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且留住》云亦侨

13、似曾相识

　　“阿释！”
　　释心表情再次僵化，转过身背对着依云，“姑娘可曾想好要跟在下学这苍息移步？”
　　“苍息移步？不是醉清风吗？”
　　释心的嘴角再次抽了抽，“醉清风是释永师叔最爱喝的酒！”
　　依云一愣，管他是醉清风还是苍息移步，反正学的是跑得快。“无所谓啊！你教什么我学什么。行吧，阿释！”
　　释心真后悔不准依云叫他师父。“苍息移步的要领就是轻，浮，灵。所谓轻是指习者的身形要轻巧，动作要轻快；浮是指运行之时要配合自身的气息，并借助外界的气息如浮萍般飘起；灵不仅要求习者身手灵动，同时感官触觉也要灵活。初练者最重要的是要掌握好气息的控制，调整好气息的运用，加上内功心法口的配合，只要勤加练习就一定能……”释心未等说完，便震落一片竹叶，“嗖嗖”几声出现在依云面前，刚好用手接住叶子，同时另一只手掌上握了一片牡丹花瓣。
　　“这……这是我头上戴的的牡丹花！”依云完全呆住了，无论如何这一招式一定要学会！
　　“无声无息，轻快自如！——这就是要求。你先把内功心法背熟后……”不待释心说完，依云就呱呱戴的开始背诵，一口气下来竟然没错一处。释心不由得暗暗吃了一惊，看来是有备而来的。“那你现在开始跟着口诀运行真气，围着竹林跑上20个来回！”
　　等依云跑完20个来回，晌午饭已经吃罢。依云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释心脚边，“我，我要是练不成什么苍息点功，我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我不是让你双脚跑步，是叫你提起真气调整气息。”
　　“什么，你只说让我运行真气吗，什么时候说要提起真气！！”
　　“那你这次提起真气练习吧！”
　　“什么？！”依云一听便干脆向后仰躺在地上了，一副打死都不起来的样子。就在释心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依云却爬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冲进了竹林里。一下午，依云又累又饿，两腿也发了软。释永师叔好心地给依云送了些吃食却被释心截下，最后只准依云喝了一壶水。本来依云想雇顶轿子下山，没想到释心竟然以师父自居只准她徒步上下山，并要求她不得住在法华寺且每日太阳出来一个时辰内必须到达竹林，若要违背任何一项，依云就要放弃学武。
　　依云心理默默地拜访了释心的祖宗们一边，看看西沉的太阳，竟然没吭一句默默地下山去了。好不容易在山下拦住了一辆马车直径回了乡下大宅院。只吩咐了一个马夫回府给依水带去了一封信便倒头睡去。第二日，依水愣是在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惊醒了。顾不得吃早饭，借着熹微的晨光就直奔山上去了。
　　释心在崖边望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时还是略有些吃惊。等依云冲到竹林中时，太阳的光线早就斜斜的穿透了林层，依云还是迟到了。但依云发现释心来得更晚，所以依云侥幸躲了过去。中午时分，释永师叔竟准备了丰盛的素食：白菜煎豆腐，豆腐炖白菜。依云一连吃了三大碗饭，还把所有的豆腐消灭干净了，只给释心留了些白菜帮子。释心倒是不在意，竟只吃了一小碗饭就饱了。依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桌上的剩菜残羹辩解道“呵呵，肯定是我早上什么都没吃的缘故。”
　　午后阳光刚有了丝倦意，依云便撑不住了，胡乱敷衍一番。回到大宅院的时候，依水领着竹桃和杜鹃早就候在大堂里了。依云开口便问昨日老爷有没有发现她不在？竹桃忙上前迎了依云“幸好有依水小姐在，不然小姐你这次准逃不了！”
　　“好姐姐，亏得是你，不然云儿这皮就不好过了！”
　　依水没理会这话，异常严肃地说：“杜鹃，竹桃你们去准备晚饭吧！云儿，你进来！”依水越发担心这个妹妹，生怕她有什么离经叛道的想法。依云把杂耍团遇袭，法华寺学武的事仔细地给依水说了一遍，听得依水心惊肉跳，不断责怪依云没有告诉她。依水知道依云虽然有些淘气，但是很懂事，既怕她担心，又心老爷不准她学武。幸好依水在接到依云的来信时就借故说要回乡下住段时间，这借口自然是四皇子这月末就要大婚的事。依云依水姐妹又说了一阵的话才吃了晚饭。
　　依云睡觉前想起姐姐的担心来，不禁好奇起来，若是真的如此这般会怎么样呢？就连依云自己都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大跳，连忙收了心思睡觉。
　　自从竹桃来照顾依云之后，依云的习武之路明显舒服了许多：早晨有人叫醒，中午有人送饭，还有人端茶递水递毛巾。释心刚开始还限制竹桃的进出，到最后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枯燥的习武生活不知从何时起有了变化，依云的进步也是神速，渐渐地她身边的叶子开始飘了起来，身后的气息也明显增强了，脚下更是像生了风一般。
　　这日，释心带着依水下到山下的河滩上，给她示范了飘萍移步。依云见河水有些深，有些畏惧，死活都不肯学“我只在陆上逃跑便罢，水上我可以坐船的。”
　　“心静，脚下自然平稳。心凝，平地水路便都一样。云儿姑娘想要的，平僧已经倾尽相教，至于结果如何，那就在小姐你了。平僧先行告辞！”
　　依云看着释心离开竟没阻拦，怅然若失地望着河面“上善若水还是心如止水？竹桃，我有时觉得他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可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瞧他只吃一碗饭竟能有力气飘于水上，是不是所有和尚都能水上漂？有时候淡淡的，有时候又有点忧伤，还有时候小气吧啦的。兴许是生气了，气我故意在他面前吃了那么多的鸡肉，气我总是偷懒耍小聪明，呵呵，这回好了，直接走掉啰！”转过头才发现竹桃根本没在，依云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拾起一块石头猛地砸向河里，“咚！”一声巨响，忽然林间的群鸟四惊而起。
　　“难道我的功力这么厉害？”依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双手。
　　事实证明，依云确实没这么厉害。竹桃不知何时钻了出来，慌里慌张地扑向依云“小姐，不好了，树林里有，有，有，杀人了！”
　　“别慌，慢慢说。”
　　“我小解完，发现有黑衣人在打架，就往回跑。那个黑衣人就来追我，又有个黑衣人拦下了那个黑衣人，释心师父就赶来告诉我你在这里。小姐，现在怎么办？”
　　依云忙把竹桃藏在河边的岩石缝里，提起真气就往树林里窜。等到依云赶到，就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和一些打斗的痕迹，连半个黑衣人的踪影也无处寻，更不要说是释心。依云看见草丛中一大滩血迹才觉得一点点后怕，自己半点招式都不懂，逃跑的轻功也才刚刚学了个大概。想到这里，依云不敢再多做停留，立马寻了竹桃去法华寺。
　　才到寺门口就看见释心在正往里走，依云立马顿住脚步往会走，也不理会竹桃喊她。“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已经学成出山了，往后别没事就往寺里跑了！”
　　“小姐，我没往寺里面跑！？怎么就学成了？”最后一句话竹桃硬是快吞到喉咙里了，却偏偏被依云抓到了尾巴，几乎是喊着说：“因为你家小姐我天资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