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双玉情》泠月魂

3、南北双玉

　　女子低泣着奔出宫殿，殿门外早有一人等候在那，女子刹定，待看清那人面后，脸留残泪，却冷然而立。
　　那人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女子眼中的傲然与决然，心内一痛，他是真心恋着她的，奈何佳人心有所属，两人默立半响，男人终忍不住开口，“你现在就要走了吗？”

　　女子冷笑，“怎么，皇上想食言吗？”

　　皇上眸中一凛，怒气不由得上升。准备好的关心担忧的话全咽回肚中，再无一句。

　　女子全然不为皇帝眼中的怒气而动，冷哼一声，傲然而立。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可人，思绪不由飘远，犹记得当年江南小女子娇羞的无情风情，如今却是，冷面对残颜，男人渐渐舒下心中高涨的愤怒，冷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朕既已许你离去，自当不会食言。”语调中却还是夹了一份柔软。

　　女子冷笑，随即又苦笑，直视面前的男人，“皇上以为您不食言，就可以了吗？”再叹，“我已经回不去了，瑜郎已经死了。”

　　皇上身体一震，似被女子话中的恨意所击倒。

　　“朕没有命人杀他。”辩解的话冲口而出。

　　“可你是皇上。”女子轻淡一句。你是皇上，你不杀他，却有千千万万的人杀他，只为了讨你欢心，好使他们加官进爵，富华富贵。女子不说这些，但她知道眼前这位十岁即位，已在位三十年的皇上知道她的意思。

　　虽有恨，但千万句埋怨仇恨只化为一句直击对面人。

　　男子把脸转向一旁，稍候片刻，“你走吧。”

　　女子冷笑一声，穿过皇上径自欲去，却被下一句话留住脚步，“朕刚得到情报，南宫瑜还没死。”

　　女子倏地转身，“他在哪？”问的又急又快。却在皇上复杂冷然的眼神中，迅速冷静下来，“我会找到他的，只要瑜郎还活着，我就一定能找到他。”似发誓似赌咒，说的坚定执著，也不看皇上，转身而去。

　　因为皇上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所以女子走得异常顺利。

　　皇上独立院中，半响无语，皇宫虽大，却无人敢劝，只得任由当今天子长叹。

　　良久，皇上终于回神，蹒跚走进正殿。后殿中，宫女嬷嬷已为小公主重新包裹。

　　“皇上吉祥。”看见皇上进殿都下跪请安。

　　“免。”皇上摆下手，眼光却不离床塌上被绿帛包裹的婴儿。

　　小小的婴儿很是安静，五官皱在一起还未分开，与他其他儿女出生时无异，但皇上此时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眼前的女儿太过于安静了。皇上走向床塌，塌边的碧儿连忙退后为皇上让开位置。

　　皇上坐在榻上，伸手欲逗弄女儿，奈何婴儿刚出生，只是闭着眼睡觉。但看着女儿，皇上还是笑了，父女天性也。

　　“小东西，你这么可爱，朕该给你取什么名字呢？”皇上用手轻摩挲着婴儿的脸颊，林茗玉不舒服的直想躲去，但奈何她现在只是婴儿，无法只得任由皇上‘轻薄’。

　　“禀皇上，娘娘为公主起名‘念玉’。”碧儿跪在榻边，轻声回道。

　　皇上手指一顿，原没指望得到回答，且正自比配先时拟好的名字，此时听见‘念瑜’两字，心神大伤，猛地收回手指，倏在起身。

　　不再看婴儿一眼，大步向殿外走去。

　　此后数年，皇上再也没有踏入这宫殿一步，再没提及这位小公主一句，而人都是现实的人，尤其是皇宫中的人。这位刚出生即被遗忘的小公主，此后十数前未入世人的耳。

　　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红了芭蕉。而时序却依旧在弹指间飞快而过，不会为人的伤春悲秋所驻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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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语说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自然是赞美苏杭的人杰地灵，英才辈出。江南自古道是渔米之乡，今且不表江南的物丰民富，只说这姑苏林氏一门。

　　这家的男主人姓林名海，表字如海，乃是前科的探花，今已升至兰台寺大夫，钦点出为巡盐御史。

　　林如海之祖，曾袭过列侯，今到如海，业经五世。起初时，只封袭三世，因当今隆恩盛德，远迈前代，额外加恩，至如海之父，又袭了一代；至如海，便从科第出身。虽系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只可惜这林家支庶不盛，子孙有限，虽有几门，却与如海俱是堂族而已，没甚亲支嫡派的。

　　林海家子孙不胜，今只有嫡妻生得一女，乳名黛玉，年方三岁，身体却又极怯弱；另有李氏姨娘生得一子，不足一岁，生得更是怯弱，李氏难产而死，贾氏依宗法抱幼子于房中亲自喂养。

