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利亚的狗狗》斋心

19、从娃娃抓起

　　茉莉被客厅直冲云霄的尖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挂了电话后，才发现以利亚过分活跃的动作，这简直就是一只跳蚤——男孩把对面最靠里的沙发作为落脚点，途径餐椅和餐桌，被他的脚丫冲击到的物品都很不幸的落到了地板上。
　　“嘿，停下，”茉莉在第一个颇有冲击力的坠地声响起后，她总算想起自己的义务了，必须在事情更加糟糕前阻止他的行为，“以利亚！”
　　茉莉的嗓门何其大，就连以利亚也不得不避其锋芒，瞧他皱眉堵上耳朵就可见一斑，奇特的是地上撒泼玩的狗狗也和他做了相同的动作，区别在于狗狗腿短，它必须扑在地上才能做到双脚捂耳。
　　放下手中顺便买的蔬菜，茉莉大约不生气了——眼前这两个小家伙默契的举动逗乐了她，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狗狗。看样子以利亚的跳蚤行为纯属娱乐？他实际上将洛丽丝养的很好，在他的父母“离家出走”后，他很神奇的降服了它，并且如乔娜和詹森所愿，他们已然成为了默契的伙伴？
　　美好的误会打散了茉莉的脾气，在以利亚倔强的决定打死也不说话的时候，他的身体被女人揉进了怀里，更令人脸红的是他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湿湿的吻：“亲爱的，调皮得有一个限度，你不能把自己吃饭的东西打坏了。”
　　茉莉的责备里听不出一丁点教训，她喜欢以利亚的调皮，这在过去的一年里并不常见，更重要的是，她了解以利亚，并且抓准了对方吃软不吃硬的弱点。瞧，以利亚不得不妥协，尽管他看上去更加憋的慌，但是这副包子脸显然比他的酷脸更讨喜。
　　以利亚站在桌子上，冰凉的桌面似乎透过他的赤脚传给了他一丝冷静，这个才九岁的男孩偏着脸嘀咕：“去你的调皮，这个词语跟我一点都不搭调。”在茉莉露出一点点揶揄的苗头时，以利亚加大了音量，“从明天开始，我要用不锈钢的餐具。当然，还有这只……洛丽丝。”
　　“没问题。”茉莉爽快的答应了他，“不过，我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填饱自己的肚子，以及洛丽丝的肚子。”洛丽丝虽然一直用它可爱的眼睛瞪着他们，可是她完全没有忽略这个小东西看向桌上的腊肠的眼神。
　　以利亚对此表示肯定，但茉莉的第二句话成功引起了他的反抗心理，事实上这已经不是心理问题了，只要他的视觉神经联系到狗狗这个具化物上，他的身体就止不住的颤抖，然后他的脑袋仿佛被按下一个开关——他被舔了，这四个字旋转着围绕他的脑袋不停轰炸。
　　没有人能够理解这种感受，趁着家里有一个不怕狗狗的人，以利亚恶向胆边生，弯腰抄起一个腊肠就往容言身上扔。
　　“嗷呜。”容言反应很快，在腊肠刚扔出手的那一刻，他已经准备好离开原地，但他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他能很优雅的走路不代表他能左突右闪，越是紧急的时刻，他的发挥越是不尽如意。
　　以利亚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砸中了？”那表情犹如走在路上突然被一张万百万大奖的彩票砸到，但茉莉想他是来不及陶醉了，地上的狗狗显然不是吃素的。
　　“汪！”
　　以利亚被这一记犬吠吼去了一身胆，他忘记了自己所在的餐桌实际上很高，兼之狗狗四腿拔起的冲击力太过巨大，以利亚不由自主的跳下餐桌奔向楼梯。
　　“茉莉，茉莉，救命。”
　　女人并没有把他的“救命”当一回事，她在想乔娜和詹森这次应该放心了，以利亚过的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有了洛丽丝的陪伴，以利亚已经恢复了一个孩子该有的活泼、天真。只是……茉莉相当为难的摇头，还是别把以利亚跳脱过头的一面告诉自己的大侄女，她会失望的。
　　茉莉的袖手旁观导致以利亚跳上床铺的时候筋疲力尽，但是狗狗终究还是被锁在了门外，不是吗？让他没想到的是，五分钟后，茉莉颇为同情心泛滥的将容言抱进了以利亚的卧室。
　　“亲爱的，你不能因为一时的玩闹而去伤害一个纯洁幼小的心灵。”茉莉抱孩子似的抱着容言，一只温暖的大手抚的他几乎大睡过去，难得以利亚的脑袋在眼前晃悠，勉强让他提起一丝戒备。
　　以利亚对此表示不理解：“纯洁幼小的心灵？”
　　“当然，”茉莉慈爱的看着怀里的狗狗，“洛丽丝出生还不满一周年，它对周围的认知程度比一般的狗狗都要弱小许多，你不负责任的行为很容易伤害到它，它会以为你不喜欢它，厌恶它，从而衍生出负面的情绪。”
　　“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些都是有理可依的。”茉莉严肃的看着以利亚，但是绝不严苛，她总能轻易抓到以利□□绪变换的中间点，不至于让他爆炸。
　　以利亚趴在被面上，脸色难看的道：“我没想过伤害它。”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亮到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绪，但他小小的哽咽却没法把人唬弄过去，“我刚才还给它煮了一大碗牛肉汤。”
　　从被冤枉的委屈到骄傲的倔强，以利亚成功的阻止了茉莉想去哄他开心的想法。以利亚果然长大了，茉莉含笑的靠近：“那并不代表你们之间扯平了，在我看到的世界里，你总是先动手的那个。别急着反驳，需要你解释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洛丽丝。”
　　眼前瞬间放大的狗头差点让以利亚晕厥过去，与此同时，早晨触碰狗狗产生的那一丝毛骨悚然也毫无预兆的袭上心头。以利亚匆忙的侧滚翻，从茉莉了然的笑容里，他毫不犹豫的将这个照顾了他一年的女士放在了和乔娜相同的位置——腹黑、爱捉弄人、喜脑补……总之，她们简直就是恶劣的代名词。
　　“我觉得你们相处的挺愉快的，你刚才不是在喂它腊肠吗？”茉莉拍拍狗狗的脑袋，以示安抚，“也许，你喜欢‘二人世界’？”
　　“我想‘二人世界’应该说的是一对你情我愿的男女朋友吧？”而洛丽丝明显和他一个性别。
　　茉莉愣了半晌，如果忽略这张稚气可爱的脸蛋，大概谁都不会以为这会是一个8、9岁男孩说的话。然而，这个前提客观存在，茉莉只能哭笑不得的听着这个小屁孩自以为很懂得男女情爱的讲述自己的看法。
　　“可它是公的。”以利亚指着茉莉怀里的狗狗，语气里难免惹上一些悲愤。
　　茉莉摊手，头脑热乎乎的道：“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男女相恋，还有男男之爱吗？”
　　“男、男男之爱？”以利亚张大嘴巴，“什么意思？”
　　回过神，茉莉轻捂嘴唇：“我想，等你长大了，你自然会明白其中含义的。”
　　“我现在还不够大？”皱眉，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小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