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倦芸霞淡辰曦》OoOZoom

44、无可取代

　　看到莫芸的脸，小秦立马强装出一副羞愧的无力自然楚楚可怜的摸样，企图做最后的挣扎，虽然她知道结局早已注定。
　　莫芸一个枕头砸过去，小秦就顺利地跌到了地上，在她头脑复杂的时候，她的四肢真的是极其简单啊。
　　“你要敢上来，就试试看。”莫芸关了灯，威胁地说道。
　　小秦唯唯诺诺地试探道：“那我……”
　　“闭嘴！我累了，没时间听你唠嗑。”
　　躺在别人已经暖好的被窝里还真的是挺幸福的，莫芸对此很是享受。
　　小秦不敢再出声，瘪瘪嘴，委屈地不行。

　　“哎呦！”第二天小秦从床上滚下来，头砸在地上，疼得不行。正当她气愤难耐地站起来，想要莫芸决一生死的时候，她发现莫芸脸上的表情比之前她4年所见的都还要严肃。
　　只几秒的眼神对视，她就知道她败了。
　　“沐纯秦！除非你告诉我你这是产后大出血，不然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莫芸一只手嫌恶地拎着棉被，另一只手扶着额头。对于这个一早就从天而降的横祸，她真的很烦躁。
　　而小秦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莫芸再次把她从床上弄下来这么屁点大的事儿了，因为她知道莫芸现在肯定恨不得把那一片鲜红塞进她的嘴巴里，然后在用刀剖出来，让她的大姨妈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尽管在听到沐纯秦这三个字后，她的脸已经很快地变成了猪肝色，可是那说明莫芸现在真的很生气，她不能再火上浇油了。
　　“也许……是吧。”
　　“那你为什么要在我的床上生产呢？昨天不是说好了我睡床上，你睡地上的吗？你怎么可以大半夜又跑上来！”
　　“啊？这个……这么冷的天你舍得我睡地上啊。再说，我这么瘦弱没占多少位置的。对吧？”
　　看着她小心翼翼地白痴样，莫芸觉得现在最应该做的或许是先解决这床被子。莫芸给了她一个愚不可及的叹息，刷牙洗脸去了。
　　而她努力地装贤惠洗被单，刷得手都要断了。结果莫芸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之前进了台高档的洗衣机，估计怎么样都比你洗的要干净。等一下，还是让洗衣机洗吧。”
　　小秦傻了吧唧地一看才发现角落里崭新的洗衣机，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好像真的是差远了。
　　两个人在客厅里交谈了一番，在弄清楚了小秦是怎么住进来的之后，莫芸开始对于自己的安全问题产生了很大的忧虑。谁能想到她随随便便就从保安大叔那边骗到了钥匙，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小秦啊，就我这破公寓也亏你下得去手啊。”
　　她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等你好久你也没回，打电话你也没接。总不能让我露宿街头吧。”
　　“你们家小蓝颜的豪宅，估计容得下2222个二货一样的你吧。说什么露宿街头啊。”
　　她一脸不乐意，“别跟我提他，我跟他掰了。”
　　“为什么啊？”莫芸对于她所有吃饱了撑的行为都只能表达她的不可思议。
　　“他现在是觉得我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你觉得这像话吗？我难道就不能自食其力了吗！总是对我要求这要求那，还老是阴阳怪气的，我又不欠他的。”
　　莫芸点点头，“你确实离不开他。”
　　小秦认真地看着她，想要改变她的立场，“你是我的朋友，不是应该支持我一下，帮我维护我自己的权益吗？”
　　“那你需要我立刻打电话让他把你接走吗？”
　　小秦急忙出声道：“不要。”
　　“看吧，其实我已经很仗义了。他也是瞎了这么多年的眼，才能对你一直不离不弃，你这辈子有人要就不错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足呢？你看现在垃圾都需要分类回收呢？”
　　“莫芸，你能不再在我心上捅刀子了吗？你就不能说我这么好一姑娘，没了他准还能遇上更好的吗？”
　　莫芸看着她失落的眸子，忍不住柔声说：“可是，你找不到比他更爱你的人了啊。”
　　她委屈地摇摇头，心里空落落的，“不，他一点都不爱我，我应该早点离开他的。”
　　“你确定吗？别任性了，早点吵完早点和好吧。明明舍不得，还给我装一副恨不得远走高飞的样子。”
　　“谁说的啊！我可洒脱了，老娘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半点留恋，以后他走他的，我过我的，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莫芸真为她的小竹马难过，“啧啧啧，你怎么还这么幼稚啊。你现在要是打算玩躲猫猫的话，还是另寻他处吧。”
　　“什么躲猫猫啊？我这是重新开始。”对于莫芸总是质疑她说的话，小秦表示很不满。
　　莫芸对于这种前面怎么演，到了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剧情，真的相当没有兴趣。“你住在这里，无非是看他什么时候会来接你吧？”
　　“他不会来了。”在这里住了两三天，他不仅没有来而且一个电话也没有。亏她还开着机冲了满格的电呢！
　　“刚好，你赶紧给我走人。免得把我这折腾的乱七八糟。”
