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军婚凌人》五斗

1、001 职业初选

　　001 职业初选

　　【路是脚踏出来的，历史是人书写出来的，人的每一步行动都在书写自己的历史。】
　　“所以说，这一次，是你们这辈子最重要的一次选择！”
　　意修B班的指导员将远红数控狠狠在教室后墙上点了点，那上面就印着这排字迹，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看了整十年。
　　联邦的贫民教育机构里总是无休止地致力于这样的宣传——充满廉价的煽动性。
　　与深深的不甘。
　　“我敢打赌这话我听了不下八百遍，从六岁到现在。爷爷的爸爸期待爷爷，爷爷期待爸爸，爸爸又期待我能有出息，他们怎么就不想想，我们生下来就是‘残次品’，要是真有潜力，早就被其他区的有钱人挑走了。”
　　宁缺看了说话的同座一眼，无所谓地笑笑，继续眯着眼睛去看自己的精神力分布值。
　　最近一直在熬夜，眼睛看东西有些模糊，想想要配一副晶状体矫正仪又要一大笔钱，宁缺就无比泄气。
　　尽管知道没多少人听，大腹便便的指导员依旧滔滔不绝的，给这些即将踏上人生第一个十字路口的小兔崽子们灌输自己的命运论：“别以为我说的都是放屁，你们不要忘了，布尔曼在成为上个世纪最伟大的机甲战士之前，也出生在F区！”
　　坐在宁缺旁边的矮胖子则继续吐槽：“是啊是啊，白帝星的F区。”
　　白帝星是联邦最富有的星球，也是联邦总部所在，而相较他们现在居住的，在上一届星际评比时排名第37位的红矮星——要知道，就是最低等的F也会分成三六九等。
　　更何况，联邦总共也不过只有三十九颗人类聚集的星球。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要太过异想天开，制动念力不够60的就不要再把眼睛放在制造师上了，手速不到180的，亲爱的相信我，你绝对不是为了成为机甲战士而生，还有协调力在55以下的，嘶……看看你们自己的测试值，出去以后千万别对别人说你们是我带出来的。”
　　指导员在一番空谈之后，终于开始了他一贯的转折与贬低。
　　而拟氮光板上的一排排数据，排在最下面的人自然成了第一个攻击目标。
　　“哦，天哪，反应波长强度只有12，威慑念力17！宁缺，相信我，你的精神力，只适合当个农民……当然亲爱的，我不是看不起农民，实际上短波意米还是很好吃的，等以后你成了联邦斐曼农学奖的获得者，可一定不能忘了老师。”
　　这样的调侃，立即引来全班的哄笑。
　　教室里也终于不再显得那么麻木。
　　而被调侃的对象则坐在第一排的角落里，指尖从职业初选表的机甲战士那一项，慢慢移到农科，踟蹰再不动了。
　　“好了，”指导员拍拍手，终于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下课了，大家回去以后好好和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记得把职业初选表交上来。”
　　这话一说完，学校里下课的提示音就响起来了。
　　十年如一日，宁缺敢打赌，全联邦都没人能像他一样这么准时。
　　班上的学生相继把附在桌子上的虚拟表格划进存储盘里，大肚子指导员说的没错，这次不但是他们，也是全联邦十六岁少年少女都要面临的最重要的一次抉择。
　　“宁缺，你打算选什么职业？”
　　“我？”宁缺攥攥手心里的存储盘，摇摇头，“我再想想吧……”
　　“想什么啊，佟胖子不是给你建议了，虽然他不怎么靠谱，但说的话基本上还是对的。”矮胖子同桌满脸纠结地使劲儿戳墙，“再说，农科也不错啦，谁像我，威慑念力连20都不到，我爸非得想让我去当政府办事员……”
　　对于家人期望的职业规划，从宁缺认识他的那天就已经了解了，胖墩的家人对此乐此不疲。但看他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测试值，想必这一代的希望，也就此落空了。
　　这些东西大多都是天生的，愿望终究只是愿望，联邦厚重的历史书里早已经给出了解释。穷人想要改变命运，除了匹配概率不足0.8%的跨区婚姻，几乎没有任何其他途径。
　　毕竟在星历近三千年的历史中，布尔曼，只有一个。
　　宁缺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回家，一大片阴影忽然罩了过来。
　　三个人站在狭窄的走廊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正中站着的是付洛森，反应波长强度与手速都达到了以联邦官方标准划定的及格线，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一名机甲战士——这在整个F区都是极罕见的。
　　要知道在此之前，全联邦F区每年向外运送的机甲战士，也不过区区数十人，每个星球平均下来甚至不到一个。
