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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杀手老大的江湖(三) ...

  •   庄家没有多余的房子了,二人便住到了酿酒的酒房里。

      酒房里堆摆着数十坛高粮酒,都是农家自酿的。

      陆意秋注意到司空离一入酒房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鱼见了水,很舒服一样。

      到了夜里,陆意秋就见司空离一掌拍开酒坛上的封泥,便举坛豪饮起来。

      司空离见陆意秋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顺了坛扔到陆意秋面前。

      陆意秋喝了一口,喉咙呛得有些不适,不过酒香纯浓,劲感十足,便又喝了一口。

      “你当时给我吃的药丸到底是什么?”陆意秋问道。

      司空离仰头喝下一大口酒,陡然起身。

      “怎么了?”陆意秋被他弄出一自紧张。

      “寡淡了些。”司空离放下酒坛,走了出去。

      一会端了个瓷碗进来,里面装了一碗花生米。

      陆意秋讶然道:“大半夜的,你从哪里找出来的?”

      司空离捡了一颗扔进嘴里,回道:“耳房缸瓮里。”

      陆意秋看了他一眼。

      “我找吃的很厉害。”司空离对自己毫不吝啬地赞了一句。

      陆意秋点头,深以为然。

      “我们吃下去的药丸就是鬼手当时给的?”

      “嗯,那是假死药。”

      “那药叫软金丸”

      “没错,是药圣木百草炼制的,花了十年仅炼了六颗,耗珍贵药材无数,故名软金。”司空离一边说,一边拍开另外一坛。

      十年炼六颗,啧啧,果然大本钱。

      “那本《天罗七巧局》是什么武功秘笈吗?”陆意秋发现司空离在喝酒时与人对话正常了许多。

      果然,司空离接口回道:“棋谱,古夏留下来,一直未能解的棋局,局就摆在天娒山赤霄峰上。”

      一千年前夏国棋痴曾与仙人对弈于天娒山赤霄峰,原来就是天罗七巧局。

      “那这本《天罗七巧局》你何得来?”

      “偷的。”

      “……你怎么知道鬼手在找它?”

      “绑了江湖百晓生问的。”

      司空离冷笑两声,“那个破书生,还想立立文人气节,一扔到粪坑里,什么都说了,连武林盟主与门下女弟子暗通款曲也说了出来。”

      陆意秋有些哭笑不得,“那个钨钢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一张地图。”

      “还说是是藏宝图。”陆意秋想狠瞪一眼,不过圆滚滚的眼睛将他的狠戾完全化去了。

      “机关岛的地图。”

      陆意秋虽不是江湖中人,但也知道机关岛,出东海行船十天便可到,只是仅仅可到而已,若想登岛,却是不可能的。因为岛上机关遍布,像地狱之门一般,无论去多少人,它都能张口吞下,数年来,前赴后继丧命的人有数千人。

      陆意秋撇嘴道:“岛上到底有什么,使得这些人明知会死,还要去。”

      “就是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却惊险无比,才能引得人人想像,财宝、武学、仙果什么都可以想像。”

      “那地图是可以避开岛上机关的吗?”

      “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么会在你这里,还用那样一个刁钻的盒子装起来。难道说又是偷来的?”

      “我爹给的。”

      陆意秋狐疑道:“你爹?这是你们血屠堂的东西吗?你们血屠堂怎么会有机关岛的地图?”

      “我也不清楚,要不你去问问他。”

      陆意秋瞪了他一眼,“我向哪去问,你爹都死了。”

      司空离恍若未见,拍开酒坛封泥,“所以我就问你想不想去问,要想去问,我就给你一刀,送你下去问。”

      “……这么烈的酒,你喝这么多,不怕醉吗?”陆意秋感觉自己有些在云中飘了。

      “你有见过喝水喝醉的么?”司空离莫名奇妙地看了陆意秋一眼。

      这是水那井里的是什么?带着湿度的空气?

