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暧》渡参商

22、心意

　　两方人马在奇怪地僵持，在这个奇怪的环境。
　　最终，还是荻野先笑出声来，引得己方的松田和敌方两女同时看向他。面目柔和的大少爷在众多目光里依旧淡定：“我只是在想，怎么，局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贝尔摩得眯眼睨着他，等他的下文。荻野绅士地笑笑，在松田何灰原两道相似的深沉的目光里继续：“说到底，我也是‘死了’的人了，不应该多管别的事。只是，那人救过阵平，所以···照顾这个女孩···”朝兰看了一眼，视线又转回贝尔摩得：“已经是我能做的全部了。”言下之意，他并没有按着赤井秀一计划，扣下两人的意思。
　　“他不在这里。”贝尔摩得说明了自己被放走的直接原因。
　　“智也！”松田不满，现在是绝佳的机会，抓住这个女人，那么大家一直以来头疼的组织也就有了突破口···荻野话里“死了”的深层含义，现在这个摘了墨镜眼神锐利的松田，并不了解。灰原却是有所领悟地转头和贝尔摩得对视，接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暗示：喏，现在这两个人不用死，我们也能走了。
　　灰原隐晦地翻个白眼，面无表情地转回头。
　　荻野并不说话，只看着松田，清澈的眼神没一点特殊含义。和某人总在眼神里含沙射影地捉弄人的品质，真是差太多了！灰原撇嘴。
　　经过荻野目光洗礼的松田没有继续暴躁，但很没风度地转头就走。现场三人无奈地对视彼此同样无奈的脸。
　　灰原好心地发表一点建议意思一下：背着双手，眼神不悲不喜地看着奔走的松田：“不和他解释一下没关系吗？”
　　“没关系。”荻野笑得有些勉强。灰原瞟他一眼，又面无表情转回视线，不说话了。真的，只是意思一下而已。
　　于是荻野又说：“我送你们出去好了。”瞧，多好的人。
　　“你不认识路吗？”灰原看着贝尔摩得。哟，难得以小家伙淡漠的性格，肯主动出面拆一个陌生人的台，贝尔摩得自然要配合：“当然认识，不麻烦荻野先生了～”
　　“···”
　　瞧这两个女人不给面子的作风···贝尔摩得是自己清醒的走进来过不止一次，又不是像兰一样昏迷着进来的，荻野当然知道她认识出去的路，说要带她们出去根本是有别的含义，有话要说···可惜了那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话，就这么被堵住了。荻野只好苦笑：“我还是送你们到外面吧，以免大家多想。”
　　灰原没有再反对，贝尔摩得轻笑一声，看着荻野请咖啡馆老板代为照顾兰一下后，三人一起走向阳光照射的石板路上。
　　景色很好，围着栅栏的西式公寓，面前的草坪上宠物和小孩的笑闹在感觉不到热度的阳光下，格外完美。
　　那些由于松田到来而中断的话，总算能慢慢道出：“太完美的东西总是不真实的，就像这里的一切。”荻野抬头看阳光，嘴角的笑有些自嘲。灰原认出这条路，是之前她迷迷糊糊走过，通向坟地的。
　　街道两边不断有人向几人打招呼。“但是，这里至少还有一半人，是真实的。只是，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乎的人是谎言而已。他们的执念，通过记忆完全地传达给了我们这些被修饰过的‘人’。所以，尽管像我一样的人知道自己的来历，但却学不会怨恨。我们的一生注定捆在他们身上，我们唯一剩下的感知就是他们对我们的感情，我们一边厌弃自己，一边却又放不下继续扮演另一个人，欺骗自己的同时也欺骗他们。”贝尔摩得一反常态只看前路，和本就沉默的灰原一起失声。
　　枫林出现在视线里，依旧是荒无人烟，但直观感觉上，不再是阴森和诡异，是尘封的忧伤。“他们太执着，天真的没有一丝怀疑，来到这个地方自以为成全了心中的执念，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成全了别人的野心。”荻野的声音很沉稳，右手紧捏成拳。
　　白色的排列整齐的墓碑出现。“乌托邦，从来只是传说。一群不满现实的野心者冠冕堂皇的旗号。更何况···这里不是乌托邦···只是个包装完美的工厂。”荻野小心绕过墓碑，往着枫林中央走。在一块巨大的中空石板面前停下，荻野转身看着她们，却没打算解释前面的话，而是再次强调了一遍：“别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了···”偏开目光：“···只是，希望能有人，证明我们存在过，真实而不正当的···呵呵···”
　　灰原还在恍然出口居然就这么没有遮掩的立在斜靠的石板为洞口的地方，突然被荻野干涩的笑声吸引了注意力，皱起眉。荻野又接着开口：“那个女孩，之后会有人来接她···”又抬头看了一眼太阳，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表面，抬起头温和的笑笑：“可以走了。”
　　贝尔摩得很果断，不甚细腻，没心没肺地对帅哥一笑：“谢谢～”而后一脚迈进筑着阶梯的洞口，对着还在忧郁的灰原招呼一句：“走了。”
　　灰原跟进，没看到在她之后的贝尔摩得的红唇对着荻野开开合合，也没看到荻野怔愣的表情。
　　阶梯很宽，十来人并排上去也不成问题，两侧的石壁上有火把照亮道路。一高一矮两个人并排缓慢地爬着石梯，拉着同样缓慢的不时扩散的不知多少个影子。
　　“这里，复活是有人故意做的？为了什么？”灰原开口，关于荻野说的那个工厂问题，她感觉很不舒服。爬阶梯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那种明明很直却几眼都看不到头的···爬了一段时间，进来的洞口已经看不到了。灰原讲话有些喘。
　　贝尔摩得看她一眼，说话很稳：“前一个你知道，后一个，我不知道。”很诚实的有问必答。
　　“你知道，为什么还带我来这里？”灰原抬头。
　　贝尔摩得脸上又出现了那种似笑非笑，回眼低头看比自己小了不只一截的人，还不等灰原喊预备，打击就毫不留情地砸下来：“看来，组织是连基本的身体素质锻炼都没给你安排···还是说，是现在身体的问题？”说话间表情仪态依旧优雅，连呼吸急促都没点痕迹，相比之下，另一位···咳，略红的小脸，适于卖萌。
　　灰原头疼，这个没品的女人，身体素质不好也是被打击的理由吗？还有，不要拿别人的弱点来转移话题啊混蛋！
　　“你还是留着力气爬楼梯吧。否则，只能像来的时候那样出去了。”贝尔摩得优雅的嘲笑并没落幕。
　　来的时候？！来的时候！！你还有脸说！把人弄昏了扛进来很自豪吗？到底把人当什么啊！灰原力不从心，放弃语言交流的文明方式。方圆五里之内被深厚的怨念包围，一只黑雾缭绕的小萝莉从意念漩涡的中心抬起黑化状态的脸：“那还你不动手，等着我自己昏过去给你扛么？”
　　女人的口是心非就体现在，即便盛怒状态下，也还是那么言不由衷。
　　贝尔摩得背靠墙壁，右手修长的食指规律摆动：“啧啧，你可不是被扛进来的～”红唇很魅惑，结果很诱惑。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妖气退散，小妖精被收服。贝尔摩得用有力的手肘和柔软的胸膛为自己的怜香惜玉正名。
　　可···可恶！又是公主抱！

作者有话说

　　可恶的VB考试，人家一世英明怎么可以挂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