,不过是交涉障碍的人的通病。
      看来,这小子算是因祸得福了,我望着他犹带泪痕的脸,不觉有些欣慰,做了好事,总归是高兴的。
      走出会谈室,玛姬一个熊抱过来,眼冒红心:“大神威武,真是太英勇了!”
      老狐狸和罗老头皆用奇货可居的眼神看得我冷汗直冒,这两家伙满肚子黑水,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小狐狸有些陌生地看着我,眼神莫名,依旧有些担心。
      唯有殇祁,明明微笑着,眼中却隐隐透着悲伤,一如照镜子时的自己,无奈、自我厌恶、悲观,或许我们两个真是同类。
      赶紧干笑几声,催罗老头送我们回家,这才摆脱尴尬局面。
      罗老头派人开车送我们各自归家,回到老房子楼底时,已近零点。
      我默默爬楼梯,不用回头,也知道殇祁安静地走在后面,对这个少年,我貌似总太过敏感。
      “是有过切身体会吗?”殇祁冷不丁开口,声音沉沉,在漆黑的楼道中低回,“你之所以会那么愤怒,对疏影大吼,是因为自己也曾经历过吧。”
      “呵,果真厉害,只言片语也能被你看出端倪,”我自嘲地笑笑,“我也曾那样软弱过,不,即使现在面对某些事,仍旧不愿面对,看到疏影就好像看到自己,脆弱无能的自己,让所有人失望。”
      终于走到家门口,背对着殇祁,掏出钥匙,下意识不和他对视:“嘛,不过我也在一点点努力啊,慢慢改变自己,希望有一天真能像刚才说的那样,让那些过往,滚一边去!”我夸张地举手,握拳:“挺晚了,早点休息,”逼着自己转过身,纠结半天,“今天谢谢你了,救我一命。”
      殇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直到我快要破功,方才噗嗤笑出声:“傻丫头,有什么好谢的,”说着,极自然地揉揉我的头发,“若是真要谢的话,干脆以身相许好了。”
      什么?!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殇祁,直到对方进门都没醒过神,这一天从头到尾都忒刺激了,长此以往,岂有不得心肌梗塞之理?!
      果真,杯具和冷场都是自找的。我如是总结道,然后推门,扑倒,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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