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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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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他们的言谈和一些细节中已经推测出了这个结论,东方仍是皱紧了眉。先是锦衣卫,后有东厂,他们真是冲着辟邪剑谱而来吗?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如果什么事都公然由那些番子出面,会很不方便。所以东厂需要培植一些江湖势力来为他们服务,天理会就是其中一个。”
令狐冲极是看不惯这个蛇蝎女子,不禁讥刺道:“你倒是爽快!”
“性命所迫,不得不如此。”花想容仍是一脸无所谓的笑容,似乎没有什么能改变她。“再说了,我帮东厂不过是求财,却不想卖命给他们。假如郑之衡没死,我还会有些顾虑,现在没人出首告密,我又怕什么!”
东方伸手拦住令狐冲,一脸的严肃:“你可知道锦衣卫围攻日月神教的事?”
“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如果不把注意力都引到黑木崖,我们怎么能这么顺利地带走林平之呢?” 无辜地眨着眼睛,花想容略歪着脑袋,一派清纯模样完全看不出她是天理会的会首。
就为了一个人,不惜挟持几派高手作为走狗,把日月神教上万的教众当做炮灰。亏他们还在那里险些想破了脑袋,令狐冲咬牙。“好大的手笔!”
“厂卫一体,合作也很平常。”
虽然心中有无数的疑窦,东方的面上却丝毫不显,直指问题的核心。“既然如此,东厂要林平之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上面怎么交代我就怎么做。”见他们似是不信,花想容又补充道:“不瞒你们,会中像郑之衡之流,一向只看东厂的眼色,我这个会首不过担个虚名罢了。”
一把扯过她的衣袖,令狐冲毫不怜香惜玉,沉声警告。“我对你们这些纠葛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林平之在哪里?”
“人是被东厂押走的,我只知道是去了南京。”花想容露出一丝吃痛的表情,见东方没有阻拦的意思,只好委屈道:“不过东厂的前厂公冯保现在就住在那里,我猜这事跟他多少有些牵连。”
冷笑一声,令狐冲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凭什么信你?”
厂卫之流,行事素来不择手段,花想容交代得如此干脆,难保不是另一个陷阱。难道见过鬼,还不怕黑吗?
“我现在落在你们手里,信口胡言对我有什么好处?反正是与不是,你们去了便知。”哀怨地看了令狐冲一眼,似怪他不解风情,花想容就算蹙眉捧心依旧不失美丽。
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东方示意令狐放开手。“好,既然你说的是实话,就随我们一起去验证一番吧!”
“不过,”东方略顿了下,杏眼深处尽是玩味。“你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没有比郑之衡早死一步!”
秦淮之地,十里烟花。南京得六朝之底蕴,素来是个纸醉金迷,销魂彻骨的所在。
文人墨客云集于此,在那些云鬓和香唇间寻觅灵感。像令狐冲携着花想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同行,自然羡煞了无数地风流才子。
“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休怪我出手无情!”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借故过来搭讪,令狐冲的脸色难看得很。
花想容掩嘴偏过头一笑,在旁人看来美人俨然是被情郎逗乐了。“你未免太小心了,我武功没有你高,又服了你们的毒药,还有什么可怕的!难不成怕我吃了你?那也得有好胃口才行。”
被一句话噎到,令狐冲有心教她收敛一些,又不想对女人动手。实在是进退两难,忍不住愤愤想道:早知今日局面,该与东方换个差事才对!
让时间先倒回到两天前,当日审问完毕后,他和东方本来想直接带着花想容奔赴南京。结果还没出梅庄的大门,洪堂主却又来造访了。
“令狐大侠……”虽然对洪堂主不无好感,但这回一听到那熟悉的大嗓门,令狐冲不禁头疼,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接待。
“洪堂主,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哎呀,幸亏二位还在这儿,要是再晚一步可赶不及了!”洪堂主仍旧是那个风风火火的样子,一路飞跑而来连口气都不喘。“是这样,刚接到教中的飞鸽传书,有密信指明要给令狐大侠,我就赶紧给送来了。”
东方一看见那个小竹筒,就有不太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向大哥他们已经在洛阳找到了锦衣卫囚禁各派掌门的地方,但敌人数量众多,守卫又森严,几次营救都没能成功,想让我回去帮把手!”信很简短,不用一目十行也能扫到底,令狐冲看完却犯了难。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到底该先顾哪一头?