　　宁缺放在兜里的右手，揪紧了口袋内壁，还没迈出座位的脚同时勾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只听到哐的一声，与椅子同时落地的，是全班人的视线。
　　付洛森一直是这一带的霸王，在座的许多人都要在固定时期交给他一定联邦币作为“保护费”，而这之前已经被宁缺用各种办法拖了两个月。
　　如今测试成绩出来，付洛森已经成为这一批少年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被红矮星某些大人物看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在教学区的顾忌也就不再像以前那么重了。
　　宁缺这么一动一勾明摆是算准了他会投鼠忌器，想着前几回都让眼前这条泥鳅耍手段逃走，付洛森立即就恼羞成怒了，当即也顾不上还在教学区，单手一扬巴掌就落在了宁缺脸上。
　　“啪——！”
　　全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吓了一大跳。
　　胖墩在宁缺倒地的瞬间想要伸手扶他，被付洛森一脚踹过去，吓得赶紧缩回了手，再不敢上前。更别提班上的其他人——宁缺与付洛森以后注定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他们谁也犯不着为了一时意气去得罪一个未来的“大人物”。
　　也不过是一群十六岁的少年少女，这一会儿倒是看得比什么都清。
　　付洛森后面站着的两个跟班随着上前，一人一只脚踩在宁缺身上让他不得动弹，随即才开始在他衣服里乱翻，最后终于从宁缺内衣的小兜里找出了五张最小面额的纸币。
　　“只有这些？”付洛森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夹住，扫了眼就放进口袋，又在宁缺身上擦了擦鞋面，“行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以后我可是要去C区，你就是想孝敬都没机会了。”
　　这话一落全班就齐齐发出一声赞叹来，C区，付洛森是真的被大人物给看中了！
　　这种羡慕中又隐含不敢透露出嫉妒的声音明显取悦了付洛森，后者咧唇一笑，从宁缺身上移开脚，“走了。”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裤脚。
　　付洛森眉头皱起来向下看去，鞋面以上，宁缺的五根手指摇摇欲坠的挂在那里。
　　“你不能拿走。”
　　付洛森的眉尖徒然锐利起来，“你找死！”
　　说着抬起空闲的那只脚对准宁缺的面部就踩上去，后者也不知忽然从哪儿爆出来的力量，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就抱住了付洛森，一口咬在了付洛森的耳朵上！
　　“啊——！”
　　付洛森普一受到威胁，身体下意识地就向着宁缺的方向攻击过去，宁缺肚子上受了一拳，却没有松手，反是将他抱得更紧，而牙齿也同时加大了力道。
　　付洛森顿时疼的一哆嗦。
　　“快……拉，拉下去！！！”
　　有血顺着他颈子流下来，付洛森的两个跟班先是被骇地向后退了半步，待反应过来，面上登时又惊又怒，齐齐上前扒住宁缺的身子，想要将他从付洛森身上弄下来。
　　这一拉，付洛森的耳朵也被向外扯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有一半已经脱离，甚至能从侧面看到一些模糊的血肉。
　　“别，别咬了，我给你……”
　　付洛森再怎么飞扬跋扈也不过刚满十六岁，这下几乎连叫都不敢了，手指先于意识就松开那五张纸币。
　　宁缺立即松开他冲着那几张薄薄的东西扑了过去。
　　“你个杂种！”付洛森双手捂着已经被咬掉一半的耳朵，眼中骇色尚未褪尽，口中是强装出来的硬气“给我弄死他，出了事算——”
　　宁缺看着他缓缓裂开嘴，鲜血从口中顺着牙缝一丝连着一丝流出来，直到溢满整个下巴。
　　付洛森被看的心里头徒然一寒，紧着蹦出来的话吱呀就停在了半路。
　　宁缺的视线缓缓移到他另一只耳朵上，后者被这双发红的眼睛逼得又退了半步。
　　“你……你给我等着！”
　　付洛森一脚踹在旁边的桌子上，那桌子也仿佛不给面子似的只摇了几摇，就重新稳住站在了地面上。他的整张脸都红了起来，捂着耳朵将怒气转嫁到其他人身上，“还他妈在这儿站着干什么，给我找校医去！”
　　宁缺在全班骇然的眼神中，扯过桌布仔细擦干嘴边的血迹，然后慢慢整平衣领上被压出来的褶子。
　　又卑谦的垂下头，看上去单薄而懦弱。
　　这种恃强凌弱，没长脑子的——
　　“傻/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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