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ther Like That》苏小珞

2、第二章

　　【2】

　　两兄弟在父母的期待中一天天长大。九十年代的中国经济刚发展，璟明一家所在的L市也并不算大城市，那个时候楼房都是没多高的，璟明一家住的那栋楼，通共就三层，他们家在2楼，不大不小的房子被堪堪隔出了一室一厅，两兄弟还没到能活蹦乱跳的年纪，于是吃住都安排在了客厅。厕所和厨房是同一楼邻居共用的。楼下还有一间小店铺，卖些杂货，也有孩子们爱吃的江米枪和江米球，几毛钱就能买一堆。几百块一月的工资，生活朴素，刚好温饱。

　　后来父亲和朋友合作做起了小生意，得了一笔收入便合计着搬了家。临走前小信哭的伤伤心心，小手抹着泪嘴里还嚷着大人听不懂的“外星语”，璟明好奇地贴过去仔细分辨，结果弄明白之后嘴角抽了一下。他还以为这小鬼是舍不得楼上楼下的小伙伴，没想到挂念最深的竟然是楼下买的江米球！

　　改革开放给中国带来了无限商机，全民经商的时代悄然到来，人人心里都充满了对这个国家的期望，父亲欧阳梓灏作为一个商人，自然忙碌不已，而母亲在一家编辑部找到了工作，夫妻两人竟也开始腾不出时间来照顾两个小伙。

　　经过一番商议，1998年的秋天，最终决定将3岁的璟明璟信送去幼儿园。那家广场旁的私人幼儿园可以试读一天，价格便宜接送时间也比较灵活。

　　一开始璟明说了不去，璟信见哥哥不去他也是死活不愿意去，被娘亲好说歹说才妥协道：“那哥哥也去！哥哥也要去！”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小脸皱着委屈兮兮的，转身期待地看着自家哥哥，小手清扯衣角，“哥哥……哥哥……”璟明被那声音念得心都软了，一时没狠下心再拒绝，便也应下了。

　　只是等到一起到了幼儿园门口了，那小璟信又后悔了，连一院子玩具都不顾了死死挂着母亲的脖子哭嚷：“妈妈不走——妈妈不走——”小母亲那个揪心那个心疼啊，看看老师又看看儿子，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老师边掰小信的手边对母亲安慰道：“你走嘛，这都正常的，刚来的孩子总得哭上几天，你不走他嚎得更凶，这都是哭给你们看的，放心吧走吧走吧……”

　　最后还是璟明将他拉下来箍在怀里母亲才念念不舍的离开，而小信则改成拽住他的衣服不放，并且对那个掰他手的老师呲牙，璟明不禁莞尔。过了一阵璟信也冷静下来，小孩子毕竟还是抵挡不住那些玩具的诱惑，眼睛还红着就拉上璟明往那边奔去。老师给他俩安排了两个前排的座位，璟信坐不住没一会又偷偷跑开，还真当他能正襟危坐乖乖听讲不成？璟明倚在一边百无聊赖听老师拿着卡片绘声绘色讲拼音。

　　幼儿园其实很无聊，还不如窝在家里看看书呢。这是璟明心中唯一的感想。

　　其实出生这三年时间璟明一点也没闲着。身体软软的只能蠕动的时候就整天睡觉，吃好睡好才能长好。毛爷爷说，身体是个革命的本钱。等到大一点了能走动的时候，他便向父亲提出过想看书的请求，并表示各种题材都可以，来者不拒。父亲在讶异孩子行为的同时也欣慰的不行，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想看书了，以后一定有出息。几天后璟明得到了几本没有文字的幼儿图画书。郁闷地将他们塞到弟弟怀里，璟明开始觊觎主卧室里那个书柜。于是在每天被璟信的哭闹声折腾之余，璟明便会拖着抱枕挪到窗边慢慢翻看从书柜上顺的书，不时再用顺来的笔勾勾画画。这个时候璟信总喜欢趴在他身边，也抓起只笔有样学样，一阵狂草后举起写着不知道是那颗外星球语言的草纸，献宝似地递过来，大眼睛带着期待的光芒闪啊闪，笑容纯洁的不行。璟明有时看的高兴，也会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教他写字。

　　本来么，他的计划就是小学前能过自己想要的清闲生活，每天有一本书，一杯奶，一个悠闲的下午，小学之后，为了人生而奋斗。

　　但是现在，不但有了小信，身边更是多了一大群活蹦乱跳的小祖宗，每天生活在喧闹中，中午被中战斗相互踢打，再和几个小朋友吵吵闹闹或者为了午后甜点打一架，到了家再被璟信拖着玩耍看他打滚耍赖然后帮他收拾烂摊子，“清闲”，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