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芸霞淡辰曦》OoOZoom

83、牵着你走

　　结束的时候，桌上的菜差不多都吃干净了，莫芸满意地点点头，这说明她们没奢侈没挥霍没浪费。可是这又不是费的自己的钱，剩没剩都没差吧。
　　出了餐厅，大家挥挥手说了声再见就各回各家了。莫芬她们家是自己开车来的，明明还有空位却对刘丽说，“不好意思，坐不下了，你们自己打车回去吧。”
　　看得出来莫芬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刘丽和气地笑笑，说好的。然后李建明开着车扬长而去。因为说到底刘丽毕竟不站理儿，所以一见莫芬难免有几分心虚。
　　附近没有公交车，一下子又打不到出租车，莫芸便陪刘丽等在路旁。刘丽问她找到新的工作了没有，她说还没有。
　　“真的不想想再回原来的地方上班啦？”
　　她微微皱起眉头，淡淡说：“不用了。工作再找就会有的。”
　　“那就先回家住吧。既然不上班，还住在朋友家多不方便啊。在家里休息一阵儿再找工作也挺好的。”
　　莫芸诧异地看着她，但是并不认为刘丽是单纯地想让她好好休息这么简单。“我在这里住着挺好的，暂时不想回去。”
　　“干嘛不回去啊？你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啊。你奶奶都惦记你了。”
　　奶奶会惦记我？这是一句反语吧。她大一周末回家的时候，奶奶还会问她接下来打算考哪个大学。这绝对不是因为老年人的健忘，至少对于其他的孙子孙女她都记得很清楚。“有什么可惦记的啊。大学的时候不是也常常没回家嘛。”
　　“那你今天就先跟妈一起回去好了。”她挽着莫芸的胳膊，很是热情。
　　莫芸缓缓抽出胳膊，跟刘丽保持着十公分的距离，“不用了。我还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可是……你奶奶还在家等着呢。她给你约了她一个朋友的孙子见面，你总得给老人家一个面子吧。”
　　这么看起来她奶奶的确有可能会惦记她，这也是刘丽想让她回去的真正原因。刘丽看莫芸不为所动，又接着说，“真的，那个男孩子，我也看过了，真的很优秀，家里条件也好，你要是不看的话，真的会后悔的……”
　　“不用了，这么优秀又有钱，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啊？还是能看得上咋们家的一亩三分地啊！我有事先走了，您再等等吧。”
　　莫芸刚要走，又被刘丽拉住了，“那也得见了面再说啊。现在的人结婚也不都是看对方条件的，也有的人家是喜欢温柔善良的媳妇的。再说已经那么有钱了，难道还能贪图媳妇家的钱吗？就去看看吧。真的没话说的。”想着那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就觉得跟莫芸站在一起一定很般配。
　　“啧。”莫芸真的是没法理解上年纪的人为什么都要对子女的婚事穷追猛打呢，“我要是去了，才真的是没话说。你看我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谁家会要我，就算人家要的是个煮饭婆，您觉得我这样的靠谱吗？再说了，现在结个婚谁不是房子车子的挑挑拣拣，你们难道不是看上了对方家里的条件才让我去相亲的吗？你们是想要车子还是房子，以后我会给你们买的，所以现在不要再垂涎别人家的东西了，可以吗？”
　　“话不能这么说，女人再有能力，不也得嫁个好人家嘛。你以为世界上的好男人都等着你去挑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那人也看过你的照片，说对你很满意，所以不用担心，去见面就可以了。”刘丽极力地想促成这门婚事。
　　莫芸听得青筋暴起，直觉得脑门凸凸的跳，心里面已经三百六十度翻了无数个白眼。“我现在没心情，不去，要不然你替我去好了。既然他喜欢我的照片，那你就拿着我的照片去吧。”
　　刚好一辆出租车来了，莫芸连忙把她塞进车里，“快回去吧，拜拜……”把车门关上，才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小芸啊，小芸啊……”这孩子怎么就对相亲的事情这么排斥呢，诶。
　　走过荣贸百货的橱窗旁，莫芸看了眼这些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宝石钻石，觉得无非是坚硬的石头，价钱却能比很多东西都昂贵，不是很匪夷所思吗。
　　大街上人叠人，很多车都比人的脚步还要慢。一不小心，手上的链子掉在地上，发出一下声响。她一低头，“怎么掉了呢。”蹲下身把链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却被一股力道猛地一撞。
