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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关关雎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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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支着脑袋看着园子里吐出新芽的柳树在风中飘拂,耳朵却竖起来,凝神听着不远处假山前站着的两人,想要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她实在是好奇,这个火红的大美人和傅北歌是什么关系,尽管火美人一直对傅北歌动手动脚,也不见傅北歌不悦,傅北歌从来不喜人靠近,除非是他自己主动,或者是他要求,不然谁都别想触碰他身上一丝一毫。阿柯曾经在凤栖宫里亲眼见到一个婢女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就被他斩下了双手。所以当她看到火美人搂住傅北歌的臂弯都不曾被傅北歌一脚踹开,她实在是好奇得不得了,心里不知为什么,居然酸酸涩涩的。
两人说完话,朝阿柯走过来。
傅北歌长腿一迈坐到阿柯身边,拿起阿柯的茶杯就往嘴边送去,阿柯惊讶喊道,“那是我的。。。”
“你的什么?”傅北歌斜眼一撇,一口将杯中的茶水喝光。
阿柯低头不语,傅北歌喝了她没喝完的水,她竟有些愉悦,有一种奇怪的满足感。
红药突然盯着阿柯,眼神里传来危险的信号,转头看向傅北歌,多了分探究。
“她就是我们打赌的那个太子妃苏柯?”
傅北歌脸色依旧不佳,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阿柯身上,半睁着眼睛,“她是苏机。”
“酥鸡?”红药‘扑哧’一声笑了,笑容艳丽妩媚。
阿柯看呆了红药的笑容,暗暗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惊艳了时光的笑容。偷偷瞅瞅傅北歌,再瞅瞅红药,如果这世上,有人能配得上傅北歌的话,也许就只有眼前惊艳了时光的火美人了,两人,一个似终年不化的山雪,一股空灵的气息始终缠绕在绝美的脸庞上,另一个却是热烈燃烧的火焰,耀眼的光芒撕咬着每一个望向她的人,也同样撕咬着她。
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胸口像被大石头压住一般,闷得慌。
阿柯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莫名其妙。
“北歌,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把虚橙弄回来。”红药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凝脂般的五指上丹蔻染红的指甲,颜色亮丽,“我那个弟弟,死都不肯还俗回家,我家那两个老不死的一直跟我念叨,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虚橙是这个大美人的弟弟?!阿柯吃了一惊,仔细看看,两人的眉眼是有些相像,也许是两人性格差异太大,居然没有发现到,虚橙眉眼间是一股如水般干净的气息,火美人浑身洋溢着逼人的美艳,叫人如何让将这二人联想到一块。
“不然这样,今晚把你这只小鸡洗干净脱光了送到虚橙房里,逼那个臭小子破戒,他还不乖乖给我回家去!”红药兴奋地讲着自己的大计,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阿柯,眼眸里却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阿柯被火美人奸诈的眼神吓了一跳,用力摇头,“我不干!”
阿柯一动,傅北歌差点从阿柯后背滑下来,不悦朝红药道,“北山,不如公子将你洗干净了脱光扔到你家门口,我想,令堂见到你,也一样会很高兴。”
把火美人脱光扔到家门口!傅北歌对女人也这么不留情。。。。。。
阿柯拍拍自己胸口,千万不要得罪傅北歌!不然死了是小,死了还被侮辱那才惨!
红药听到傅北歌这样说,小嘴儿一扁,可怜兮兮道,“北歌,你居然舍得把人家脱光扔在大门口。。。。。。”
红药还未说完,傅北歌一只大手捂上她的嘴巴,不让她多说一句话,不管红药在那呜呜只叫,傅北歌转头对阿柯说道,“去给公子端药来。”
“是。”阿柯起身,离开。
见阿柯离开,傅北歌松开手。
红药眼神一变,眼中的妩媚消失不见,“你这次伤的很重,若是不赶紧,只怕等你修炼到第九层,会挺不过走火入魔。”
傅北歌闭着双眼,不语。
红药见傅北歌没反应,继续道,“你已经三年没找过我,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如今你已经来找我了,还在犹豫什么?”
傅北歌依旧闭眼不说话。
红药把心一横,倾身拥住傅北歌的脖子,作势吻上傅北歌的唇,细细允吸。
突然,傅北歌睁开眼睛,双眸寒冷嗜血,一把掐住红药的脖颈,“谁允许你这样做?”
