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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零落成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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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阵阵的树林,月光倾泻了一地。
一身黑红劲装,里边着深红罩袍,外边黑衣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身材,深红色的领子衬着外边的黑衣,和在夜里显得病态的脸庞,说不出的魅惑,俊美的五官,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似平日里的慵懒,此刻他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一般,好摄人人气势。
阿珂僵硬地站在傅北歌面前,全身不能动弹,她只好使劲眨眨眼,今天走了一天山路,累的跟狗似的,好不容易洗完澡,身体刚碰到床上就被人掳到这个。。。。。。阴森森的。。。乱葬岗,是的,阿珂很肯定,他们现在就站在乱葬岗上,歪歪倒倒的墓碑,不时传来恶心的尸臭,还有那零星诡异的鬼火,要不是知道那是磷,阿珂早就吓趴了,脚下踩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阿珂只能尽量去忽视。
“苏机,你说,本公子找的这个地方,是不是很适合赏月啊~~~你看,今夜的月亮可真圆。”傅北歌清冷慵懒的声音一出来,那摄人的气势便消失得一干二净,还冲阿珂眨眨眼。
阿珂被点了穴说不出话,依旧眨着眼睛。
“本公子和你说话,你竟敢不回答?”傅北歌眼神一变,冷酷嗜血,一只手已经掐上阿珂的脖子。
阿珂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双冷血的眼眸,脖子上的手狠狠扣住她的脖子,力气大得快将她的脖子拧断,她喘不过气,全身又不能动弹,恐惧席卷了每一个细胞,红了眼眶。
就在阿珂以为她快断气的时候,傅北歌忽然放开手,脸上潋起笑,“呀,本公子忘了,你不是把本公子的话当耳边风,你是被本公子点了穴哦。”
阿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愤恨地望着傅北歌,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就那样看着傅北歌,流着眼泪,却掩盖不了她眼中的恨意。
他在惩罚她,因为她躲到云哥哥怀中,他在惩罚她没听他的话。
傅北歌挑眉,抬手拂过阿珂胸前,阿珂当下全身一软倒到地上,大声地咳着。
傅北歌在阿珂眼前蹲了下来,平视阿珂,笑得一派云淡风轻,“苏机,本公子向来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可是,本公子又素来心善得很,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
阿珂此时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木讷地看着傅北歌。
傅北歌轻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粒黑色药丸,两指捏着药丸送到阿珂嘴边。
“这种药,叫做‘听话丸’,吃下去呢,要是以后你不听话,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先是手脚,然后是脸,脖子,最后全身都烂掉。”
傅北歌笑着,阿珂甚至觉得他的眼光是那么温柔,他说的话,却是那么骇人听闻。阿珂紧闭嘴唇,双手狠狠地抓住地上的土,面色发白。
“苏机,不如公子直接将你埋在这如何?”傅北歌淡淡说道。
没有挣扎,阿珂松开唇,药丸没入口中,入口即化,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化成一丝清凉窜入喉间。傅北歌的手指没有移开,依旧触碰她的唇,冰凉的手指,温热的触感。
傅北歌抬手,轻轻拍着阿珂的头,“乖孩子,这才是公子的乖孩子。”
说着挥挥手,一黑衣人偏偏落下。
“将她送回去。”
“是,宫主。”
第二天天一亮,云七早已将行李收拾好,此刻却和公子在客栈大厅闲坐,以前和公子出门办事,公子做事很有效率,总是早早便出发了,这次却因为一个女人改了做事风格,他很不解,他家公子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公子,不去叫苏小姐吗?”
“不必。”
云七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却看见苏柯从楼上走下来,连扶苏都微微惊讶。
阿珂本就一夜未睡,转眼天却微亮,便想着起身,没想到云哥哥二人已经在大厅了。
“云哥哥,这么早?”声音微微沙哑。
“可是喉咙不舒服?”
