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我》沈暮归

5、动or不动

　　族长招呼完她们后，便出门忙去了。沈陌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走动，先是参观了一下她们今晚将要睡觉的那间房，嗯……看起来和族长的卧室没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只是稍微小了一些。墙角处新铺了两床干草加兽皮版地铺，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兽皮检查了一下底下的干草。还好，比她想象的要干净的多，没有什么恶心的虫子藏在里面，隐隐还散发出一股阳光的味道，应该是晒过以后才拿来用的。

　　嗯，看来这里的人还是挺讲卫生的。沈陌对这一发现表示很满意。女孩子嘛，一般都是爱干净的。

　　房间的另一头摆放着一块较为平整的石块，方才她在族长的房间里也见过一块这样的石块，石块中间的位置被挖出了一个半球形的凹槽，里面装满了清水，凹槽旁边放着两个竹筒，应该是作为舀水喝的杯子来使用的吧。

　　参观完两人今晚的卧室后，沈陌走向了那间不知作何用途的小房间。掀开悬挂在门框上的兽皮帘子的那一刻，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哦！她看到了什么？！现代版蹲式厕所的前身有木有？！

　　只见地面上被挖了一个长条形的坑，坑底呈三十度角倾斜，斜下方有一个直通到地底的圆洞，下方估计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粪池。卫生间的一角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缸，石缸里盛满了水，水面上漂浮着一个葫芦瓢，应该是用来舀水冲厕所兼洗手用的。厕所里还有一块中间略低四周略高的石块，上面堆叠着某种宽大的草叶，摸上去十分柔软。

　　嗯，不错不错，干净无异味。

　　鉴定完毕后，沈陌满意地点点头。

　　她从小就有一点厕所洁癖，如果一个地方的厕所很干净，那么她就会很愿意待在那里，反之，则巴不得赶紧走人。

　　“沈陌，你在里面做什么？”安婧的声音从门帘外传来。

　　沈陌掀开门帘走了出去，“没什么，随便参观一下。”

　　安婧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嘴角可疑地抽了抽，“参观……厕所？”

　　“有意见？”沈陌挑眉。

　　“没……”安婧从善如流地回答，“对了，刚才族长大人说让我们出去一下。”

　　屋外，天色已暗，野人们正坐在各自的屋前生火烤肉，红通通的火光将夜色点亮。沈陌环视了一眼，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一个疑似女性的存在。

　　难道这里的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构造其实是一样的？

　　怎么可能！那个荒诞的念头刚冒出来就立马被她自己pia飞。

　　族长大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小木屋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并不像沈陌在某些书中看到的那样，只需坐等族人进贡食物就好。

　　见她们两人出来，族长扭头朝她们笑了笑，拍了拍身边的空地示意她们坐下来等待，然后回过头继续忙碌晚餐事宜。

　　沈陌抱膝在火堆旁坐下，直勾勾地盯着架在火堆上翻烤的肉块，在心中以一个多年吃货的经验对它作出评价。

　　香味——纯天然肉味，无任何添加剂，闻上去腥味不重，应该属于能接受的范围。

　　刀工——一般，肉块切得不是很均匀，而且有些偏厚，不知里面的部分能不能烤熟？

　　卖相——因为刀工不够匀称，所以有些部分已经烤焦，而有些部分却还带着血丝……

　　不过，总比茹毛饮血要好多了，沈陌安慰自己道。

　　等一下！茹毛饮血？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刚才被她忽略的问题，烤肉的香味如此寡淡，显然没有抹过任何调味料，包括最重要的——食盐，而她也一直都没有在这里看到过类似盐的存在。

　　根据多年看小说得来的经验，她知道那些没有盐的原始部落一般会采取直接饮用生的兽血的方式来弥补体内缺失的盐分。

　　恶……一想到那种泛着浓浓腥味的兽血，她的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江倒海。

　　作为一个与生俱来的吃货，她的味觉要比一般人敏感许多，这也就意味着她对于那些具有异味的食物比常人的忍受度更低。

　　哦神呐！请赐我一粒食盐吧！

　　沈陌瞬间化身为对月祈祷的少女。

　　然后月神真的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唤。

　　在沈陌好奇的目光中，族长大人悠然地从地上拿起一颗淡黄色的果子，悠然地挤出果汁均匀地淋在烤肉的两面，然后悠然地把剩下的干瘪果子朝远处的密林一扔，嗖——果子成抛物线状化作天边一颗闪亮的小星星……

