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XXXI.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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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看你这副模样，是什么东西被抢走了吗？”
土方走进自己的屋子，却见近藤和冲田两人坐在桌边。见土方隐隐阴郁的面色，冲田抱着自己的剑，用了轻松调笑的语气打趣。
土方没想理他。径自走进屋，拿起放在近藤的茶几上的烟。
原本想狠狠地抽上一口。可是一摁蛋黄酱，居然打不出火。
于是便有些恼火地把它丢在桌上，只咬着一只未点着的烟，越过目光里掩饰或不掩饰透着关切的两人，背过身去，看着自己的剑架默然不语。
耳垂上强硬扎进去的伤口原来还没有愈合，此时传来阵阵痛痒感。
本来是一时不想想起的东西，却又这样不合时宜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冲田和近藤在土方身后交换了无数次目光，却都没有开口。
与此同时。
听见月城出乎意料的话语，银时一时间却什么都没有说。眼睛里掠过一丝惊讶，却又隐藏在一团团复杂不清的情绪里。
似是内心里那团一直灼烧着，令自己不安的火焰又被撩拨了几下。火舌窜到在那上面炙烤的心脏边缘。
而脑后应该是掌管那些冷静的逻辑的分析的部分，却像是完全罢工了一般。
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淹没在太多细碎的记忆和情感之中。
于是他看着月城。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心事。
即使再怎样打定了主意，月城却也没办法承受银时那样一直注视的目光。虽然在那里面她看不见令自己欣喜的东西，但是因为她一直以来对他的心情，这样的对峙每过一秒，她的紧张与晕眩感就要多一分。
所以她大概又要，就像以前那样，没有勇气地落荒而逃。
她低下了头。
已经是全部的力量了。
没有办法再对上他的眼睛。它们就像有种蛊惑的力量，会让人迷失。
“……就这样吧。”
月城听见自己发出的细微声音，或许自己还轻轻地叹过一口气。在这短暂地、对她来说却是漫长的时间里面，她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一直坚持的那些东西，质疑起自己的任何选择，质疑自己是否真的需要一个明确的角色与答案。
其实她多么想伸出手臂去拥抱这个人。
他与她的距离，那样近。
甚至看得见他好看的嘴唇上的微微起伏。
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身体散发出的温度。
她不能再呆下去。她要走了。
思考还陷入某种胶着状态的银时还是保持着一贯的敏锐，察觉到对面的人微微动了一下。在她侧过一点点身体的时候，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迷惘的目光相对，却有一双眼睛抖了抖，恢复短暂的清明。
月城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上弯的弧度，轻轻地，挣脱了银时的手。
在回万事屋的路上，银时觉得自己的大脑里变得更加混乱。就在刚才短暂的时间里面，思绪里面出现的某一个人的次数却增加了太多倍。他本应习惯性地去想些未来的事，可那么多过去的画面却拼命地挤进他的头脑里，打散他努力想组织起的那些理智和逻辑。
有着紫色云朵的傍晚，有人在那样的背景里微笑着说，你回来啦。嘴角就没有办法不上翘着回答一句。
我回来了。
淡蓝色的清晨，她微笑着说早安。明明是自己的家，却感觉有些不知所措。虽然想要寒暄，却一时失了言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是一个短暂的"早"然后躲回卧室里，"唰"地拉上门。
心脏鼓动着，他以为是早起的后遗症。
靛蓝色的夜。知道她在屏风后面。自己却莫名失眠。那时他已经决定将她视为一定会保护的人，而这样的心情却似乎比以往更甚。
那时会不可抑制地想起她躲开他哭泣的画面。那些静默的眼泪，像是破碎的玻璃碎片，在他看到想到的时候扎进心里去，引起一阵又一阵的细碎的疼痛。
可是。
这样的，是不是就能代表什么呢。
自己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好的。对所有的人，自己都是在拼尽全力帮助或保护的。
原来给予的真心太多，反而看不清楚。
或许，还是有什么不同的。
银时也能隐约地感觉到，现在却无法名状。
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畏惧什么了。自从那时起他以为自己不会了。
可现在他却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害怕看见某一个还没有清晰起来、却是一直潜意识地抗拒着的未来。
那里有无尽的、空洞的虚无。
似乎能够将所有的吞噬。比切实的疼痛更加恐怖。
那是他曾经跌入，又努力走出的地方。
在先生消失了之后。
月城在院子里站了许久。银时离开的时候，她也咬牙逼迫自己不要转头再看一眼。有些微凉的风吹走他留在她手腕上的最后一些温度，然后紧攥的手指也渐渐变得冰冷。
眼眶是红色的。还是没用地想哭。
只是就那样不明不白地存在着，她依然是不愿意。
“不包扎的话，当心会感染哦。”
月城刚踏进走廊，靠在一边的角落里不知多久的冲田突然开口说。月城努力地笑了笑，眼底的落寞却多得来不及全部隐藏。看少女倔强地咬着嘴唇，冲田居然也再说不出什么与抖S身份相符的言语。只是抬手招呼了一旁的队员带她去准备好的房间休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明天再说。
即使想要找些什么事来做以引开自己的注意力，月城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冲田的提议。想着自己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无法再打起精神来面对土方，还不如找个地方掩门大哭一场。
不过这样的事情，也只是想想罢了。
直到队员例行就寝的时间，土方也没有再来找月城。这让她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禁在心里面感激这样的体贴。她不知道土方在她的房门前走了又走，最后被冲田找了理由带走。
土方当然知道她应该不想见任何人，只是始终不放心。可想到若是见面也只能是相对无言的沉默，便忍住了一次次想要敲门的冲动。恰好冲田来，替他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便离开了月城的房门前，只在真选组里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是隔一会儿便会路过什么地方，看得见月城房间的窗户。走着看着，见里面点起了灯，见里面的灯熄灭。烟盒渐渐地瘪下去，心事却没有增减。
确认了队员已经就寝，月城熄了房间里的灯，走出房间。因为真选组只设有公共浴室，所以冲田告诉她可以在大家都睡下以后再放心使用。
“他们用完之后我会让他们打扫干净换上新水的。”冲田居然是出乎她印象里的细致体贴。月城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还是道了谢。冲田不知月城知道自己的许多事，只是想着要稍微地对月城好那么一点，这里面倒是有很多理由，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细想。
再说他不去做，真选组总会有一个傻子去做的。
在很多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他倒是希望这两个人的纠葛能够少一些。
月城他不知道，可是另一个，即使死也不会承认，却是很重要的。
真选组的浴池里有几扇窗。开着的方向刚好能看见月亮。月城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窗户关上，只剩下一扇窗的一点点缝隙。从那里面，银白色的月光挥洒进来，照在脸颊上面，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冰冰冷冷的温度。
多么像某一个人的颜色。
她知道自己很傻。可是终于有一个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地流泪的场合。
眼泪簌簌地跌落进温暖的池水之中。
因为一直有太多需要保持清醒的时候，或许早已经发不出声音。
土方随意乱转着，在经过浴池的时候却听见细微的水声。而心中正烦乱着，却也没有细想，径自拉开了门。
他便看见月光下面一个人。长长的头发拢至肩前，露出洁白光滑的脊背。
因为低垂着头而显得更加纤细的脖颈。
唇中的烟跌到了地上。眼中脑中一片慌乱。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XXXI.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