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卖之隔日相逢》纹面人

29、大打出手

　　两个人在门口拦了车，许青抬手看看表，报了地址。“我得去接子心，今天他下午两节课。我答应去接他。我看起来是不是很糟糕？”

　　徐小可摇头，伸手抚抚她的头发，“还好。”许青从包里拿出镜子，梳子，粉底。在嘴角盖了厚厚的一层，还是遮不住淡淡的红。对着徐小可局促的笑。

　　“真他妈糟透了！”

　　下车的时候杜子心小朋友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抓着大大的棉花糖。几乎遮住整张脸，双肩书包垮垮的挂在胳膊上。跟旁边的人笑嘻嘻的说话。看见许青立马飞奔过来，棉花糖在手里变了型。转头又甜甜的对着徐小可喊了一声，“小可干妈。”

　　徐小可笑，摸摸他的头。“呦，徐小扯。”甘贝靠过来，懒洋洋的表情，一只手插在右手边裤子的口袋里。眯着眼，顿了顿，盯着许青的嘴角看。

　　“你怎么在这里？”

　　“贝贝开车过来的。”杜子心立马接话，“还买了棉花糖给我吃。”

　　许青笑笑，“谢谢。”

　　他摆手，“客气。”

　　“那你们聊，我先回去了。我还有点事，先把子心送我爸妈那儿。”

　　杜子心走了很远还回头摆手，一脸的天真烂漫，又转头不知道对着许青说什么。一蹦一跳，棉花糖在空气里来回的荡。小书包上的卡通图案，左摇右晃。许青停在路口的地方拦了车，从侧面看更觉得消瘦，徐小可觉得心疼的无以复加。

　　“你们干什么去了？小子心等了很久，我开车路过刚好看见。”

　　徐小可瘫着肩膀，“抓奸！”

　　“这样的事，怎么不喊上我？我也算经验丰富！”对面的人明显来了兴趣。
　　徐小可拍拍他，“下次有机会一定不会忘了你。”

　　甘贝笑眯眯的点头，“要不要去哪里？我送你。”

　　她点头，把包甩在肩膀上，大吼一声，“走，陪姐姐喝酒去！”

　　***

　　关菲到的时候，徐小可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抓着面前的酒瓶往嘴里灌。甘贝瘫在旁边，用筷子沾着杯子里的酒在桌子上乱画。

　　看见进来的人立马坐起来，拍拍身边的位置，“菲菲，这里。”

　　徐小可眯着眼看过去，灯光下，又觉得跟上次有点不同。想了半天，才发现她把头发剪了。微齐直到耳垂下，乌黑亮丽。手上还是淡紫的镯子。高挑白皙。

　　“你脸怎么了？”甘贝软着声音问。

　　关菲抬手摸摸脸上的浅色创可贴，“被疯女人砍的。”

　　“谁啊？你告诉我，我砍死她！”

　　她笑笑，安抚的拍拍甘贝。他立马小猫一样温顺。

　　徐小可坐在对面，一瓶接一瓶的喝。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蔬菜，手抖的厉害。半天送不到嘴边，懊恼的扔下来砸在桌面上。反应了半天，突然瞪着眼睛看对面的女人。四目对视，像笑又不像在笑。

　　她抖着手，“是你？”

　　那边拿过中间的茶水，拆了一套新的餐具，仔细的熨烫，声音清浅，“你觉得呢？”

　　徐小可拍着桌子站起来，踉跄了一下，绊在椅子边，缓了缓才站稳。“就是你！”

　　“是谁啊？”甘贝歪着头问。

　　徐小可看看他，一脸天真弱智加无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怎么说，难道说，你女朋友其实很轻浮？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男人？对谁都卖弄风情？男女关系极度混乱？

　　重点是她上了你干儿子的亲生爸爸……

　　“你醉了。”关菲递了一杯水过来，挂着礼貌的笑。

　　“大概。”徐小可小声的回，坐下去又站起来。“我，我……去下洗手间。”门闭合的时候，还看见那双在笑的眼睛，神采奕奕，美丽非凡。

　　她走到门口，风钻到衣服里刺骨的冷。其实也不过是入秋，却好像比往年寒气重很多。刮着一点小风。吹着头发贴在脸上，绒绒的又有一点刺痛。她抓着衣领瑟缩的往外走。

　　***

　　到家的时候，徐小可摸着钥匙弄了半天才打开门。客厅灯亮着，陆裕明坐在沙发上听见响动抬眼看她。徐小可站在门口换鞋子，歪了一下，差点摔倒。气的把鞋子甩的老远，随便穿了双拖鞋往里走。