“没有。”阿珂摇摇头,怏怏地坐下,双手捧起白粥,仰头灌下去。
一口气将白粥喝完,放下碗。
“吃饭不可如此。”扶苏看了看阿珂嘴角,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伸手,想给阿珂擦拭嘴角。
阿珂如触电一般躲过,扶苏的手僵在空中,阿珂尴尬咧咧嘴,“云哥哥,你的帕子好看,看起来是好料子呢,我可不想这么好的帕子用来擦嘴,呐,我用袖子就好。”说着,抬手用力抹着嘴角。
扶苏看着阿珂的憨样,忍不住淡笑,自然地放下手,“你倒是不似一般女子那般精贵。”
阿珂‘嘿嘿’一笑,说道,“云哥哥,我们还是早点出发吧!”
“也好。”
马车颠簸,阿珂躺在车内呼呼大睡,极度疲惫的她一上车便受不住那颠簸终于睡过去,睡前她还特地坐得离扶苏远一些。
扶苏看着睡得稀里糊涂的阿珂,解下外袍披到阿珂身上。
“变态。。。混蛋。。。歌。。。”忽然听到阿珂破口大骂,等到说名字的时候却变得微不可闻,只得听见一个‘歌’字。
扶苏望着阿珂沉思,不知是谁,竟让阿珂恨到做梦也在惦念。
等到阿珂醒来已经是大中午,阿珂满头大汗地转醒,抬头看见云哥哥为她轻轻摇着手中的蒲扇,送来丝丝清风。
阿珂呆了呆,心下却是一暖,坐了起来,“云哥哥,我们到哪了?”
说着从云哥哥手中夺过蒲扇,替他扇起来。
“我不热,你自己扇扇。”
也是哦,都没看见云哥哥流汗,好像一直很清爽的样子,难道练武功的人都能自动调节体温?
“好啊。”说着自己扇了起来。
“前面是五华山。”
“还是离沧州很远是不是?”
“恩,还要两天多。”
古代的交通可真不发达,阿珂总算有是深有体会了。
扶苏看了眼阿珂,轻声问道,“阿珂,可有人欺负你?”
“啊?”阿珂一时没反应过来,云哥哥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扶苏看阿珂一脸呆样,沉默了下,淡笑道,“无事。”
三天后,终于到了沧州,也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少邪山庄。
阿珂摸了摸屁股,跳下马车。
庄严的大门前,两旁分别立着两头石狮,朱色大门大开,一玄服中年男子走出来,身后跟着六七个少年。
“邢庄主。”扶苏抱拳行礼。
“扶苏公子,一路辛苦了!”邢庄主抱拳回礼。
“庄主客气了。”扶苏大方笑着。
邢孝天眼光扫到扶苏身后的阿珂,眼神闪了闪,“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是阿珂。”扶苏说了阿珂的名字,却并不指明阿珂是谁,邢孝天想起近日江湖里传言扶苏公子为一风月女子一掷千金,他本人是绝对不相信,但看眼前这情况,他却动摇了,心里转了好几个来回,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请进!”邢孝天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众人一齐进了庄,阿珂一直处于游离状态,云哥哥和那庄主一齐离开,她迷迷糊糊地跟着一个弟子走到厢房,倒头就睡,没办法这马车实在是折磨得她身心俱疲。
晚饭时分,阿珂总算醒来,意识还未苏醒,才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在外敲门,阿珂万般不愿地起身开门,感觉全身都特别重,走到门口才起几步路都嫌累。
打开门,一小厮候在门外,“姑娘,请去前厅用饭。”
阿珂揉揉眼,“等下哈。”
说着回去擦了把脸才和小厮一起去前厅。
大厅里已经坐了几个人,一张大圆桌子,正对门坐着邢庄主,左手边开始第一个是一妇人,旁边空了一个座位,再过来便是几个弟子,右手边是云哥哥,云哥哥旁边空了一个座位,阿珂走过去坐下。
“可还累?”
接收到云哥哥担心的表情,阿珂笑笑,“云哥哥,我不累,睡一觉,就恢复元气啦!”