　　“我不是故意的。你刚刚还喊我名字了呢！”
　　“不喊你名字，喊你什么啊？狗蛋？二柱子？你确定你想要这样吗？”
　　说实话，莫芸这真没觉得沐纯秦这名字有哪里不对劲，可她就是死活不让别人叫她全名。你一叫，她就能跟你别扭上大半天。以前有好多次她都想要偷偷把名字改了，但是都没有成功。她爸妈也闹不明白。多好一名字啊，连算命先生都说好，这丫头怎么就是嫌弃呢？
　　“叮咚——叮咚——”一大早的，也不知道谁来了。
　　莫芸一开门，就看到一张陌生的脸，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脸上还是不温不火的笑，看得莫芸心里直冒火。
　　倒是莫思远先开了口，“看，我给你带了早饭。”他手上提的袋子里，跑出诱人的香气。
　　“不用了。你回去吧。”莫芸不知道他来干什么，也不想知道。
　　小秦好奇地看着门口男生，“莫芸，他是谁啊？”
　　“关你什么事啊。”
　　可她还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开心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莫芸同学小秦。”
　　“你好，我是莫思远。”
　　看到他手上的早饭，小秦开心不已，“莫芸，怎么不进来说话啊，我饿死了。”
　　然后殷勤地拽着莫思远说，“快进来吧 ，别站在外面了，多冷啊。”
　　莫芸没办法只好由着他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了。
　　小秦手也没洗，就吃起了早饭。莫芸却兴致缺缺的样子，筷子虽然就在前面，却一动也没动，脑子里一直想着这几天找莫恒的事。
　　而莫思远却想着早上出门的时候，妈妈对他说的那番话。
　　“思远啊，你得多跟你姐姐接触，接触的多了，她才能察觉到你的好来。现在莫恒不在，你们刚好可以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毕竟你们才是亲姐弟，你姐只是现在一时糊涂，过段时间她就会想明白的。一个外人哪里能比得过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弟呢？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妈！我没想挤兑莫恒，也没想要把他赶走。”
　　“妈知道，可是这本来就是你的，你只是拿回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而已，又没错。你听妈的，你多去看看你姐，这时间久了，她也就会慢慢忘记莫恒的事了。”
　　莫芸站起身，走过莫思远身旁，说了句：“你跟我来。”
　　莫思远愣了一下，跟着她到了书房，把门关上了。
　　莫芸双臂交叠在前胸，淡淡地说：“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看我有没有去找阿衡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随便吧，这都不重要。谢谢你没有以我弟弟自居，本身这也不是什么多荣耀的事，可是我的弟弟从小的时候到现在都只有阿衡一个而已。所以就算阿衡现在不在，也不会随便被一个陌生人所取代。”
　　对莫芸来说，莫思远真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只知道他的名字，样貌，连出生年月都不知道的弟弟，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吗？
　　其实更多的，是对于她们隐瞒的厌恶，对于母亲随意舍弃的鄙夷。竟然可以连一个活生生的人都完全隐藏，虽然觉得莫思远可怜，但是他也隐瞒了自己，不是吗？
　　“我……没想取代他。可是，我是你的弟弟，就算你不承认也好，我还是你弟弟。”虽然母亲之前一直说姐姐是个很善良很好相处的人，可是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乐观，因为他知道莫恒的存在。他们早就亲密无间了。
　　“你可以给我妈当儿子，可是我不能接受你。你不要想着跟我亲近，或者说什么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的屁话。有些事情是连时间都无能为力的。”
　　莫思远怔怔的看着莫芸，她的眼神是不容质疑的笃定。他咬着唇一言不发。怎么这么快就否定了我，都不曾试着了解我，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我赶着上班，先走了。你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莫芸拿了椅子上的包包和桌子上的文件就出门了。
　　心里面好像还是隐隐作痛，可是她知道一旦她心软，莫恒就真的回不来了。她没有办法在莫恒不在的时候，跟她的另一个弟弟相亲相爱亲密无间。她不能因为莫恒起身了，就把他原先坐的位置让给另一个人，把原先属于的温暖和关爱再原原本本地复制给另一个人，或者说直接把这个角色换成另一个人再若无其事地按照原先的方式生活。
　　妈妈可以不顾莫恒的感受，可以想尽办法地去弥补她对思远的亏欠，用家人的名义去要求。可是她不行，她不能不顾莫恒的感受。她必须得成为莫恒伤口上的金疮药，尽管那些伤都来源于她的家人。
　　那是，她跟莫恒之间的默契和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