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工作者

2、第 2 章

　　“抱歉……弄疼你了吗？”
　　律稍微撑起身子，望着已经哭得浑身颤抖的棕发少女。

　　“没有……请、请您继续……”

　　田井中律眯起眼睛，看了少女几秒，接着翻身从少女身上跳了起来。

　　“你这家伙脑子有病吗？”想起自己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温柔起来的询问，田井中律莫名地觉得心里有点憋屈。她一言不发地跳下床，走向少女掉落在门口的毛毯。一只手刚握住毛毯的一角，却看到毛毯的边缘不知道粘着什么东西，颜色怪怪的。

　　律皱了皱眉头，丢开毛毯，转了个身，捡起自己丢在那里的黑色呢子外套，走回到床边，给少女盖上，叹了口气。

　　律赤着双腿，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在少女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

　　两人就在这烟雾弥漫中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谁也没有说话，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听见少女的啜泣声。

　　“喂，你是新手吧。”抽完一支烟，田井中律突然开口了。
　　“嗯……嗯。”由于哭泣，少女甜美的嗓音变得沙哑。
　　“哭什么哭啊，都干了这事了。”
　　“不……我是在哭……别的事……”

　　田井中律皱起了眉头。

　　“你几岁？”
　　“十九岁。”

　　这家伙跟自己同岁啊……居然就干起这种勾当来了。虽然……大半夜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货。不过说到底，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来这种地方的呢？

　　去年？前年？
　　这样想来……好像开始来这里之前，失去了什么啊……
　　是什么呢？

　　田井中律抓了抓脑袋，责怪自己今晚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然后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房间，从脏兮兮的床头柜上抓起一沓便签纸和一只看上去就很廉价的钢笔。律刷刷地在纸上写下一串数字，塞进仍然蜷缩在床上的少女手心里：“我的电话。你以后有什么事联系我。”

　　田井中律穿好自己的裤子，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棕发少女抬起头来，眼里还含着一点泪：“唯……平泽唯。唯一的唯。”

　　“这样啊。我叫律，田井中律。”
　　律走回到床前，拿过少女手中的便签纸，添上自己的名字。

　　“那我走了。”
　　田井中律挥了挥手，登上了那道狭窄的楼梯。

　　“小律……”待律已走得看不见了，床上的少女裹紧了律留下的外套，嗫嚅着念出两个音节。
　　这分明就是对亲密的人才会有的称呼。

　　啪嗒。

　　平泽唯的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来，砸在田井中律留下的那行数字上，晕开了钢笔的印迹。
　　一滴。两滴。三滴。

　　清晨五点四十，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