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时雁]长波》cuir

9、9

　　眼前出现的是葵温柔的笑容。
　　青梅竹马的女性坐在花架下，白色的花枝垂在她的肩头。葵抬起手将长发别在耳后，凛和樱嬉闹着跑过来扑进她的怀里。
　　这样温柔、美丽、本该过着幸福生活的女性，在如此年轻的时候却已经离开了人世。
　　间桐雁夜无法原谅远坂时臣，那个承诺了照顾葵、承诺了她的幸福的男人，却让葵遭遇这样的不幸。更让他愤怒的是，男人居然将樱——将失去母亲的女儿送进间桐家那个魔物的巢穴。
　　绝不原谅！
　　绝不原谅！
　　男人的内心嘶吼着，虫群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般骚动起来，爬行的声响变得更加密集，翅膀的摩擦声也更加清晰。男人努力忽略虫群爬满身体，钻进皮肤的恶心和疼痛，一只干枯如老树的手突然抓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
　　“雁夜。”
　　间桐家的怪物——间桐脏砚望着因疼痛和怒火而面容扭曲的名义上的小儿子，仿佛看到什么愉快的事情，从喉咙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咯咯的笑声。
　　“居然想要杀掉父亲，就为了那个女人的女儿吗，雁夜。”
　　拐杖的尖端猛地戳上男人的腹部，雁夜猝不及防地惨叫出来，在地板上蜷缩起身体。干枯的手臂压过来按住了他的头，脏砚凑近小儿子的耳朵，用一种诡异的愉快语调，仿佛诱惑又仿佛嘲讽般压低了声音。
　　“向圣杯许愿如何？让那个女人复活，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雁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老人混合了享受和恶意的声音钻进耳朵，在他的脑海里嗡嗡作响。
　　“或者，让那个你憎恨的、嫉妒的男人堕落地狱、生不如死。”
　　伴随着小儿子剧烈痛苦的咳嗽声的，是老人愉快而可怖的大笑声。
　　“夺取圣杯吧，雁夜。”

　　间桐雁夜猛地坐了起来。
　　樱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钻出帐篷，雁夜扯过外套裹住她，将少女抱进怀里。火堆的火焰如同某种鬼魅般快速地跳动着，马匹不安地踏着蹄子，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被惊醒的人们紧紧挤在火堆边，因为寒冷和恐惧而颤抖着。商队雇佣的术士们不停地奔跑着对所作的防御进行检查和加固，间桐雁夜布置在营地周围的刻印虫们警戒的振翅声直接冲击着他的鼓膜。
　　宿营地被魔物袭击了。
　　魔术师不会愿意受雇于商队，被雇佣的大多是无法自称为魔术师的术士，虽然他们可以制作一定的防御，却不足以对魔物做出反击。隐藏在浓重夜色中的魔物一下一下撞击着防御的术式，沉闷的声响回荡在整个营地。
　　“瓦西里！愣着干嘛，过来！”
　　商队的管事大声呼喝着，先前与雁夜和樱聊天的那名少年一边应答着一边赶紧跑过去，帮忙拉住惊慌的马匹。
　　樱紧紧缩在厚外套里，一只手不安地抓住雁夜的衣服。白发的青年安抚地替女孩顺着头发，低声安慰着她。
　　“别担心，很快就会天亮了。”
　　于黑暗的泥沼中诞生的魔物，无法抵御耀眼的晨光。
　　樱一眨不眨地盯着雁夜，好一会儿后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商队成员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一匹褐色的马突然挣脱了缰绳。受惊的马匹撞开阻拦的伙计和外圈的术士，嘶鸣着窜了出去。几名商队的伙计一边大喊着一边要追出去拉住它，被术士们赶紧拦了下来。
　　“不能出去，外面就是魔物！”
　　“瓦西里！他被拖走了！”
　　人群一片混乱，但是谁也不敢离开防御的范围，眼睁睁看着马匹拖着被绳索卷住的少年冲进沉沉夜色。
　　男孩的惨叫声突兀地中断了。
　　樱睁开眼睛，感到肩膀上被轻轻按了一下。
　　“小樱，在这里等叔叔一下。”
　　女孩立刻抓住外套站起来，白发的青年已经追了出去，迅速被深不见底的黑暗所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