　　胳膊和手被马路的不平整擦出了好多条刮痕，冒出了细密的血珠，咬牙忍着痛站起来，大声喝道：“谁啊，眼睛都不长的吗？还是习惯了走路不看路啊，怎么能随便撞人啊！”
　　“啊，莫秘书的脾气还是这么难相处啊。”看着她受伤的胳膊，陆辰诺眼里的担心一闪而过，开玩笑地说着。
　　莫芸瞪着眼睛，此刻恨不得在陆辰诺身上看出两个大洞来，“死变态，你干嘛无缘无故在大马路上撞我啊。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一不小心会出人命吗！”
　　“我要是不推，你才会出人命。大马路上来来回回地车，你还蹲下来捡东西，现在能生龙活虎的不应该感谢我一下吗？”说着嘴角竟带了几分戏谑。
　　“你骗谁啊！现在道路又不是很通畅，谁会在大马路上开快车啊，还撞到我，你就吹吧！是你想要找不痛快吧。”看他笑，莫芸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就算是吧，那又怎么了？要不我也给你机会推一下。”他一副无赖的样子，狭长的眼幽静而慵懒，倒是跟Jason有点像。
　　莫芸不屑地撇过头，“切，我不屑像某人一样无赖。你该不会是被Jason附体了吧，笑得这么骚。”
　　“物以类聚嘛，世界上应该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吧。你这话其实还是夸了我，不过Jason就有点可怜了。”他一笑，脸上有几分微醺的傻气。
　　莫芸拿包狠狠地砸了他的头，他摸着头闪躲，“你这是在干吗！要杀人吗……快住手！住手……”
　　“陆辰诺你是不是喝酒了，你自己说。”莫芸拿着包，作势就要打他。
　　他摇摇头，坚决地说：“没有。”
　　“没有？”莫芸毫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啊！喝了，只喝了一杯。”他委屈地看着莫芸，莫芸怔怔地把手放下，却还会觉得自己欺负了他。
　　“切。”她把陆辰诺拽到了路边，“就你这样的怎么能喝酒，一杯都不可以，你一个人在哪儿喝的酒啊？”
　　“酒吧。”
　　“酒吧？一个人吗？”没想到他还会跑去酒吧，他跟酒精根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啊。
　　他点点头，莫芸只得无奈地叹气，不是说小孩子喝酒脑子才会变傻吗，怎么陆辰诺也会啊。所以说大人对小孩说的话大多不是真话，很多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假的，却都一字未改地教给了自己的孩子，生活的习惯也好，生存的方式也好，勇敢也好，依赖也好，都能安心地成长着。
　　坐公车回去的路上，陆辰诺已经靠着莫芸的肩膀睡着了，而莫芸还睁眼看着车窗外面黑乎乎的人影和比白天更亮眼的广告牌。因为交通不畅，他们行进地很缓慢，但是也平稳，至少陆辰诺没有醒过来。
　　她想着刚刚陆辰诺说的话，眼睛和嘴都笑成了幸福的样子。
　　“干嘛一个人跑去喝酒，至少也得找个人陪你啊。”
　　他摇头，“心里面觉得闷，就出来喝酒了，是第一次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最近心情不好吗？”
　　他点头。莫芸又问，“为什么？”
　　他指着莫芸，一脸不高兴地样子。莫芸笑笑，“是我让你不高兴了？”
　　“额。这个女人总是不听话，不想她出现的时候总是出现，真的让人很心烦。但是好像每天每天还是会想她，捏拳头的样子很可爱，打人的时候很可爱，整人的时候也很可爱。不过也会有温柔的时候。虽然不肯相信别的人，其实却希望大家都能相信她。是一个有点笨的人。我好想也有点变笨了。”他的笑埋成了落寞的阴影,一脸苦恼的表情像孩子一样有趣。
　　莫芸的脸忽的红了，抓住他的手拉着向前，“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让你不高兴了，所以牵你的手一起回家，可以了吧。”
　　他点点头，傻傻的但很满足，低低地说道：“可以啊。”
　　虽然是陆辰诺喝醉了说的话，但是对于莫芸来说，是告白。是捧着真心，不加修饰的自白，是怯弱的人所不敢的。陆辰诺，谢谢你，为了我这么勇敢。
　　看着他安静美好的侧脸，莫芸忍不住伸手抚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年轻，都像一副难以忘怀的美景。陆辰诺，没有人能看过了你之后，还留恋得起街边的风景。因为你，就只剩你这一条路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