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几*几

4、第 4 章

　　Chapter4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即使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能发情，对于类似这方面的言论周防早有耳闻。无感情的交合不是没有过，大家都是成年人，这没什么。只不过，对着男人发情，他想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活了二十几年，即使他有着不太寻常的经历、不太寻常的能力，至少在周防的认知中，那不应该是对着女人才能产生的冲动么。

　　人类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产生迷惘和恐惧的情绪，即使是王也一样。

　　草薙裸露着的皮肤的温度还停留在手心灼痛着周防的神经，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冲了很久的冷水澡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比这更糟糕的是，这样的事情除了草薙他想不出可以跟谁说可以请教谁。周防是个脑子很单一感情也很单一的人，在遇到草薙之前他是空的，寡言并不是因为生性冷漠，只是无所谓说话或不说话、无所谓高兴或不高兴，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也没有特别讨厌的人。因为他只是一个人，从来都没有周围。

　　在什么因缘下遇到草薙之后周防觉得自己开始被填进一些曾经没有的感情和情绪，比如见到会开心、在一起会踏实、受伤了会愤怒等等。草薙教给他很多东西，什么时候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时候应该笑出来……即使到现在为止他脸上的表情并不丰富，可是至少他心里都懂。

　　当人的个性变得丰满起来的时候，名为上帝的老头很公平，正面情绪和负面情绪都是相伴相生的，说不清楚现在和以前比什么样的状态更好些，但是周防觉得如果要这样活下去他并不讨厌。

　　可是现在情况变得有点蹩脚，草薙成了他最不能问的人，他总不能对着草薙说我对着你硬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即使周防不畏惧死亡他也觉得要是这样就被草薙烧死了真的挺二逼挺憋屈的。

　　周防下楼的时候草薙没事人一样的坐在吧台后面鼓捣着什么，旁边摆着榨汁机，安娜坐在对面晃着脚捧脸看着，极少数能有在他出现后安娜没有跑过来粘着他的情景，周防坐过去的时候小女孩一脸兴奋的说他们在做石榴汁。草薙抬眼看了一眼周防，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剥着石榴，一粒一粒细致的连一点梗都没连带上。

　　草薙生的一双挺好看的手，细长又皙白比女人还多了几分强健和结实，不管是抽烟的时候还是调酒的时候，周防早就注意到，那样丰富的人的手中能调出怎样的味道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么想着的时候周防随手从器皿随手拿起几颗石榴粒扔进了嘴里，酸酸甜甜的还有点涩，带着草薙手心的温度，然后吐掉籽，说不上味道好或不好。

　　草薙看着周防的表情有点不满不过还是笑了起来。

　　“不帮忙就别添乱，我剥了很久的。”

　　周防舔了舔嘴角，悻悻的收回了手。草薙将剥好的石榴放进榨汁机，那些颗粒眨眼间就变成了红色的液体，倒进杯子里的时候细致的滤掉了籽后递给了安娜。辛辛苦苦的剥了那么久最后就只有那么一小杯。安娜两眼放光的双手捧着杯子喝起来，周防寻思着要是草薙也是一头红发说不定安娜就跟着他跑了，这想法没包含什么嫉妒的成分。

　　草薙去洗手的时候周防跟在他身后，侧靠着墙半个身子挡着狭小的门口，草薙拧开水龙头冲着手指上残留的果汁，有些不明所以的从镜子里看他。

　　“我们谈谈。”

　　周防开口。

　　“在这？”

　　草薙抽了两张纸巾把手擦干，扬起眉梢，还很适时的坐在旁边盖着盖子的马桶上摊开手。酒吧一楼的卫生间一般是供客人使用或是应急用的，空间十分的狭小。

　　“尊，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脑子有点不好用。”

　　草薙自下而上看着周防眼里满是假意的同情。周防知道自己又选错了时间和地点，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不由分说的抓着草薙的手腕拽到二楼自己的房间。老实说他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他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已经远远不是一句抱歉我说错话了能解决的。

　　“那天说的话我收回。”

　　“哪天？哪句？”

　　草薙一脸的明知故问。

　　“我不想让你过那种正常的日子。”

　　周防是真的说的认真，两个人认真的沉默了五秒钟，然后草薙不负所望的回报给他一个认真的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