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羁绊》卿凌巷

4、No.4

　　晚上，若沐躺在床上，在新学校的第一天好想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对别人的关注总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她只想能够有个安静的角落让她待着。
　　明天又会怎么样……若沐想着，轻叹了口气。
　　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好晚却怎么也睡不着，若沐下床想去找点水喝。
　　若沐打开房门，看到旁边的顾倾雲也刚好开门出来。大概是刚洗完澡，顾倾雲赤裸上身，下身只用一条浴巾围着，头发湿答答的滴着水。若沐脸红的不好意思看他。
　　他手上拿了一条毛巾，看见若沐明显也怔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朝若沐扬扬手上的毛巾，“过来给我擦头发”。
　　若沐很吃惊，指着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难道让你来我家就是来吃白饭的。”
　　若沐的脊背一下子僵住了，她动了动嘴唇想发出点声音，最后微微颤抖着说“嗯……是。”
　　顾倾雲不舒服地甩了甩湿发，有些不耐的皱眉，“别磨磨蹭蹭的。”
　　若沐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顾倾雲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顾倾雲转身回房，坐在床边上。若沐来到他身边，小心地帮他擦干头发。
　　两个人都很没有说话，房间里很安静。若沐有点走神，她想以前洗完头发，外婆也常常会让她坐在小椅子上，仔细的帮她擦干头发。外婆的手好温暖好舒服，她好想念……
　　顾倾雲突然轻咳了一声，“你刚才想去干什么。”
　　若沐惊了一下回过神，“呃……我，我想去楼下喝点水……”
　　两人又陷入一阵沉默。
　　“咳，你，以后要有佣人的自觉。”
　　若沐手下一顿“是，少……爷。”又擦了几下，对顾倾雲说“少爷，擦好了。”
　　顾倾雲用手摸了摸头发，有点不自然的说“嗯，你走吧。”
　　“是，少爷”若沐应着走出房间，帮顾倾雲带上房门。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几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一早，若沐就起床了。她换上昨天李管家给她的校服。面料很舒服，比她任何一件衣服穿着都要舒服。肯定很贵，若沐心想。
　　若沐站到衣橱镜子前，蓝色的裙子，还有白色的上装，显得既清纯又漂亮。她在镜子里打量着自己，因为营养不良而致的和同龄人相比略显瘦小干瘪的身材。也不像她那些有钱的女同学们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
　　不过，倒也算干净，若沐努力朝镜子里的自己轻轻笑了笑。外婆，你看我现在，生活得……很好啊。
　　这次，若沐早早等在门外。李管家开着车过来，和若沐打招呼“若沐小姐早。”
　　若沐有些不好意思“李管家早，那个，您叫我若沐就好了……我不是什么小姐……”
　　李管家笑了“好啊，若沐”
　　“嗯。”若沐也笑了。回头正好看见顾倾雲朝他们走来，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少爷早……”
　　“……”顾倾雲微微皱眉，心想，我就这么可怕吗。然后瞥见若沐身上的新校服，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若沐见他迟迟不上车，有点奇怪，可也不好自己先上去，就低着头等他。
　　顾倾雲意识到自己失神，冷哼一声“哼，真难看。”然后坐进车里。
　　若沐瞪大了眼睛，嘴唇微颤，然后她抿紧嘴唇，也坐进车里，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缩在后座靠右车门的位置。
　　顾倾雲好像也不太想看见她，一路上都看着窗外。
　　终于到了学校，车一停下，顾倾雲就迈着大步子飞快的向学校里走去。
　　若沐向李管家倒完谢，也匆匆走进学校。
　　周围人议论纷纷。
　　“你看顾倾雲都不理她呢。”
　　“对啊，本身就只是一个佣人而已嘛，我还以为昨天顾倾雲不正常了呢让她坐她身边”
　　“他大概就是想以后使唤她方便点吧”
　　“嗯！我也这么觉得”
　　若沐低下头加快了步子。
　　走进教室里，顾倾雲的书包丢在桌子上，但是人却不在座位上。若沐有一点奇怪，并没有多想。在自己座位上坐定，拿出课本摆放好。初夏早晨的阳光从外面高大的梧桐树树叶的间隙里透进来，斑斑驳驳、星星点点的，若沐突然感到心里有股很安宁很平静的力量。其实和很多人相比，就比如孤儿院那些孩子，我现在已经算很幸福了。她想着，把下巴搁在窗台上，有点着迷地看着窗外嫩绿的树叶和新开的蔷薇。
　　“同学们早上好！”陈老师的声音响起来，若沐赶紧回过头。顾倾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不过背对她趴在桌子上睡觉。陈老师显然也看见这一幕，但她的目光掠过了他继续讲课，因为陈老师知道顾倾雲无论是上课睡觉还是干什么别的，他的功课从来都好到不用她操心。

　　若沐今天一整天都很用心地在听课。而顾倾雲则不是趴着睡觉，就是低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事情。下午放学的铃声刚响，前一秒还在睡觉的他，瞬间醒来，把书包甩到肩上，抬脚走出教室，速度之快惊的若沐目瞪口呆。
　　若沐回过神来，也慌忙收拾好东西，一路小跑着追赶顾倾雲的步子。
　　坐上车之后，若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顾倾雲冷声说“慢死了，还要我等佣人。”
　　若沐喘的说不出话来。
　　顾倾雲斜眼看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吩咐李管家，“开车。”

　　第二天，若沐上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都不敢把书拿出来，只留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在外面。顾倾雲一抬腿，她也立即背上书包起身，抱着笔记本和笔跟着他出去。但是无奈顾倾雲一米七多的个子迈一步要让一米五的若沐跑上两步才跟得上。上车后，顾倾雲气定神闲地坐着，若沐累的气喘吁吁。
　　不过在那之后几天，顾倾雲渐渐放慢了速度，让若沐只要加快脚步就能跟上他的步伐。
　　若沐心里有些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