　　原来林海之嫡妻贾氏名敏，出自金陵荣国府，贾敏出身不凡，然她本身亦是才高八斗，与林如海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传为一时佳话。然两人成婚多年贾敏无所出，林如海虽豁达不在意，贾氏终怀愧于心，遂忍泪为林如海纳两妾，林如海怜妻苦心，无奈收之，此去数年，仍无一子半女。贾氏欲再为之纳妾，终被林如海劝住，贾氏遂长年吃斋念佛，终怀孕，于次年花朝节产下一女，即黛玉。两夫妻爱若珍宝。

　　林府后院一正房内，一女孩半卧于榻上，随手翻阅着手上的书册。

　　“小姐，该吃药了。”只见一妇人带着个小丫鬟端着药碗走进来，笑对女孩道。原来这个女孩正是林如海与贾敏唯一的女儿——林黛玉。

　　女孩听闻抬起头来，小嘴不由得撅起，“嬷嬷又吃药啊，我不想吃。”说着还摆出一副厌恶的样子。对自小奶大自己的奶妈王嬷嬷，黛玉尽显小女儿娇态。

　　妇人好笑的收起黛玉手上的书，“小姐，你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呢？”说完，从小丫头手中接过药碗送到黛玉眼前。

　　黛玉可怜巴巴地望着妇人，“嬷嬷非喝不可吗？这药好苦啊。”撒着娇。

　　“小姐，不都是说良药苦口嘛？来，快喝，等药凉了就更苦了。”妇人温言轻劝。

　　黛玉眼珠一转，看见旁边小丫环想笑不敢笑的强忍，遂开口问道，“雪雁姐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再看一眼药碗，“有病就要趁早治，趁早吃药，来，把这药喝了。”一脸担忧，极力强劝。

　　被唤作雪雁的小女孩，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听闻连连摆手，“小姐，我没病，不用吃药的。”显然也极怕药苦。

　　王嬷嬷却好笑的轻拍黛玉手被一下，“小姐，这药岂是能混吃的。”黛玉嘴一撇，无限委屈。

　　王嬷嬷看小姐那满脸委屈的样，也是心疼，但却不心软，“小姐，你也知道有病就要吃药，做什么每次都推托？”

　　黛玉眉微蹙，“嬷嬷，这药好苦啊，再说，我从不会吃饭时便吃药，早就腻味了。”

　　王嬷嬷闻言轻叹一口气，“老爷和夫人都是好人啊，奈何小姐和小少爷身体都太差。”

　　黛玉眉蹙得更深了，“弟弟现在怎么样了？”轻问着，语气里有掩不去的担忧。

　　王嬷嬷暗骂自己，又惹起小姐的伤心事，但还是端了药碗，轻劝道：“小少爷刚喝了药，睡着了。小姐也吃了药，休息一会。”

　　黛玉看眼碗里黑黑的药汗，知道不喝不行，虽然有点苦，不，是很苦，但她如不喝，爹爹娘亲会担心，而再瞅眼王嬷嬷，她也会担心。

　　黛玉凑近药碗，轻捏了鼻子，三口并成两口，一鼓作气，喝下。待碗里的药汁没了，连忙把碗往外一推。

　　王嬷嬷收了药碗，刚想叫雪雁拿糕点来为小姐压压苦，只见雪雁已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芙蓉糕，凑近黛玉身前，拿起一块递给黛玉，道，“小姐，吃块糕点压压吧。”黛玉接过雪雁手里的糕点塞进嘴里，虽吃得急，但还是秀气异常。边吃边听雪雁小丫头在这唠叨，“小姐，好吃吗？这是厨房柳妈新做出来的，才刚出锅呢，刚才我去端时，还冒着热气呢。”

　　“好吃。”黛玉待咽下嘴里的糕点后点头肯定。

　　“真的吗？那我去厨房告诉柳妈，让她多做点，留给小姐做夜宵。”雪雁不待说完，便冲出了黛玉的绣房。

　　“这个小雪雁，做事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王嬷嬷对着雪雁早已看不见的身影抱怨着。“真是污了小姐给她起的好名字。”说着，转身为黛玉掖好了被角，满是慈爱，“小姐，你小睡一会。”

　　黛玉笑着，听着王嬷嬷的抱怨与关切，心底满是感动，王嬷嬷就像她的另一个母亲一样。

　　黛玉闭目休息，王嬷嬷在旁静静守候，良久，看黛玉气息渐稳，呼吸也极规律，逐放心，静悄悄地离去，前往主母房内探视小少爷。

　　睡梦中的黛玉却因心痛父母之爱子情深，幼弟之体弱而秀眉微蹙，终不得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