　　陆裕明站起来，抓住她的胳膊。“怎么这么晚回来？”

　　她头也不抬，“放手！你管的着吗？”

　　他皱着眉，“跟谁喝酒了？”

　　她冷笑，把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绕过去，大大咧咧的坐下来。腿敲在对面的茶几上。“关你什么事！把钥匙给我，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闹什么？”他站在她面前，也冷了脸。

　　徐小可拍着巴掌笑，“我闹？真是他妈的见鬼了！陆裕明，我今天才发现被你们一个个耍的我团团转。你知道吗？你的朋友睡了我朋友的老公。你呢？你继我初恋男友之后睡了我另一个朋友！你们是不是都这么贱？喜欢抢人家的东西？是不是抢来的会特别刺激？”

　　陆裕明眼睛里冒着火，抓着她的胳膊，俯身问，“你哪只眼看见我睡了？”

　　她不闪不躲的看过去，两个人几乎鼻尖相贴，“米慧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他不答，徐小可又问，“是不是你的？”

　　他勾着嘴角，语气却恶毒万分，“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希望是我的？这样好给你个借口回到沈铭羽身边。徐小可，你不是也一样贱。”

　　徐小可气的红了眼，喘着粗气，脑袋像炸开一样疼。她一把推开陆裕明，站起来，扶住沙发靠背，“是，我是还想他！哪里会这么巧，睡了一晚就怀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指使米慧。你们这帮贱人！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喜欢的都要抢，为什么？”

　　陆裕明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

　　她猛的打掉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尖，“滚！滚出去！滚啊！”

　　陆裕明抓了沙发上的外套，走到门口回头看她。眼睛像充血的怪物，神色复杂。看见她像受伤的小动物，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泪水暗涌。他往徐小可的方向走了一步，声音缓了下来，“徐小可。”

　　徐小可歇斯底里的叫，“滚！你他妈的给我滚！”伸手抓了周围的东西扔过去，有的砸在墙上，有的砸在卢玉明身上。他还是不闪躲站在原地，手腕挂着外套。她咬着嘴唇随时要哭出来的表情，拿了茶几上的烟灰缸扔过去砸在卢玉明的眉尾。

　　他闷哼了一声，退了一步。看着脚边的烟灰缸碎成两半。抬手触了触眉尾，凉凉的一片。带着特有的血腥味。

　　他笑了笑，“这就是你要的？”

　　“是，你滚！”

　　徐小可看着他走出去，把门摔的震天响。靠在沙发上，隐忍的哭，碎掉的烟灰缸可怜兮兮的掉在门口的位置，裂开的地方棱角分明。

　　当初陆裕明带来的时候徐小可以为他要抽烟，走到哪里都监视。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中意，不是真的要用。索性她就把烟灰缸放在茶几上，里面装着零食。水晶材质，阳光下光芒四射。

　　没想到最后确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

　　隔天徐小可把陆裕明的东西通通打包，隔壁间的白板整块扯下来。照片全部塞进垃圾袋里。他送的高跟鞋也随手扔进去，提着下楼的时候鞋跟凸出来划破了薄薄的垃圾袋。东西散了一地。

　　她一件件捡起来抱在怀里，扔在楼下的垃圾桶。全是自己，傻笑，发呆，眯眼，回头……眉眼间满是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很快乐。

　　是谁把这份快乐击碎的，是自己还是别人？她又觉得酸涩。捡起那双鞋，走回去，扔在储物柜的最下层。

　　拎着大包的东西出门拦车，在陆裕明住的地方下车。没想到第一次来就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情景。就像是情人还在温存，其实情感上已经背离了十万八千里。徐小可忽然发现自己对陆裕明从来没有怎么好过，因为心的位置那么小，还没有腾出空间来容纳。敷衍着回应，两个人打太极一样，你推我攘，想靠近却越来越远。

　　到门口的时候她还在犹豫，把整包的东西放在石阶边。平地上不知道什么植物，秋天里还生长的茂盛，在绽放生命力。

　　她刚要转身，就看见面前的门开了。陆裕明脸色不明的站在面前，一只手搭在门边上，皮肤微白，眼睛里满是血丝。受伤的地方看起来没有处理，肿的厉害。

　　“什么事？”

　　她指指旁边的包裹，“你的东西。”然后又伸手，“我的钥匙。”

　　他走出来，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不是陌生的气息，身体的温度好像还可以感应到。原来那么稳妥的贴近过，现在隔着的却是一片荒芜。

　　陆裕明提起地上的东西，整个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看也不看，转身进去，直接关上门。
　　徐小可看着面前的深棕色门面，笑了笑，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既然没有什么情，那也用不着比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