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G27]伊斯慕白庭院》青鸢知行

2、Chapter two

　　木窗将他与阳光隔绝，整日嗅觉中的檀香味道让他麻木。偶尔门外叮当作响的铃铛让他从浮华中清醒。
　　他破旧的薄衣与其他人丝质和服形成对比，跪在纸门外，从门缝中看身着艳丽和服的女人优雅的为闲谈的男人们倒茶、唱歌。如此妩媚。
　　虽眉眼中与他相同的褐发、蜜眼。她的情绪隐埋在浓重的白粉、红唇中。
　　晚间灯火通明，尽是为这倾城之女而点亮。
　　门外的白雪覆盖一切，在阳光照射下闪起白光。门外男孩跪得腿脚发麻，而过往之人，往往视而不见。如此冷漠，或许是沉溺在这纸醉金迷中。
　　他身边走过无数妆容浓重的女人，身边无不跟着衣饰华贵的男人。眼中透出的深深爱慕，让人看得透彻。
　　而女人们，为他倒茶，为他唱歌。取悦他。而隐藏在面具下的脸是否苍老、孤寂。无人知晓。
　　女人从纸门中走出时，满脸的疲惫。他站起身，为她带路。大红的纸灯笼，却是为了装扮伤痕，让它看起来如此美丽。
　　她的手，经历过无数竹竿无情的敲打。她的脚趾，要忍受鲜血的侵蚀。
　　直到回到置屋，她在黑暗中拥住面前的男孩。似是在哽咽，如莺之喉，变得如此沙哑。
　　“我的儿子，纲吉…我对不起你…”她妆花掉一片，脆弱的哭声淹没在无尽黑夜中。

　　纲吉惊醒，母亲的身影烙印在他身上。所有一切，都是那女人的杰作。眉眼中尽是女人的样子。他打开一盏微弱灯光，抽出置放在角落的木箱，香薰的浓重味道。经历无数浮华。曾是他看过无数的丝质和服，静静躺在那箱子里。就在他眼前。
　　他抚摸着，回想起置屋总是穿着黑色和服，令人作呕的婆婆对他说的话：
　　“孩子，你记住。你永远不会像那些客人一样。而且，这里的每一件和服，都是这城市里最好的。弄坏一件，你一辈子都赔不起，明白么？”
　　他慢慢取出，褐色的和服如他发色一般，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绣工一生的心血。一幅宏伟的山水之图展现在眼前，瀑布银线，高山连绵。
　　他换上那和服，如当年那女人穿着这华美的和服惊鸿一现。默然坐在镜前，却如那是跪在置屋中观望木窗缝隙中唯一的光，一般绝望。

　　灯光突然从他背后打来，他像偷窃之人一般。一下子跪在地板上，眼睛渗出泪水。等待着残忍的惩罚。
　　清新的海风拂过他身上，他没有闻到浓重的熏香味道。突然发觉自己早已从置屋中走出。抬头，戴着围裙一脸惊异的女人站在门口，随之。展开一抹笑容
　　“抱歉，”慌忙关门，只留下脚步声。
　　黑暗重新侵袭他，他瘫坐在床边，无奈眼泪一直停不下来。
　　从小声呜咽到大声啼哭。过大的和服从他身上滑落，突然发觉。
　　原来男孩只有10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