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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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们商量。”擎天柱从展览台走回收藏厅，对汽车人们说道。
“包括我吗？我还在看航向呢。”十字线从驾驶座回过头大声问。
“所有人都过来。”擎天柱重申了一遍。
漂移收起手里的剑结束冥想，分散在收藏厅各处研究禁闭收藏品的大黄蜂和探长也回到房间中央，十字线从驾驶室走过来，左右看了看，叉着腰问：“摇摆还在做检查吗？他怎么没过来？”
凯德见他们聚集在一起，也插嘴问了一句：“这个‘所有人’包括我们吗？”
“你们……随意，这是汽车人的内部会议。”擎天柱顿了一下，走到人类们面前，蹲下来与米卡沙相平视。“不过，我们现在就是在谈论和摇摆有关的事，米卡沙，我想你有权利也有必要得知详情。”
米卡沙连忙撂下抱在怀里的背包，扛着转轮跟到了汽车人们身边。擎天柱带他们来到展览台旁，摇摆还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头部敞开来，小诸葛坐在他胸甲上，朝走过来的大家挥了挥手：“好了，都到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黄蜂问出了想必所有人心中都存在的疑问。
“之前摇摆对我说，救护车给他发送了一封邮件，但他自己打不开。我从他那里要来了邮件，发现它只对汽车人开放，却唯独屏蔽摇摆本人，其中的内容我认为有必要让你们所有人看一看。”擎天柱神色严肃地说完，向小诸葛点头示意：“播放出来吧。”
小诸葛探身动了动摇摆耳畔的一根线，平时用来制造全息影像的投影设备将一副画面投射到空中，米卡沙很快就认出，影像中的人是救护车。
这是一段视频资料，救护车在镜头中左右摆弄一番，开口了：“测试，测试，镜头正常，收音正常——好吧，好久没用这种方式记录病历了，毕竟最近经手的病人总是在战场上等待急救的类型……”
大黄蜂发出一串电子音，垂下背后的车门，不由自主地向影像走了几步，擎天柱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们已逝的战友此刻又在他们面前说话了，好像他并没有遭到杀害，而是留在了塞伯坦或者藏在了其他地方，正在与他们进行远程视频通话。
救护车当然不会对擎天柱和大黄蜂的反应有所回应，作为过往的录像，他只是不受影响地继续说下去：“今天是震荡波袭击迭戈加西亚岛后的第三天，我们失去了太多……但也不是全军覆没。摇摆的火种舱和脑模块都受到了严重的损坏，但感谢火种源，他还有救。”
黄绿色的身影模糊了一瞬，画面微微一跳，似乎是这段视频已经播放完毕，自动跳到了下一段。一段段视频中，救护车有时站在光线很好的医务室里，周围耸立着白色的墙壁；有时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身后的储物架上摆着作为纪念品的残片、自己替换的零部件和趁手的工具；有时又站在黄昏中的基地门口，被夕阳的颜色笼罩；还偶尔出现在茂密的森林中。
“——测试完毕，今天是2010年5月25日。摇摆的身体已经修复了，但他的脑模块保持着自卫性锁死的状态，我进行了外部清查，他很可能被病毒感染了。安全起见，接下来的检测和实验要一步步来。”
“——2010年6月2日，我找到病毒的来源了，它深植入于摇摆的中枢，从其他模块的时间记录来看，这一定是震荡波留下来的。他故意放了摇摆一条生路，就是为了让他传播这个病毒。‘熔毁’——这就是这个病毒的运行目的，它依附于情感模块，每当宿主出现固定频率的情绪波动，它就会被激活，并开始从大脑内部熔毁宿主。”
“——2010年8月12日，已确定病毒具有传染性。当宿主那固定频率的情绪波动传播出去，它也会借此传递到新的宿主身上。震荡波的专精领域与我不同，我无法立刻解决这个病毒。从今日起，我将隔离摇摆。”
“——2010年12月30日，我成功破解了震荡波为熔毁病毒设立的防御机制。虽然还不能将其清除，但我可以试着改写它。”
“——2011年2月2日，我将病毒熔毁作用的目标从脑中枢转移到了数据库。记忆数据可以备份，但情感和思维模块一旦被破坏，就无法挽回了。”
“——2011年4月5日，我为熔毁机制设置了识别功能。让它每次被激活，都去溯源追踪那些激活它的情绪波动，将熔毁作用于那些引起情绪波动的数据……这样一来，于理论上，摇摆就不会被杀死，也不会将情绪传播出去了。”
