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来玩游戏吧》影子不会流泪

3、第二章

　　（二）蓝，李，思议？不思议！

　　那年的夏天，楸瑛把十三姬从蓝本家带到了王城。不知道为何，那年的天气凉爽地反常，朝中几乎无人中暑，使得空闲的人们把视线全都转向了甫入宫的蓝贵妃。
　　“听说是个温文尔雅的美人，不愧是蓝家的千金。”
　　“不对不对，是个跟蓝将军一样文武双全的奇女子。”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个很普通的女性？”
　　一时间流言四起，什么样的传闻都有。不过大都是官吏们臆测的结果，实际情况是——蓝贵妃虽无倾国倾城之貌闭月羞花之艳，但综合各方面来的说应当算是鲜少可见的美女。
　　不苟言笑，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装着什么，冷冷的眼神无形之中给一种压迫感，所以很多宫女都对她敬而远之。
　　标准的冰美人，简直跟红贵妃进宫时的情况截然相反。
　　“夕暮，你这样对主上说话合适吗？他……”王城一隅的某座离宫中，楸瑛正在试图改变蓝贵妃对刘辉的印象。
　　“简直是个懦夫，一想到这样的人站在国家的顶端我就感觉悲哀，还不如让这个国家覆灭算了。”
　　“其实他，厄，平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自从刘辉为了“红贵妃”开始处理朝务后，这样评价刘辉的人十三姬还是头一个。
　　“难以想象。”蓝贵妃优雅地啜了一口香茶。确实，难以想象这就是昨天对刘辉大发脾气的蓝贵妃。
　　“你想听他的故事吗？”见对方微微颔首，楸瑛若有所思地闭上了双眼，该从何说起呢……

　　“这不是羽大人吗？”
　　羽大人听到有人唤自己名字，便向声音源头望去，“棹瑜！你怎么在这里？”
　　“茶州的事务已经完全步入正轨，所以我和杜州牧一同来参加朝贺。”
　　“一晃多年不见了，你还是那么精神啊。”羽羽踮起脚比划了几下，一高一矮两人站在一起更突出了羽羽的“小巧玲珑”。
　　“你不是也一样，还追着主上催婚呢？”见好友有点气喘吁吁，棹瑜弯腰抚了抚对方的背。
　　“哎……”羽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领着棹瑜到边上的一处小花园坐定，“主上还是不愿意纳妃。”
　　“和先王一样固执。”棹瑜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蓝贵妃那边怎么办？”
　　“是蓝贵妃提出要回蓝本家的。”棹瑜闻言大吃一惊，本以为是主上坚持“非秀丽不娶”，想不到……
　　“还真是一位非同寻常的女性啊，不愧是蓝家送来的人。”
　　“主上还是对那位失踪已久的‘红贵妃’念念不忘，想出来‘一夫一妻’这个鬼主意也定是他拖延时间的借口。”
　　“呵呵，你还是跟当年一样心急，一丁点儿都没有改变。我还记得你因为频频催婚差点被先王暗杀，哈哈，还真是一点都不学乖啊。”
　　“当年啊，鬼姬……我没料到为人处事都冷酷无情的先王会如此钟情于她，爱，可能真的不需要理由。”
　　“至今没有娶妻的你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沉浸在思念中的痛苦吧？”视线微微下移，一生都在朝廷侍奉王直到白发苍苍的羽羽，是幸还是不幸呢？
　　“单身汉无权发言！”看到可爱的好友吹胡子瞪眼（其实只看到眉毛动了）的样子，棹瑜不禁哈哈大笑。
　　“试着忠于主上的想法如何？”严肃的表情，羽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友的问题。
　　“可是……苍家的血脉……”
　　“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能因为他是王就剥夺了他爱的权力。虽然这么说有点任性，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放手，给他一次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
　　“可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命运，真是维系着国家未来的命脉啊！”
　　“你希望让后宫再次充满哀伤和怨愤吗？你希望再看到那样的战争吗？你希望一幕幕悲剧再一次上演吗？或者说，你希望再出现一个刘辉？”
　　默，羽羽别过头，远目，过去种种历历在目，错了吗？是我错了吗？被王遗忘的那些无辜女性所承受的，思念，哀怨，煎熬，太残酷了……在那个后宫，纯洁的，美好的梦想渐渐被妒火吞噬。从没有硝烟的战争到八年的内乱，太多太多……
　　“再……一次吗？不，决不……”许久，羽羽低下头，呢喃。
　　“那就放开手，让他用自己的方式去抓住重要的事物吧。成为王已经成为他无法抛开的命运，不要再扼杀他最后一个梦想了，羽，不然他的一生都被旁人所决定，未免太可悲了，不是么？”
　　“真是的，我知道了。”羽羽直起他小小的身子，“该去大殿了，新年第一天就迟到可不好。”
　　“谢谢你，羽。”棹瑜脸上浮现出欣喜的笑容，“这可是送给主上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话说在前头，虽然他这次拜托你说服了我，不过若是三十岁以后还不纳妃，休怪我不通情理。”

　　“是这样啊。”十三姬点了点头，“还有这样一段隐情啊，我明白了。没想到他还是一个专情的王……”
　　“哟，躲在这里‘约会’啊，很有情调嘛，蓝公子。”楸瑛显然很吃惊，绛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是万年长春头呐，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哦。”绛攸自顾自地开始了他的“规劝”，“这位漂亮的小姐，你眼前的这位可是被誉为‘女官杀手’的蓝将军，不不，应当是‘专爱玩弄女人心的孑孓男’。”听到这里，楸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开口打断却被绛攸得意洋洋地抢了先，“我可不要听你的解释，那些话留到下次珠翠找你兴师问罪再说吧。”绛攸语毕，转身准备离去。
　　“那个，我说，绛攸，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见好友一下子停止了动作，楸瑛乘机开始反击，“不会是迷路后到处乱撞的结果吧？”
　　“你少给我自·以·为·是！”果然被说中了，真是的，这怒吼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现。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呀，李侍郎大人。”
　　“少用你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我自己认识路！”
　　“啊呀，你就这样对待共事多年的好友的一片好心，太让我伤心了。”
　　“甜言蜜语留着哄女孩子去！不要对我说！”
　　“所谓‘理性如铜墙铁壁’就是这种程度啊，啧啧……”
　　…………
　　“嘻嘻……”一旁的十三姬不禁笑出了声，两人的斗嘴戛然而止，“看来这位李大人与愚兄感情很好啊。”
　　“不是这样的！！！”绛攸连忙大声解释，不过……“你说，愚兄？莫非……”
　　“忘了介绍了，这位正是我前阵子从蓝本家接来的蓝贵妃。”
　　“原来是蓝贵妃，失敬失敬，请恕微臣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冒犯还请贵妃海涵。”说完，绛攸向十三姬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李侍郎无需多礼，既然是愚兄的朋友，那请坐吧，我替你泡杯茶。”
　　冷汗，明明昨天那么凶悍，今天却……判若两人！楸瑛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您的名字是，蓝十三姬吧？”
　　“十三姬只是根据排行而取的别名，我真正的名字是蓝夕暮。”
　　完蛋了，楸瑛心里暗暗叫到。
　　从那以后，十三姬就成了红家的常客，除了对楸瑛这个哥哥，夕暮只在绛攸面前才展现她那举止优雅笑不露齿的淑女形象。
　　很明显，这是爱的火花……不过是单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