　　好惊人的……臂力……

　　目瞪口呆的沈陌。

　　淋了果汁的肉块逐渐散发出不一样的味道，沈陌抽了抽鼻子，眼睛渐渐亮了。

　　是咸味也！

　　沈陌有一只被她老妈誉为侦探犬属性的“狗鼻子”，只需要闻一闻就能知道调味料是放多了还是放少了，所以每次包饺子时她老妈都会让她帮忙检查饺子馅儿里的盐是不是放多了。

　　烤肉渐渐入味，族长大人又从地上的那堆食材中取出一个乳白色的硬壳水果，用指甲尖在上面戳了一个小口——沈陌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没错的确是用指甲戳的哇！一个信息在脑海中快速闪过，她还来不及捕捉就被食物的香气引去了注意。

　　只见有乳白色的浓稠液体从那个小口中流出，滴落在滚烫的烤肉上发出诱人的“滋滋”声，没一会儿就飘出一股类似浇了芝士酱汁的牛扒的香味。

　　好神奇的果子……

　　沈陌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作为吃货的她对于中餐和西餐均十分喜爱，西餐尤其喜欢加了很多奶酪的披萨或焗饭焗面之类的。她眼巴巴地盯着火堆上香气四溢的烤肉，只觉得心中仿佛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啊挠啊。

　　终于，在沈陌无尽期盼的眼神中，族长大人从火堆上取下烤肉，用放在一旁的石刀切下两大块，包在洗干净的宽大叶子里递给她和安婧两人。

　　沈陌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她的那一份烤肉，习惯性地先深深地吸了一口食物的香气，然后低头咬了一大口细细咀嚼。

　　唔……入口咸香，外酥里嫩，带着浓浓的奶味。虽然刀工的欠缺稍稍对烤肉的口感产生了一些影响，有些部分可以吃出淡淡的焦味，但在浓郁的酱汁的弥补下，这些小问题都可以忽略不计啦。

　　烤肉果然要搭配酱汁才好吃嘛~

　　沈陌又咬了一口香喷喷的烤肉，满足得笑眯了眼睛。她的这幅表情落在一旁的族长大人眼里，就成了一个经常忍饥挨饿的孩子难得吃一顿饱饭感动得热泪盈眶的模样。

　　怪不得这么细胳膊细腿的啊……

　　族长大人暗自感叹道，看向沈陌的眼神益发同情了。

　　这厢沈陌姑娘大快朵颐得不亦乐乎，那厢安婧同学却红着一张脸，紧张地挺直着身子，以一种极为淑女的用餐方式小口小口地吃着烤肉。

　　从她们走出小木屋的那一刻起，许多坐在自家门口烤肉的青壮年男性就刷地一下将视线投向安婧同学，其中竟然还包括几个未成年的小男孩！从未享受过来自异性的众星捧月的目光的安婧同学霎时羞红了脸，局促得连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扭扭捏捏地坐下后便含羞带怯地垂眸作小家碧玉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她所以为的最美的姿态。

　　唔……腰好酸……好想靠一下……

　　不行！不能动！要时刻在异性面前保持优雅的姿态和良好的气质！

　　安婧同学内心痛苦地天人交战中。

　　另一头，那些紧盯着安婧同学的目光因她一动不动的优雅坐姿而显得更加灼热。他们面前的肉早已烤焦，却无人理会，他们身上的兽皮裙已经不小心被火烧着，很快就将晚节不保，还是木有人理会……

　　那么，此时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野人男一号：她为什么不动呢？

　　野人男二号：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动呢？？（楼下保持队形）

　　野人男三号：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动呢？？？（楼下继续保持队形）

　　野人男四号：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动呢？？？？（楼下继续继续保持队形）

　　……此处省略十万个为什么……

　　野人男 n号：靠！你到底动不动！（我就不保持队形）

　　……从头开始循环……

　　此无限死循环终结于安婧同学伸手接过族长大人递过去的烤肉的那一刻。

　　然后安婧同学开始极为淑女地小口小口地吃肉。

　　然后新的无限死循环华丽诞生：

　　野人男一号：她不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二号：她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三号：她不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四号：她喜欢吃肉吗？

　　……无需提醒就能自动保持队形的所谓楼下……

　　野人男n号（深沉状）：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一个问题。

　　……从头开始循环……

　　直到循环第n遍之时——

　　野人男一号：她不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二号：她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三号：她不喜欢吃肉吗？

　　野人男四号：她喜欢吃肉吗？

　　……无需提醒就能自动保持队形的所谓楼下……

　　野人男n号（跳起咆哮状）：靠！偶滴蛋呐！

　　于是此无限死循环终结于终于发现自己即将晚节不保的某野人的惨叫声中……

　　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