红药脖子被掐住,根本不能呼吸,“饶了。。。我。。。我。。。不敢了。。。”
傅北歌一甩,直接将红药摔到地上,起身,走出凉亭。
红药从地上爬起来,捂住泛红的脖颈,眼中的恨意浮现,死死盯着傅北歌的背影。
阿柯背靠在假山后面,不敢去看凉亭中的景象,她刚刚端着傅北歌的药走过来,就看见红药与傅北歌亲吻,她一怔就躲到假山后面,怕打扰了他们,手中的药却是洒了一地。
阿柯失了神看着地上的药碗,只要一想到身后的两人在干嘛,胸口就闷得慌,心底的酸涩使劲冒着泡。
她到底是怎么了?!
阿柯捶着自己的胸口,深深吸气。
夜凉如水。
将蜡烛点上,阿柯脱了鞋袜刚要爬到床上去,就听到有人推门走进来,转身看去,见傅北歌立在门口,也不走进来只是靠着门看着她。
阿柯下意识地躲开傅北歌的视线,跳下床,“公子,这么晚了还没睡?”
见傅北歌没有反应,阿柯走到傅北歌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探道,“公子?”
傅北歌一把抓住阿柯的手,低垂着眼帘望向阿柯,“苏机,你希不希望公子死?”
阿柯心跳漏了一拍,手心开始出汗,“自然。。。不希望。。。”
“那你说,是死了好,还是像怪物一样地活着好?”
“怪物?”阿柯不解地望向傅北歌。
“做一个强大的怪物好?还是做一个任人欺凌的人好?”
阿柯都已经不知道傅北歌是在问她还是在自言自语了。
“公子?”
傅北歌突然抬头,眉眼弯弯,“苏机。”
“啊?”阿柯呆滞道。
傅北歌轻笑一声,“奇怪,为什么是你?我真该早点杀了你,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太晚了?”
阿柯凝视傅北歌脸上的笑,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小心翼翼问道,“你要杀了我?”
傅北歌笑得更欢,伸手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斜斜地看着阿柯,“公子怎么舍得?”
公子怎会舍得?
一句话在阿柯心中激起千层浪,那恍惚的甜蜜感是怎么回事?
阿柯抓住胸口,下意识地排斥这种感觉,慌乱地打开门,“公子,时候不早,我困了,要睡觉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傅北歌静静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阿柯,转身,出了房门。
阿柯‘啪’关上门,后背无力地靠在门上。
门外,傅北歌并未走,静静站在门前,看着门上的人影。
阿柯长长吸了一口气,她这样患得患失,到底是为何?
爱上某人,不是因为也不奢望他给你需要的东西,而是他给了你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阿柯脑海里,爱上傅北歌?阿柯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用力摇摇头,她不知道她爱不爱他,她只知道,那样患得患失的滋味很不好受,很不好受。心里像是揣了一大瓶浓硫酸,动不动就一起往心上泼去,难受的很,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是从什么开始她会这样?阿柯默默地回想,从傅北歌为她挡剑开始?从傅北歌吸她的血开始?还是她早就心动了只是自己不肯承认?
阿柯悲哀地发现自己心底的秘密,那个藏在心底最黑暗的角落里,不被承认的秘密,她爱上了傅北歌。
“怎么会这样子。。。”阿柯喃喃道,脑海中傅北歌的容颜越发清晰,她越是想要挥散去,却越发清晰,“走开!走开啊!”阿柯失控大叫了出来。
门外,傅北歌惊异地盯着门上的身影,心下诧异,居然被发现了,她竟然还敢让他走开,再一想,就发现不对劲。
“苏机?”轻声问道。
听到声音,阿柯吓了一跳,难道自己已经开始幻听了?
“苏机?”
又是一声从门外传来,阿柯转身一把打开门,傅北歌的身影赫然撞入眼内。
收拾好自己的表情,阿柯问道,“公子,还未走?”
傅北歌眼也不眨道,“赏月。”
阿柯抬头看了看乌漆麻黑的天空,“公子眼力真好。”
“过奖。”傅北歌眨眨眼,“刚才听到你叫喊,打扰公子赏月的雅兴了。”
阿柯额头直冒黑线,“刚才。。。看到一只。。。大老鼠吓了一跳,对不起啊,打扰您赏月了。”
傅北歌甩甩衣袖,“哦?公子怎么不记得你怕老鼠,记得上次住的客栈里有一只老鼠,还是你拿扫把赶走的呢。”
阿柯冒冷汗,“公子你记错了,我这么柔弱,肯定怕老鼠的!”
“哦?既然这样,公子帮你抓老鼠?”
“不!不用,刚刚已经被我吓走了!”阿柯急忙道。
“当真?”傅北歌眼里像是一簇小火焰燃烧般明亮,勾起嘴角,戏谑地看阿柯。
“当真!”阿柯用力点点头。
“既然这样,公子也没雅兴赏月了,你也赶紧睡去吧,别再跑出来吓老鼠了。”傅北歌转身慢慢离去。
阿柯站在门口,定定地盯着傅北歌的身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