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zero][时雁]长波》cuir

7、7

　　“真是一条不错的猎狗。”
　　少年摸样的金发从者以难以形容的姿态坐在沙发上，嘲笑地看着年轻人脸颊上的伤口，也不知评论的对象是谁。桌上的葡萄酒喝了一半，剩下的看起来已经被遗忘在那里不少时间了。吉尔伽美什放下手里的书册，拿起言峰绮礼带回的铜箭头把玩起来。
　　言峰绮礼的视线在吉尔伽美什放下的书册上扫过：“您对话本也有兴趣？”
　　他的话换来对方的一声嗤笑。“你难道自以为能了解王的喜好？”吉尔伽美什将手里的铜箭头抛起，看着它掉到桌面上，咕噜噜地滚到言峰绮礼的面前，“做工不错，还带了毒。被这么个美人吻了一下，你居然能就这么回来，也不能小看你呢。”
　　绮礼摸摸脸颊上的伤口，没有做声。吉尔伽美什也没想等他有什么回应，长腿一伸站起来，“走吧，我们玩玩去，正好那边的一个女人让我很有兴趣。”他舔舔嘴唇，向年轻人勾起一个嘲弄的微笑，“压抑自己就这么有意思？”
　　言峰绮礼看起来想说点什么，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虽然时臣老师吩咐过不要轻举妄动，但是在老师去夺取间桐家钥匙的时候，自己能找到艾因兹贝伦家的钥匙甚至抢夺过来也没什么不好。他这么对自己说，忽略心里微弱的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的异常感，向前跟上了吉尔伽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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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桐雁夜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樱坐在被子上，留下警戒的黑色甲虫收起翅膀停在她的手心。床边的窗户被打开了一半，窗外花槽里挂着一串绿色新芽的枝条垂在深蓝色的木头窗框上，温暖的阳光落满半幅床被。女孩用食指轻轻碰一下黑色甲虫的脑袋，它就“咔哒”咬合一次上下颚作为回应。听见开门的声音女孩放下手转过头来，黑色甲虫如同一位骑士般浮在她肩膀旁边。
　　雁夜伸手整理女孩贴在脸颊边的几缕头发，将小心抱在怀里的盒子递给她。
　　“叔叔买了一些点心，小樱尝尝，喜欢哪种叔叔多买点带在路上吃。”
　　樱双手捧住小点心盒，紫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盒子里的点心并不多，都做成花朵的模样，散发出微微的香气。
　　抱着看了好一会儿女孩才小心翼翼拿起块咬了一口。
　　“……好吃。”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微微提高的声调还是泄露了她的惊喜。
　　窗框的阴影轻柔地抚摸着小女孩的头顶，和红色发带一起装饰着她紫色的头发。小女孩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柔和明亮，隐约浮现出数年前还在葵身边时的、无忧无虑的影子。雁夜心里有点酸，就在一天前小樱还除了对自己容貌的害怕外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表露出来。在阴暗恶心的虫仓和间桐邸里封闭了自我的小女孩，现在依然还能因为温暖的房间和美味的食物感到喜悦。
　　他所做的一切还没有太迟。
　　雁夜坐在桌边喝了一口冷掉的粥，一团散发着微微花香的东西凑到了他的嘴边。他有点意外地转过头，看见小樱举着一块点心望着她。
　　女孩认真的神色让雁夜说不出口拒绝，只得接过来咬了一口。小点心有点太甜，味道也相当粗糙，雁夜产生了没能买更好一点的点心给樱的懊悔，却也同时觉得它真的非常美味。
　　“谢谢。”他对女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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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离开了铺着石板的平整道路，车厢里立刻变得颠簸起来。由细长木条绑成半拱的架子，再蒙上油布所构成的车厢并不高，满满挤坐在车厢两侧的乘客使狭小的空间显得更加局促拥挤。随着马车的一次颠簸，瘦弱的白发男人脑袋朝后撞上了马车顶蓬的架子，他不得不更加弯下身体。
　　这支队伍一共有十六辆马车，商队的货物装在前面十四辆，后面的两辆则将座位租卖给了与商队同行的旅行者。白发男人和他带着的女孩坐在倒数第二辆马车的车尾，车厢前后都没有布帘遮挡，薄薄的油布无法阻碍灌入的寒风，脸色苍白的男人似乎因为旅途劳顿加重了病情，不时传来压抑的咳嗽声。他身边的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头发和眼睛都是奇异的紫色，半张脸掩藏在蓬松的线织围巾下。小女孩眼里空荡荡的没什么神采，视线却隔着青年探向车厢外，显出一点小心翼翼的好奇。
　　荒凉的原野还没有彻底从严冬中醒来，日光已经开始变暖，雨水却姗姗来迟，干涸的土地上只有零星的绿意掩藏在枯黄的草梗间，视野内稀疏散落着些杂生的灌木，深褐色的枝干可怜地蜷缩着。女孩的视线很快从枯燥的荒原转向近处的活物，后面的马车套着两匹暗褐色的马，杂着少许灰色的鬃毛软软地垂下来。女孩盯着它们看起来很柔软的耳朵、有着浅色斑块的额头和长睫毛下湿润的黑眼睛，直到其中一匹马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吓了一跳，立刻转开了头。
　　白日的旅程终究太过单调乏味，樱很快失去了兴趣，她收回视线，抱紧了怀里的点心盒。点心盒表面绘着粉色和白色的装饰图案，硬纸盒粗糙的表面贴着手指的皮肤，樱面无表情地看着它，困倦渐渐涌上来，她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