扶苏温润笑着。
阿珂回过头,这才发现众人正打量着她,她一回头,那些奇奇怪怪的视线都收了回去。
“好了,人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扶苏公子,你尝下这道‘双龙戏珠’,极其美味~”邢庄主发话。
“多谢。”扶苏谢过庄主,夹起一口菜,放入阿珂碗中,温柔道,“这几天在路上没怎么吃,多吃点。”
阿珂巧笑嫣然地直接夹起送进嘴中,一边嚼一边含糊说道“谢谢。。嗯。。云哥哥。。。”
宴上倒也融洽,扶苏大方应对众人,阿珂安静吃饭。就在阿珂以为宴席会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门口闪进一团粉色的影子,阿珂对面座上便多了一个人。
只见一俊俏男子,眉目如画,一身粉衫,没有丝毫脂粉气,反倒显得他风流多情,顾盼之间,说不出的潇洒倜傥,而此刻那男子正含笑打量着阿珂。
“宁初,有客在此,不得无礼!这是老夫的大徒儿,顾宁初,小徒顽劣,见谅。”邢庄主不好意思说道。
“邢庄主客气,顾公子风流人物,扶苏得以见其人,是扶苏的之幸。”
扶苏说得客气,却见顾宁初竟没将自己师傅与扶苏放在眼里,没有搭理二人,仍旧是盯着阿珂,阿珂假装没看见,这人一看就是个不正经的货,这种人还是少惹为妙。
“敢问这位姑娘芳名?”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阿柯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汤,不搭理他。
“阿珂,顾公子问你问题。”扶苏轻声说。
好吧,为了不让云哥哥难做人,阿珂抬头说道,“我姓苏。”
“阿柯?好名字。”流里流气的样子,让阿柯看了很不舒服。
“多谢。”
“难道姑娘便是那位另扶苏公子一掷千金的凤犀楼花魁?”
顾宁初一说完,邢孝天便不安看向扶苏,这个不算秘密的微妙话题,庄里人都在议论,但没人敢这么挑明,如今被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徒儿提出来,邢孝天赶忙打圆场。
“宁初,不得无礼!”
顾宁初挑眼看了眼自己师傅,慢吞吞说道,“要是我有那么多钱,这么美的小娘子,我一定讨来做媳妇,姑娘美貌倒也勉强配得上本公子的倾城之姿,扶苏公子,你向来慷慨,不如将这美娇娘让给我吧!”
饭桌上安静着,众弟子假装没听见埋头苦吃,这大师兄向来放浪形骸惯了,这时候就是要沉默。
扶苏正想开口,却不料被阿柯抢先一步。
阿柯眉毛一挑,冷哼道,“公子,就你那副尊容,白天挂着辟邪,晚上挂着避孕。。。。。。”
听阿柯如此说道,众弟子,一齐喷饭,于是,邢庄主的脸更黑了,庄主夫人更是因为阿柯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
“阿柯!”扶苏听闻,脸上泛起红晕,出言喝道。
“云哥哥,我吃饱了,先走了!”说完,不待众人反应自己一人起身离开。
“扶苏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小徒不是有意冒犯,宁初,还不快给公子道歉!”
顾宁初收回视线,对上扶苏,“公子品行高洁,定不会在意在下的话,在下先告辞!”说着起身离开。
邢孝天气结,黑着一张脸,扶苏看了看,说道,“邢庄主,莫要生气。”
“诶。。。”邢庄主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我这大徒儿,本不是这样的。”
“那为何顾公子如今变成这样?”
“这要说到三年前,宁初从小天赋异禀,也尽得我真传,我本是给予厚望,可惜三年前,他恋上北山派一女弟子,与北山老儿的大弟子一齐追求那女子,后来不知因何,那女子死的蹊跷,宁初认定是那北山老儿大弟子害了他,宁初一气之下杀上北山,将那大弟子一剑刺死,北山老儿气得发誓定要杀了宁初为弟子报仇,这也是为何北山与我少邪水火不容。”
“那,顾公子又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宁初不愿连累师门,想让老夫逐他出师门,老夫怎会如此,宁初见老夫不肯,便自暴自弃,终日流连于烟花之地。。。。。。诶。。。”
说到伤心处,邢孝天叹气连连,庄主夫人也是一脸难过。
扶苏听闻,眼眸黯了黯,“庄主莫要伤心,相信顾公子会很快振作起来。”
“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