高挑秀眉,东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我就知道指望不上向问天。”
以日月神教在当地的势力尚且无功而返,想必锦衣卫也是出动了精锐,令狐冲有些担心。“如果不是事态不妙,向大哥断不会来信求援……”
“行了,向问天的事情你先别管了,直接带花想容去南京。”东方直接伸手打断了他,眼下事态如一团麻,正是越理越乱,须得快刀才行。
先是有些狐疑地望着爱人,令狐冲不自觉又转而看向地牢入口的方向。“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带她去?”
“对,我去帮向问天。”东方极为冷静,思路缜密不乏条理。“天理会在江南的实力不弱,等他们发现花想容失踪,势必要闹出不小的动静。惊动了东厂,我们就很难再查出什么来了。所以,你先带花想容走。”
“陆振轩那边也是个突破口,虽然花想容说得很像一回事,但谁都不知道真假,总得再取一个口供。我这次去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说罢,又唤来在一边候着的洪堂主,吩咐道:“你去回信说令狐大侠不日就到,请他们稍待。”
于是,在令狐冲尤有些晕晕乎乎、没反应过来时,此事已经这样决定下来了。
直到洪堂主已经去得远了,令狐冲才想起伸手拦住东方:“等等,为什么不是我去洛阳,你带花想容去南京?我和她孤男寡女的上路,不太好吧!”
有些奇怪地看着令狐,东方唇角勾出一个狡黠的弧度。“你怕她?”
难得见到与个闭月羞花的美人一同上路,还挑三拣四的,如果传扬出去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嫉妒。
“我怕她什么?” 令狐冲不禁有了想要跳脚的冲动。怎么他好好一句话,也能被曲解成这样,实在让人无奈。
“放心,我自然有法子让她收起那些小花招。”笑得一双杏眼弯成了两道月牙,东方极少见到令狐如此丰富的表情,越发忍俊不禁。“三尸脑神丹我手头是没有了,不过砒鸠丸还多得是。”
反正遇上东方他总是没辙的,这点令狐冲已经认命了。但玩笑归玩笑,他对她一个人去洛阳的事情始终有些不放心。既担心她和向问天冲突,又怕她逞强,忍不住要多说两句。“这次上路,你要多加小心!”
“我还没嘱咐你呢,肩膀真的没事了?”东方非常奇怪,明明是自己的武功比较高,这个男人却老要来替她操心。难道真是当局者迷?
一说到自己的事令狐冲明显要洒脱得多,不正经的腔调又带了出来。“早就没关系了,再说,一个过气的老太监能翻出多大浪来。”
“这件事到现在都是迷雾重重,我们各自小心吧!”东方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讲。
话说到这里,都是江湖儿女,大家也没什么特别的离愁别绪,约定一个月后在洛阳见面就各自打点行装上路去了。
一思及此,令狐冲不由后悔,自己当时还是被绕糊涂了。东方虽然武功独步天下,但要她与向问天合作却难保不出什么状况,更何况她素来看不上那些名门正派,光想想就觉得不靠谱。
反观自己,带着个蛇蝎美人跑来南京逛大街,还得顺便冒充一下护花使者。个中滋味,真是不足为外人道。
想想着实气愤难平,只冷着声音质问坐在身前的花想容:“冯保到底在哪?”
“燕子巷,离魏国公府不远。”除了有时刺他两句,花想容倒很合作,算是有问必答。只是令狐冲听了不由又是一阵头痛,那一带所居者非富即贵,万一惊动了什么人只怕麻烦。只好先找间客栈住下,等月黑风高时再作回梁上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