      司空离见陆意秋脸颊上的两砣红晕和不断加圈的迷离眼神,伸指戳中那团红晕道:“你这是醉了?”

      “没有。”陆意秋挥手打开,就算是醉了,我也要趁机将最后一个问题问了,要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那个穿紫衫衣服的门派是你的人?”

      司空离意外地看了陆意秋一眼,“你倒不笨。”

      “我当然不笨。”陆意秋扯直脖子吼道:“我不会武功,不代表我没有脑子。”

      如果不是借着那把紫色的迷烟倒下来的台阶而服假死药,那他二人岂不是要活活战死

      “可是你知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就因为我知道一个江湖门派听命与血屠堂,你就要杀我?”

      “别忘了,我就是这个血屠堂的堂主,有威胁我血屠堂的该当清除。”

      “算了吧,你血屠堂都剿没了,连你这个堂主都被江湖杀死,刑部销案了的人,还有什么威胁好清的。”

      “醉成这样了,脑子倒还好使。”司空离伸指戳了戳那两团很有喜彩的红晕。

      陆意秋自得地哼哼唧唧了两声,彻底醉过去。

      待到头痛欲裂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下,脸上还盖着几片树叶。

      “这是哪,我们怎么在这里?”陆意秋问靠在树身上打盹的司空离。

      司空离闭着眼,回了一句:“城郊。”

      “好好的房子不睡,睡到野外做什么”陆意秋拍打身上的落叶,衣服都被昨天未干的雨水给弄潮了。

      “白喝了酒,不走,等着付酒资吗?”

      “付就付,又不是没钱。”

      “你有钱吗?”司空离睁眼扫了他一眼。

      昨天把他们扔到乱葬岗的两个公差,趁机将二人身上的财物搜刮得干干净净了,哪里来的钱付酒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陆意秋脸皱成了包子。

      不过他很快又放心下来,照司空离的禀性,定会入城偷窃银两,所以愁了一会,便放宽了心。

      “你不担忧?”司空离看了一眼陆意秋。

      陆意秋当然不会明言他猜到他会去偷窃,只道:“我相信你有办法。”

      司空离明显对陆意秋的无赖很鄙视,却又有些自得。

      果然,入了城后,司空离不但做得了杀手的老大,还做得了大盗,银票,银锭子,碎银包袱里齐全了。

      司空离分了一大半银子给陆意秋,便要拆伙。

      “你确定没有人要追杀我了?”陆意秋换了身行当,一身华服,一柄扇子,一张白白净净的脸。

      “作为血屠堂的杀手,你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

      “可我的样子还是一样啊,别人仍会将我当成杀手通辑的。”

      “顺州刺史的儿子,谁敢说是血屠堂的杀手,再说血屠堂所有的人在昨天已全部死绝了。”

      “你是说,有人质疑,我只要量出身份就成。”

      “没错,如果有不信的,还会直接将你扭送到顺州与你爹对质,岂不是刚好送你回家。”

      “没错。”陆意秋扇子一收,敲在手心,连连点头。

      “那你去哪里?”

      司空离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好吧,就知道不会那么好说话了。”陆意秋在心中想道。

      二人自洺州分开后,陆意秋用司空离给的银子租了马车,又请了个车把式,一路顺风顺水回到了顺州。

      银子还剩下一大笔,想着私存了,在顺州斗鸡走马快活快活,结果陆暨接到了一纸调令---京兆尹。

      顺州为上州,刺史为从三品。

      京兆尹三辅之一,正四品。

      这一调令明看虽降,实则为升。京兆乃辇毂之意,即天子车轮之下,近天子,亲皇戚,荣华可见。

      可是,天子太近,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人际关系盘根错节,钩心斗角自是难免,真正要治理也相当不易,至少比治理顺州要难得多。

      皇帝正是知道不易,又知皇家弟子专横跋扈难教,这才调了素有清正廉直的陆暨任京兆尹,肃一肃京城风气,整一整皇亲子弟嚣横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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