“——2011年4月17日，摇摆重新上线。他对于自己停机了这么久表示出了惊讶，也对于重新见到我感到高兴。由此可见，‘惊讶’与‘高兴’不是激活病毒的钥匙。”
“——2011年4月18日，我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讲述给摇摆。结束后，我询问他我一共向他叙述了哪些事件。他还记得‘小诸葛’加入我们，记得我们阻止了霸天虎的军火贩卖，但他亲历的震荡波大屠杀被他忘掉了。那次惨剧让他产生了怎样的感情呢？恐惧？还是悲伤？还是后悔？虽然很对不起摇摆，但接下来我得往这个方向实验下去。”
“——2011年4月29日，让摇摆待在其他汽车人身边还是太危险了。我不知道熔毁病毒会不会自我进化，会不会破坏我对它的改写。我需要进一步实践，但不能让他留在基地。”
“——2011年5月10日，巢穴帮我在威斯康星的森林里找到了一片人迹罕至的区域。以后摇摆的相关治疗都会转移到那里进行。”
“——2011年6月25日，第五次重新向他叙述震荡波一战。我重复阅读了这五次尝试的视频记录，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但说不清是哪里。”
视频又跳动了一下，就算是没见过几张塞伯坦人的脸的米卡沙，也能从那张银灰色的金属面庞上看出疲惫。
“——我解出来了。我之所以觉得摇摆不对劲，是因为他这么长久以来，无论听到怎样的战况，都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怒意。激活‘熔毁’病毒的情绪频率……就是‘愤怒’。震荡波真有一手。愤怒在战场上难以避免，一旦这种病毒传播开，会造成灾难性的破坏……虽然手头设施不足，进度很缓慢，但找到了激活病毒的钥匙，我就可以开始着手编制反病毒的程序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能结束对摇摆的隔离。”
视频再次跳动，这次的影像模糊晃动，救护车似乎在很黑暗狭窄的地方，他的话语混在一片杂音中，语速很急促。
“人类为什么要追杀我们，我还不知道。我把这些资料和反病毒程序的半成品留在摇摆的邮箱里。为了防止被熔毁，不对他本人开放。如果有人能看到这些视频资料，那肯定是我没法继续下去了，我希望以后你们能继续破解熔毁病毒……拜托了，帮帮摇摆，这也是在保护我们所有人。”
投射在空中的画面和救护车颤抖的声音都消失了，展览台周围陷入了长久的沉寂，擎天柱仍凝视着救护车的眼睛刚刚在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摇摆对救护车的死无动于衷。”十字线首先打破沉默。“因为这个，我简直想揍他一顿。直到昨天我们重聚，我发现他好像是在拒绝承认救护车的死。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拒绝承认，而是根本不知道——想必是救护车的死讯会令他愤怒，之后他有关救护车死去的记忆就被抹去了。”
“我在KSI时，从救护车的记忆中读到了这些，所以看到摇摆出现在实验室里时怕得要命，不过目前看来，摇摆没有死掉，也没有传染我们，救护车的改写还运行良好。”小诸葛跳下摇摆的胸口，绕到他脑袋旁边，扶着他的头颅说道。“我还从伊戈尔那儿打听到了震荡波对霸天虎们说的话。救护车的结论是对的，引发病毒启动的情绪就是愤怒。震荡波选择摇摆，就是因为他脾性冲动，容易发火。”
探长垂下头，落寞地用手指碰了碰摇摆的投影设备。“可悲的小年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重要的事。”
“救护车把这些留给了我们，我们就要完成他的遗愿。”擎天柱缓缓攥起双拳，坚定地说。
“你们有人注意到吗？”大黄蜂滋呜一声。“接下来的战斗——摇摆——还能——与我们并肩作战吗？”
“是啊，谁能保证他在战场上不会生气起来？如果他一边打仗一边不停地记忆回档，一定会变得反应迟钝的。”十字线皱着眉头咕哝。
“现在我有了备份，不用担心原件被摇摆熔毁，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他的现状告诉他。他有权自己做决定。”
擎天柱沉声说着，向小诸葛郑重地一点头。
“让摇摆上线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